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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 第57節(jié)

    但這小棉襖還一個勁展示著它有多溫暖,有多舒適。

    第36章 馬甲!馬甲!要掉

    范雎現(xiàn)在所做之事,除了讓趙國大亂無法顧及他歸秦外,還有一個目的,讓趙王偃……舍不得殺他。

    甚至都腦補了一出,趙王偃含淚殺秦臣的戲碼。

    他用推恩令說到了趙王偃的心坎里面,等趙王偃一但心動,有實施推恩令的意向,可以想象滿朝官員的反對聲音會多大,到時可能也就范雎站在他這一邊。

    至于趙王偃能不能想清楚其中的厲害關(guān)系?

    他若能想通,就不會一意孤行立娼后,千難萬阻殺能臣,把整個趙國活生生的玩沒了。

    趙王偃是一個很自我的人,他一但認(rèn)定的事情,千萬人勸解都沒用。

    趙王偃現(xiàn)在其實還有些猶豫,他對推恩令倒是沒有什么抵觸,怎么說呢,趙國王室本就有這樣的先例,趙武靈王不就是廢了大兒子立小兒子為王,說起來他們這些王室從那時起已經(jīng)不是嫡長子一脈了。

    所以用祖宗法度不可違這一點來勸解他的人估計對趙王室的歷史不那么清楚,就像指著趙王偃的鼻子在說,他這王位來得不符合祖宗規(guī)矩。

    范雎看趙王偃在思索,繼續(xù)道:“王是趙國最尊貴的人,自然任何事情都得聽王的?!?/br>
    這話說得漂亮,且有些一語雙關(guān)。

    趙王偃近來獨寵一娼妓,令其他夫人的世家有些不滿,勸解之人不少。

    趙王偃就有些煩悶了,他堂堂趙王,寵哪個夫人還需要別人指指點點?

    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更何況是一個本就權(quán)力頂端之人,所以趙王偃此時有一種奇怪的想法,那些人還沒有一秦人看得通透。

    范雎說道:“關(guān)于推恩令還有頗多細節(jié),王若有疑可直接喚我?!?/br>
    說完又道:“聽聞王最近發(fā)掘了周幽王迎娶地母的隊伍,不知道王可否許我參觀研學(xué)一番?”

    這就是談交換條件了,不過說得稍微委婉。

    趙王偃皺眉地看了一眼范雎,對于范雎為何知道那個地xue的內(nèi)幕,他倒是推測到了,那些秦國暗諜在他邯鄲有些猖狂了。

    以推恩令的具體實施換取研學(xué)周幽王的迎親隊伍。

    先設(shè)下無法拒絕的誘餌,再談條件。

    范雎說道:“這僅是我個人所請,我對地下的那些人文地理頗為感興趣,只做研學(xué)?!?/br>
    況且這里是邯鄲,還擔(dān)心他單獨一個人能帶走點什么?

    趙王偃皺著眉,那周幽王的迎親隊伍,代表著走投無路的周幽王改變國祚的寄托,說不定隱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能改變國運的秘密,事關(guān)重大。

    但推恩令又實在合他心意,其中關(guān)竅恐怕只有范雎能訴說一二。

    正猶豫,這時趙王偃身后一看上頗為油光的一大臣似揣測出了趙王偃此時的心思,靠近趙王偃耳邊,低聲說道:“王何必猶豫,地xue肯定是不能讓他去的,但他真僅僅是研學(xué),將那些誰也看不懂的圖案石頭運去給他便是,他若拒絕,豈不是說明他研學(xué)是假,另有圖謀是真,到時王治他

    罪便可?!?/br>
    “如此既滿足了他的條件,又讓他沒有借口不道出剛才他所說的法令細則。”

    范雎現(xiàn)在其實是有些驚訝的,他本是和趙王私談,沒想到趙王竟然帶了這么個近臣在旁,還允許對方出謀劃策。

    范雎不由得多留意了一下,這人會是何人?

    趙王偃眉頭都舒展了過來,道:“既然如此,秦使也不必麻煩,我派人將在那地xue發(fā)現(xiàn)之物運去秦使那方便研學(xué),秦使可滿意?”

    范雎都愣住了,張了張嘴。

    趙王偃難得見范雎吃癟,多少有些心滿意足,用一些不知所謂的地底圖案和石頭就換到了他最近最憂思的問題的解決辦法。

    范雎心道,這是讓他不得不答應(yīng),條件是他提的,別人還將他研學(xué)所需親自送上門,若他還不滿意,他這研學(xué)肯定就是假的了。

    范雎想了想,答道:“既如此,謝過趙王?!?/br>
    并隨口問了一句:“不知這位大人是?”

    那油光的近臣頗為自得,道:“趙國后卿,郭開。”

    范雎:“……”

    不由得想到了一句話,亡趙者,郭開是也。

    居然是這大jian臣,難怪趙王偃將對方留在身邊,這可是趙王偃最寵信的近臣。

    這人最擅長察言觀色,揣摩上意,最得趙王偃喜歡,以至于趙王偃稍微表現(xiàn)出對那些功高蓋主的趙將不滿,郭凱便“稱君心意”地開始進行陷害。

    戰(zhàn)國四大名將中趙國占了兩位,而兩位都是被面前這人拖下馬,最終憂郁而終。

    不得不說,從某些方面來說,這人也是個人才,亡國滅種的人才。

    交易完成,范雎離開,心道,推恩令未落實前,趙王偃應(yīng)該不會再找他麻煩了。

    趙王偃不找他麻煩,趙國其他人自然上行下效,不敢太過分。

    范雎走后,那趙王偃沒來由地道:“這范雎在秦國,估計和郭卿之于我一般,奇怪的是這樣的人,我趙國探子以前居然沒有半點關(guān)于他的音信傳回。?!?/br>
    要是范雎知道趙王偃居然將他和郭開并列,不知道這夸獎他接不接得住,敢不敢接。

    范雎走后沒多久,一看上去有些媚態(tài)的夫人去了趙王偃那里。

    趙王偃隨口說了兩句剛才范雎勸解他的話,也就是什么他是趙國最尊貴的人,本該隨心所欲什么之類。

    估計連范雎都沒想到,最讓趙王偃聽進去的,竟然是他的這句話。

    倒是堅定了趙王偃“癡心”獨寵美人的決心,誰也別想干涉他。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那夫人內(nèi)心有些驚訝,她和那秦使無半點關(guān)系,對方為何幫她?

    別看她受王獨寵,但女人都有珠黃時,誰知道什么時候她就不得寵了,更何況她無法為王生下孩子,這才是最致命的,根本沒有依靠,她更不像其他夫人還有家族在后面支撐著,她身份本就低賤,到時會是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這讓她不由得想起了今天的一件怪事,她

    雖得寵但自知身份低微,自然不敢恃寵而驕,反而處處討好其他宮中夫人還有侯伯夫人,那些夫人心里也是明了的,雖然表面還算客氣,但無人肯與她深交。

    但今日,那晉夫人居然主動和她攀談,最后幫人傳遞了一句話,說是那秦使有她最需要的東西。

    讓人摸不住頭腦的一句話,她最需要的東西,別人又豈能懂。

    結(jié)果,這秦使今日在大王面前,似乎又隱晦地幫她說了話。

    不由得眉頭皺了起來,到底是何意?

    ……

    接下來,邯鄲城的變化讓人有些看不懂了。

    趙王偃隔三岔五地召范雎覲見。

    這個時候的朝廷還沒有上朝一說,都是有要事的時候,王派人召大臣商議。

    也就是說,哪個大臣受不受王重視,看他被王召見的次數(shù)和頻率大概就知道了。

    而范雎突然莫名其妙地就受趙王待見了?就像趙王偃的小棉襖,有什么事動不動都找他。

    說實話,范雎現(xiàn)在比他們更像趙臣,惹得不少人嫉妒羨慕,甚至有點埋怨。

    與此同時,邯鄲城的幾個大臣府邸鬧出了一些笑話,聽說是次子三子鬧著要分一份家產(chǎn),被嫡長子直接趕出了門。

    這不是鬧著玩么,罔顧祖宗法度。

    當(dāng)然誰也沒有將此事當(dāng)真,當(dāng)成了茶余飯后的談資,有些人說次子三子簡直癡心妄想,自古以來嫡長為尊,若嫡長寬厚,其他人或許還能過上不錯的生活,若是和嫡長關(guān)系不睦,呵呵,悲慘一生是注定。

    也不知道這些次子是怎么想的,哪里來的勇氣去找嫡長子分家產(chǎn),當(dāng)然也有人覺得那幾個大臣家的嫡長子太狠心,畢竟同是父母所生,分一些殘羹冷炙也不算過分,一聽這話,就是那些二子三子的抱怨之言。

    全當(dāng)看笑話,只是大家內(nèi)心怎么想的,誰知道呢,畢竟一個氏族除了嫡長子,更多的是次子等,若說沒有點想法也不可能,僅僅是礙于嫡長的權(quán)威,不敢表達半分罷了。

    可接下來誰也沒想到,莫名其妙地,本以為是一場鬧劇的想分家產(chǎn)的二子三子越來越多,即便被打斷腿都還要爭上幾分,真不知道誰給的勇氣,鬧得沸沸揚揚。

    總給人一種,雖然看上去是鬧劇,但邯鄲城變得奇怪了起來的感覺。

    除此之外,還有些奇怪的事情也在發(fā)生著。

    比如,燕國質(zhì)子府內(nèi)建起了一“高塔”,每日煙霧繚繞,徹夜火光閃爍。

    據(jù)猜測,燕國子丹很可能在制造從秦國使臣那學(xué)來的白雪瓷。

    驚訝了不少人。

    白雪瓷是什么,在邯鄲城早已經(jīng)傳開,據(jù)說是一種精美如玉石一樣的餐具,能讓家家戶戶都用上如玉一般的餐具,貴族們以后都會換成這樣的瓷器。

    若真是被燕國公子丹弄出來了,得賺多少錢,嘖,全天下人的生意,聽得都讓人乍舌。

    但見過白雪瓷的人卻不多,也有很多人專門跑去質(zhì)子街觀看,因為范雎的生計現(xiàn)在的受

    眾多了很多,整條街的質(zhì)子府的人基本都會來他這吃吃飯,而他用的餐具都是瓷器,院子里面肯定是坐不下的,也不安全,干脆生意就擺在了街道邊上去了。

    別人來看白雪瓷,時間對的話,也的確能看到。

    讓這條原本蕭瑟冷清的街道,熱鬧上了不少。

    還有楚國公子熊,在自己院子開辟了一塊耕地,據(jù)說已經(jīng)種上了麥子。

    大冬天的種麥子,還是在城里貧瘠的隨便挖出來的地里面種,若是開墾耕地這么容易就好了。

    但也已經(jīng)有人想到,公子熊在種的很可能是秦國使臣所教授的所謂能一年兩熟的麥子。

    自也是震驚了不少人,若公子熊真能種出來,震驚天下也不為過。

    比起白雪瓷,去秘密打探麥兩熟的探子更多,現(xiàn)在無論是燕國質(zhì)子府還是楚國質(zhì)府,守衛(wèi)得都密不透風(fēng),若不告而入,絕對活人進,死人出。

    反正這條街變得完全有些不一樣了,各色人都有,那不時露出的目光,怎么看也不可能是普通百姓。

    以及齊國公子建在他府邸院子里面挖了一個魚池。

    其實魚的育苗育種看似簡單,卻比瓷器和麥兩熟的技術(shù)要求還要高。

    控制水的質(zhì)量就不說了,光是控制溫度就特別困難,魚類自然產(chǎn)卵,大部分無法存活,很大原因就是水溫。

    當(dāng)然范雎給公子建開了個外掛,送了他一套搭建溫棚的材料,以及一根測量溫度的溫度計,光是溫度計就又是一門學(xué)問了。

    而當(dāng)公子建在他的院子里面搭起了比他的院墻還高的溫棚時,引來了不知道多少探視的目光,公子建一整天大部分時間都在防止各種諜探的探查了。

    以及那白色的溫棚,在邯鄲百姓眼中,太奇怪了,所以議論和關(guān)注的目光絕對不少。

    正如范雎所言,實踐是檢查他們學(xué)習(xí)成果的最好途徑,三人每日都忙于“科研”。

    當(dāng)然每天上午到中午依舊來范雎這“打工”,因為每天都有東西學(xué),也有待解決的問題需要問,范雎對有些太專業(yè)的注意點或許也不知道,但他可以……在網(wǎng)上問專家,真正的農(nóng)業(yè)養(yǎng)殖專家,像他們這些才初步接觸的“新農(nóng)人”所遇到的問題,在那些專家眼里都不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