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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后的第五年 第1節(jié)

    《出宮后的第五年》作者:鴿子飛升

    文案:

    【官配周淮林,he】

    平民出身的梁瓔,幸得帝王垂青,寵冠后宮。

    她陪著魏琰從一個傀儡,走到真正的帝王。為魏琰擋過箭、嘗過毒,因魏琰受過刑,被百官罵為妖妃。她以為這是同生共死的愛情,哪怕落得一身病痛、聲名狼藉,亦從不后悔。

    直到大權(quán)在握后的帝王坐在龍椅上,眼里再無以往的柔情。

    “朕可以許你皇貴妃之位?!?/br>
    至于先前說的皇后的位置,他留給了真正心愛之人。

    原來自己自始至終,不過是他舍不得心上人受苦的棋子。

    梁瓔心死如灰,俯首在紙上一筆一畫地寫下:“臣妾懇請皇上準(zhǔn)許臣妾出宮?!?/br>
    她在一片死寂中,終于等來了帝王的一聲:“好?!?/br>
    自此,一別兩歡。

    他江山在握,美人在懷,是世人稱道的明君,風(fēng)光無限。

    她遇見了真正相知相許的人,夫妻舉案齊眉,倒也安穩(wěn)。

    出宮后的第五年,她在大雪紛飛的季節(jié)里,看望已是太子的兒子時,被喝醉酒的魏琰圈在了懷里。

    紅著眼眶的帝王似癲似瘋,乖巧得不見平日的狠厲,卻唯獨不肯松開禁錮的雙手。

    “朕后悔了?!?/br>
    后悔沒有認(rèn)清自己的心,放走了真正的摯愛,留余生孤寂。

    強調(diào)下與周淮林婚姻關(guān)系存續(xù)期間女主與皇帝無親密關(guān)系及感情發(fā)展

    內(nèi)容標(biāo)簽: 宮廷侯爵 天作之合 正劇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梁瓔,周淮林,魏琰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出宮后,他后悔了

    立意:女孩子永遠要先愛自己

    第1章 回京

    時隔五年后,梁瓔再次回到了這座自己熟悉又陌生的大魏皇宮。

    適逢臨近年關(guān),整個京城都是喧鬧而喜慶的,只有皇宮,依舊肅穆莊嚴(yán),雖然也掛著大紅的燈籠,卻在紛飛的大雪中莫名地更加寂寥,宛若……稍稍駐足觀望著的她,思索了片刻,才想到貼切的形容,宛若一口巨大的棺材。

    只是曾經(jīng)在這里的自己,怎的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

    梁瓔很快就收回了視線,但仍然走得很慢,京城里的冬天格外寒冷,她腿上的舊疾已經(jīng)犯了幾天了,不僅走不快,仔細(xì)看還能被人看出幾分簸行。

    前邊帶路的宮女是皇后身邊的人,顯然是訓(xùn)練有素的,即使這小小的一段路,梁瓔已經(jīng)走了許久,也不見她們催促,反而耐心地配合著她的速度。

    倒是偶爾有年輕的宮女擦肩而過時,梁瓔聽到了她們的議論。

    “那是誰呀?看著好面生?!?/br>
    “不知道呢,帶路的是映雪姑姑,是皇后娘娘的客人嗎?”

    梁瓔的動作又緩了幾分,原來五年的時間,足以抹平她曾經(jīng)在這宮中的痕跡。

    如此穿過了一個又一個宮門,一眾人的腳步終于在一處宮殿下停下了,前邊稍年長的宮女回頭對她微微一笑:“夫人還請稍等,奴婢去通報一聲皇后娘娘。”

    梁瓔不能說話,便只是微微頷首。

    等待的間隙,她的視線向上,正看到宮殿門口“鳳儀宮”的牌匾。梁瓔在掃了一眼后就馬上移開了目光,盡管如此,曾經(jīng)的記憶,還是不可避免地逮著空隙就鉆了進來。

    “以后,我會讓你成為這里的主人。”

    “站在我身邊的人,也只能是你?!?/br>
    彼時在她還是那個寵貫后宮的妖妃時,那個男人曾經(jīng)這么說過的。

    可奇怪的是,那些她曾經(jīng)恨不得再也不想要回想起來的記憶,真的想起時,思緒也只是一閃而過,并沒有在內(nèi)心泛起任何漣漪。

    梁瓔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氣。

    宮女進去后沒有多久,就又重新出來,將她恭恭敬敬地迎了進去。

    梁瓔一進了殿里,暖意混著不知名的香迎面撲來,迅速地將她包裹其中。

    她的視線在觸及到那華麗的衣擺時,就未再向上了,因為咽喉受損,她不方便開口,行禮的話是說不了的,但動作還是不能免。

    正要下跪之時,傳來的清脆的聲音阻止了她的動作:“你我之間,就不必講這些虛禮了。來人,賜座?!?/br>
    那聲音一如記憶中的婉轉(zhuǎn)好聽,但多了些不容置喙的威嚴(yán)。

    梁瓔微一停頓猶豫之際,宮女已經(jīng)指引她往旁邊的座位上去了。她便也從善如流了,感受到上面的人投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即使腿上的酸重感已經(jīng)很明顯了,她也強忍著讓自己盡量正常地走去了那邊。

    “其實這次叫你來也沒有特別的事情,”見她坐定了,皇后才又開口,“只是想著你我也是多年未見了。聽聞你來了京城,就想著跟你敘敘舊。”

    梁瓔不知道她們有什么舊可敘。

    兩人以前并不是什么相熟的關(guān)系,更別提中間又隔著那么多莫名的恩怨。好在梁瓔不方便說話,就只能搖頭、點頭地以示回應(yīng),倒也落了個輕松。

    兩人之間全程都是皇后在說,還真被她東拉西扯得說了不少話。

    屋里的暖香、旁邊的熱茶,以及女人的聲音,無一不讓人的腦子都跟著迷糊起來,直到梁瓔聽見她突然一喚:“梁瓔。”

    梁瓔心一凜,下意識抬頭看過去,總算是見著了皇后的第一面。

    她的容貌與五年前倒是別無二致,依舊是那張好看而端莊大氣的臉,與記憶中一樣,帶著某種淡漠,只是眼里的情緒,復(fù)雜得讓人辨認(rèn)不清。

    “之前你成親,我也未能親自送上祝福,”她說道,“你與你那位夫君,還好嗎?”

    梁瓔點頭的動作沒有半分遲疑。

    她已經(jīng)重新低下頭,沒去看上面的女人,卻也能感受到對方落在自己身上的審視的視線。

    半晌,才聽到她輕笑,說了一句:“那就好,京城的冬天冷,你這腿上的傷是犯了吧?我這里有一些藥膏,等會兒讓宮人拿給你。”

    梁瓔預(yù)備著起身謝恩,卻見皇后手一拂:“你不方便,就無需這么多禮了,梁瓔,”她嘆了口氣,“原本就是我欠了你的?!?/br>
    她的一聲欠,讓梁瓔的思緒,有片刻的恍惚。

    她想起皇后還只是薛昭儀的時候,薛父也非如今的官至丞相,他們家依附于蕭黨,薛凝在宮中,自然就是蕭貴妃陣營的。

    梁瓔對她唯一的印象,就是這個女人生得是美的,只是性子寡淡,不愛言語??偸悄馗谑捹F妃后邊,但又不似那些女人一般惡毒。

    除此之外,她們未有多余的交集。

    如今薛凝說的欠,梁瓔自然是不敢承的。

    后邊就又是一陣東拉西扯,梁瓔一直打起著精神,等終于從殿里出來的時候,她才開始思索著,皇后召她入宮說這些,不知是什么意思。

    那時候的梁瓔確實從未想到過,薛凝的父親是魏琰的內(nèi)應(yīng),而她本人,更是魏琰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如今那兩人有情人終成眷屬,莫非……皇后是介懷自己這個曾經(jīng)被魏琰作為擋箭牌的棋子?

    梁瓔一邊想著,一邊為了跟住前邊的人稍稍加快了一些腳步。

    那帶自己出宮的人,已經(jīng)不是了方才宮女們口中的“映雪姑姑”,不知是沒有在意或是沒有發(fā)現(xiàn)梁瓔的不便,走得要快一些。

    其實也不過是正常人的速度罷了,梁瓔還是跟得很艱難,突然,她的腳像是踩到了地上的結(jié)冰處,一個踉蹌,整個人向著一邊倒去。

    梁瓔的心跳仿佛停滯了一瞬,她穩(wěn)不住自己的身形,對摔倒的恐懼讓她只能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等了一會兒,想象中的疼痛并沒有如約而至。

    她的腰間多了一只手,穩(wěn)穩(wěn)將她禁錮后,微微一用力氣,便順利地將人撈起來。

    跌落在那溫暖的懷抱之中時,梁瓔愣了愣,她其實并不太想用刻骨銘心或者是熟悉這種詞來形容魏琰留給她的印記,但是當(dāng)熟悉的龍涎香縈繞在鼻尖時,她卻還是在一瞬間就辨認(rèn)出了來的人是誰。

    即使這是五年來,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她想過,再見到魏琰,自己會是什么樣的心情。離開這里的時候,她帶著自己輸?shù)靡粩⊥康氐慕Y(jié)局、滿是傷痕的身心、滿腔的怨恨。

    她以為現(xiàn)在的自己也會如此。

    可心情……要比預(yù)想中的,平靜許多。

    五年的時間,也許抹平的不僅僅是她在這皇宮的痕跡,還有那個痛苦得幾乎要活不下去的自己。

    “參見皇上?!?/br>
    四周的小宮女們果真馬上就都跪了下來。

    梁瓔在站定穩(wěn)住身形后,忙不迭地就也要跟著跪。

    方才情急之中男人圈外她腰間的那只手已經(jīng)松開了,可握著自己的另只手卻沒有松減力度,就這么緊緊拽著她,阻止了她下跪的動作。

    “平身吧?!钡统炼鴾睾偷穆曇繇懫穑捠菍m女們說的。

    跪著的人紛紛起身,卻都低著頭不敢看過來,梁瓔掙扎的手更用力了,人也著急著往后退。

    或許是察覺到了她沒有再跪下去的意圖,魏琰這次沒再僵持,很快就松開了手。

    梁瓔下垂的視線里,瞥到那只手在空中,像是懸停了一會兒,才緩緩收了回去。

    五年后第一次見面的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這人曾經(jīng)是自己用盡了所有去愛著的人,也是自己失望到極致時,恨不得他消失在這個世上的人。

    而如今,卻只剩下了低頭的無言。

    “從皇后那邊出來的?”魏琰溫和詢問的語氣,就像是在同故人敘舊一般。

    梁瓔點頭。

    這動作像是讓魏琰的聲音停頓了片刻,才又問:“聽李大夫說,你已經(jīng)可以說些話了是嗎?”

    梁瓔知道他說的李大夫是給自己看病的那位,那是他派過去的人,會跟他匯報這些也是正常的。

    她確實能說一些話了,如今魏琰這么問了,梁瓔只能試圖開口發(fā)出聲音回應(yīng)。

    才張嘴,咽喉里的某處就像是在牽扯著疼,整個喉嚨更像火燒似的,火辣辣地疼痛,那疼痛讓她回想起被蕭璃月喂下毒藥的那天,身子忍不住地顫抖。

    還未發(fā)出聲音,魏琰就已經(jīng)開口制止了:“不必勉強,我也只是隨意問問?!彼恼Z氣稍稍有些急,像是恐梁瓔勉強說話傷到了自己,但下一刻又轉(zhuǎn)為了幾分怒意,“這個李恩,報喜不報憂,是我疏忽了?!?/br>
    梁瓔聽得出他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