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還是個人嗎？

    私生子！

    三個字如同尖銳刺刀擊在白建仁心口上，刺激得他雙目猩紅嗜血，整個人如同一頭即將猛撲的豹子。

    其他人本也想貶損兩句的，看到他這神情，到嘴邊的話全跌回了喉嚨里，一個個也沒在這里看熱鬧了，各自匆忙離開去干自己的事了。

    此時他們的腦子里只有一句話，這個人絕對不是善茬。

    白建仁昨晚上疼了整整一夜，直到清晨時分才闔眼瞇了瞇，昨晚上雖用了好藥，可連續(xù)好幾次狠摔，再好的藥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間轉(zhuǎn)好，此時每走一步路都鉆心的疼。

    剛剛來醫(yī)院這段路，是請單位的同事騎單車送到門口的，他本還想平心靜氣拿些好處忽悠下白靈瓏，可一到這里就聽到她說的那番話，壓在肚子里的火氣瞬間噴涌爆發(fā)了。

    他縱然很憤怒，恨不得掐死她，可也知道正事要緊，又強(qiáng)迫自己將怒氣壓制了下去。

    “靈瓏，你開門，我跟你談點(diǎn)事?！?/br>
    白靈瓏倒是將門打開了，嗓門大開：“錢拿來了沒有？”

    白建仁面色一變，他全然忘了這事。

    “怎么？你又沒送錢來？”

    白靈瓏聲音飆高，用憤恨的眼神瞪著他，一把掐住他的喉嚨，蠻力將他推搡撞到對面的墻上。

    “嘶！”

    屁股撞在墻上，疼得白建仁齜牙咧嘴。

    白靈瓏絕不承認(rèn)她是故意的，見他疼成這個鬼樣，心里都樂開了花，唾沫持續(xù)輸出：“我一而再再而三找你要醫(yī)藥費(fèi)，你卻死活不給，還把我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去公安局報(bào)警，先將你們白家那一大家子渣滓抓起來？”

    “我，我?guī)Я?，你，先松開?！卑捉ㄈ士毂凰懒?。

    一聽他帶了，白靈瓏松了手，還嫌棄的在外套上擦了下手，朝他伸手：“拿來?！?/br>
    白建仁被她這態(tài)度氣得想咬死她，可現(xiàn)在自己走路都不順暢，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只得咬牙忍著，從褲兜里掏錢。

    一堆花花綠綠的票子翻出來，白建仁先數(shù)大團(tuán)圓，然后再湊零錢，倒也正好湊夠了兩百塊。

    白靈瓏一把薅走，她不嫌棄這些零錢，只要數(shù)夠就行。

    看著她這副潑辣蠻橫的樣，白建仁只覺得心口都被棉花堵死了，氣得都喘不過來了。

    白靈瓏將錢收進(jìn)兜里，雙手抱胸，下巴微抬，一副傲慢囂張的樣，說話也夠嗆：“有話就說，有屁快放?！?/br>
    “你看你像什么樣子?！卑捉ㄈ誓パ狼旋X。

    “不管我什么樣子，總比你強(qiáng)百倍。我看自己怎么看都順眼舒暢，反倒看你就跟吃了屎一樣惡心?！卑嘴`瓏嘴皮子從不言輸。

    白建仁氣結(jié)，強(qiáng)壓下去的怒氣飆升：“白靈瓏！”

    “我沒聾，用不著叫那么大聲?！?/br>
    白靈瓏飛了個鄙視的眼神給他，也不在乎各間病房里探出來的腦袋，回歸正傳：“有屁快點(diǎn)放，我沒空陪你嘰歪浪費(fèi)時間?！?/br>
    想到要來談的正事，白建仁強(qiáng)迫自己再次冷靜：“進(jìn)屋里說。”

    “就在這里說，我這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任何事情都可以攤開擺在明面上談?！卑嘴`瓏不如他愿，就是故意要在外邊說，反正到時候丟臉的不是她。

    “你不為自己考慮，也不為你媽考慮？”白建仁拿出白水仙來威脅她。

    “我媽清白干凈，從未做過半點(diǎn)虧心事，平時為人善良，連一只螞蟻都沒踩死過，她行得端走得正。你有什么直接說，少在這里拿我媽來威脅我?！?/br>
    見她油鹽不進(jìn)，白建仁氣得差點(diǎn)心梗，閉著眼睛深呼吸了幾下才緩過勁來，再次睜開雙眼時，眼里只剩下狠厲威脅了。

    “我跟你媽的婚離定了，現(xiàn)在她昏迷不醒，你代她做主，你開個價?！?/br>
    “哈?！?/br>
    聽到這話，白靈瓏笑了，笑容里沒有半絲溫度。

    然后，笑容收斂，一個箭步?jīng)_過去，狠辣一巴掌扇他丑臉上。

    “啪！”

    巴掌聲音清脆又響亮。

    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直接將他人給扇倒在地上。

    “白靈瓏！”

    怒吼聲震得走廊內(nèi)都響起了回音。

    回答他的是一腳，還正好踹在屁股上，將他人踹了個四腳朝天。

    “?。　?/br>
    慘叫聲極其尖銳，震得大家耳膜都在嗡嗡作響。

    一個倒在地上嗷嗷大叫，一個居高臨下發(fā)飆怒罵：“白建仁，你個狗渣賤種，你個畜生不如的東西，你還是個人嗎？”

    “我媽在白家當(dāng)牛做馬伺候你家那一窩子爛根，上班賺的錢被她們?nèi)堪抢?，農(nóng)活家務(wù)活都是她包攬，白家那一家子整天游手好閑過悠閑日子，過得比資本家和地主的日子還要好。”

    “你一個混混出身的泥腿子，大字不識一個，我媽耐心教你學(xué)習(xí)寫字做人，沒功勞也有苦勞。”

    “你跟著那些狗東西發(fā)達(dá)了，常年不歸家，在外邊跟野女人風(fēng)花雪月，我媽從沒說過你半句不好的。”

    “你在縣城上班也好，調(diào)到市里工作也罷，你從未跟我們說過半個字，我媽也從不過問你的事，給你足夠的尊重和理解。”

    “據(jù)我所知，從我出生到今天，我媽從未問你要過一分錢，你也從沒主動給過我們一分錢家用，現(xiàn)在我媽被你家的老雜種打傷了，我問你要手術(shù)費(fèi)，你還死活不給，不救我媽的命?！?/br>
    “白建仁，現(xiàn)在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卻還來逼迫離婚，你真的不是個人，你是個畜生不如的東西?！?/br>
    “不對，拿你跟畜生相比，還侮辱了畜生呢。”

    “畜生動物都知道要保護(hù)妻兒子女，它們本能的知道去找吃的養(yǎng)妻兒，你呢？你自私自利無恥到只顧自己，你連畜生都比不上?！?/br>
    說完，對著他一陣狠踹，這回不止踹屁股，全身上下都被她踹了個遍。

    白建仁被她單方面收拾毆打，旁邊的醫(yī)生護(hù)士及看熱鬧的人，沒有一個過來拉架，連保衛(wèi)科的同志都站在暗處沒動。

    他們都相信白靈瓏說的是真的，這個男人是真的畜生不如，就這樣收拾他一頓，真是便宜他了。

    第25章 你只管放手去做

    白靈瓏狠狠發(fā)xiele一頓，情緒過于激動也有些站不穩(wěn)，靠著墻大口喘氣，指著他繼續(xù)怒吼：“你今天威逼著我媽離婚，是不是你在外邊勾搭的賤貨肚子里有野種了？”

    “白建仁，我告訴你，不管是不是這么回事，就算賤貨有野種了，想要我媽離婚成全你們，門都沒有。”

    “你這樣的垃圾，我們母女倆不稀罕，但我們的臉也不是你們想打就能打的?！?/br>
    “給我滾！”

    白靈瓏又一頓狠辣輸出，打得白建仁連滾帶爬。

    剛把這垃圾送走，站在特殊病房門口的醫(yī)生喊她：“白靈瓏，你媽醒了，你們剛吵架的事，她都聽到了，她讓你進(jìn)來?！?/br>
    白靈瓏“咻”的一下沖了過去。

    也許是有了這一天的緩沖，白靈瓏對原主媽并沒有任何陌生感，當(dāng)看到她睜開的雙眼，一股本能的酸澀充斥在眼里，嗓音也在那一刻哽咽了：“媽?！?/br>
    “靈瓏。”

    白水仙嘴唇微掀，聲音虛弱得近乎聽不清。

    白靈瓏走到床邊握住她冰冷的手，眨了眨濕潤的雙眼，盡量的揚(yáng)起笑容：“媽，沒事了，醒來就沒事了。”

    白水仙反握住她的手，神情也有些激動，雙眼泛紅，張了張嘴，較為吃力的說著：“靈瓏，別跟他吵，別氣到自己，他不配?！?/br>
    “嗯?！?/br>
    白靈瓏哽咽著點(diǎn)頭，附和著：“媽，您說的對，他不配?！?/br>
    “靈瓏，暫時別跟他們起沖突，你一個人打不贏他們，等媽身體恢復(fù)出院后，我再報(bào)警處理。”白水仙害怕女兒受傷，粗糙的雙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媽，您安心養(yǎng)傷，我不會吃虧的?！?/br>
    白靈瓏安撫她，也立即告訴她：“我們現(xiàn)在在市醫(yī)院，那一家子渣滓被我修理一頓滾回牛角灣了。這個狗渣不知道被誰打了，好像傷得也不輕，我剛揪著他暴揍了一頓，傷上加傷，短期兩三天肯定不會來找麻煩了?！?/br>
    白水仙見狀也不說了，反倒問她：“靈瓏，我在這里住院，你哪來的錢??？”

    “我找人借的。”

    白靈瓏暫時沒跟她說相親的事，拍了下衣兜，說著：“我剛逼那狗渣將錢拿過來了，晚點(diǎn)我就去還錢?！?/br>
    “靈瓏，市醫(yī)院住院手術(shù)費(fèi)用不低，對方借這么多錢給你，我們欠了對方大人情，回頭得好好感謝對方。”白水仙叮囑她。

    “媽，我知道的。手術(shù)費(fèi)的事，我回頭再跟您說。”

    等她們母女倆說完話，醫(yī)生也進(jìn)來了，說著：“白靈瓏，你媽情況穩(wěn)定，可以轉(zhuǎn)到普通病房去了，接下來你要細(xì)心照顧她?！?/br>
    “好的?！?/br>
    緊接著，白靈瓏幫著將病床推回病房，立即沖泡了紅糖水，坐在床邊上喂她：“媽，喝點(diǎn)溫糖水，先暖暖喉嚨。”

    白水仙扯了扯嘴角，張嘴連喝了好幾口，當(dāng)喉嚨沒那么干癢時，輕聲說著：“靈瓏，你好像有些變化。”

    白靈瓏手心一抖，心神繃緊，面色卻如常，“媽，你只昏迷了兩天，我應(yīng)該沒變化才對啊。”

    有句話說，知女莫如母。

    她們母女倆日夜相伴十八年，沒有誰比白水仙更了解自己女兒的，白靈瓏此時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靈瓏，應(yīng)該是mama感知出錯了?！?/br>
    白水仙輕拉著她的手，雙眼怔怔的望著天花板，嘆著氣道：“昏迷兩天，對mama來說，就是過了兩輩子?！?/br>
    白靈瓏直覺她話里有話，看到她眼里化不開的沉痛與復(fù)雜，雙眼微瞇：“媽，您怎么了？”

    白水仙收回視線，與她對視著，輕聲說著：“靈瓏，我這次因禍得福，恢復(fù)記憶了?！?/br>
    “真的？”

    白靈瓏一喜，“媽，過去的事情，您都想起來了？”

    “都想起來了。”

    白水仙回答這話時，并沒有露出笑容，從前淡漠的眼神里多了很深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