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 第53節(jié)
仙人說,他們可以孤傲,可以指責趙人的兩面三刀,但不能讓他們知道,他們其實沒有挨餓。 因為一切的憤怒,嘲諷,都可以用他們挨了餓,所以心有怒怨來解釋。 范雎倒是心情不錯地看了一眼公子丹,怎么說呢,在現(xiàn)代范雎還是通過地母金霞冠呼喚的公子丹來解的圍。 若公子丹當時不回應他的呼喚,估計周宥和沈束已經被啃成渣了。 而夢淵中的公子丹,是現(xiàn)實中的公子丹也沒錯,是靈魂的一種表現(xiàn)方式和生命永恒的延續(xù)。 這小子雖然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實還不錯。 范雎正接過公子丹遞過來的粟米粥,一邊道:“公子丹,聽說燕國百姓生活也不怎么樣,我這里正好有一門瓷器的制作技藝,你可愿意學?” “雖然說不能讓你燕國富家天下,但是有了這瓷器后,偏富一方還是行的,多一些去他國購糧的錢還是可以的?!?/br> 范雎邊說著邊讓趙政回了一趟房間。 趙政抱出來一個剔透的瓷碗回來。 說起這瓷碗,也不知道周宥那死摳門誤會了什么,最近又給他買碗筷又給他買鍋盆的,從未見過如此之熱心,都讓他快以為不是他認識的那個陰險的周宥了。 要是買的不是電飯鍋就更好了,他這也用不上啊。 公子丹還在疑惑,什么瓷器? 范雎已經將那個瓷碗送給了公子丹。 漂亮得如同玉石,剔透得如同珍寶。 這就是瓷器,應該十分昂貴吧。 范雎直接道:“這東西十分好制造,和平時制作粗碗的人力物力也差不了多少,愿不愿意學?” 公子丹從小學習的就是治民安邦,所以他雖然小,但立馬就聽懂了和聯(lián)想到了這瓷器的好處。 精美,且能大量生產。 貴族肯定會爭相購買。 他燕國的財富大都在士族手里,若將制作出來的瓷器賣給貴族,他就能有大量的金錢用來治民活民。 不用擔心貴族不購買,這種日用品一但流行起來,那些享受生活品質的貴族根本抵擋不住,它太精美漂亮了。 不僅僅他燕國,若這門技藝只他燕國會,將制作好的瓷器賣給他國,也將是難以想象的財富。 所以范雎說的偏富一方,也絕非夸大其詞。 公子丹摸著手上的瓷碗,漂亮得細膩得愛不釋手,臉上都帶上了笑意,點點頭。 自然是肯定是愿意學的。 其實他看著公子熊公子建每天跟著范雎□□之術,都特別的羨慕,他們找到了為自己的家國努力的方向。 而他卻依舊迷茫。 他羨慕,但范雎已經用養(yǎng)馬術換取了趙國出兵助燕退楚,他也該十分的滿足了。 而其他人,直接懵了。 他們雖然沒有摸到那瓷器,但他們看到了,那僅僅是吃飯用的碗? 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美好的東西總想讓人擁有,特別是想到一家子都用這樣的碗吃飯,那得多好。 而那個秦人,就因為公子丹的一碗粟米粥,就……就將這門可以給一國帶來富裕的技術教給公子丹? 有些人甚至不惜擰了一下大腿,痛得抽氣都還有點不敢相信。 就因為大家來嘲諷范雎,所以范雎可以不顧死活地冷嘲熱諷所有人,不顧可能的性命安危反辱趙國人。 但因為燕國公子丹的一碗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粟米粥,就直接將強國利器教給了公子丹? 秦國知道他們派來的這個使臣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嗎? 秦國是腦子被驢踢了才選了這么個瘋子來當使臣吧。 瘋了,這個秦人一定餓瘋了。 這時楚國公子熊和齊國公子建也走了上來。 范雎想了想,又讓趙政去取了兩個瓷盤,每人送了一個,當然是不會教他們瓷器的制作方法的。 眾人:“……” 瓷器還可以做成精美的菜盤? 著實漂亮,在周圍本該是世間最純凈的雪花下,那瓷器依然瑩瑩生輝,剔透得無半點瑕疵。 不知道為何,一個“白雪瓷”的名字就么深刻地留在了記憶中,比玉石還美,白得如雪的瓷器。 其實,魏國公子假的人也來了,公子假是一個徹頭徹腦的政治家,他研究科舉制度都研究得廢寢忘食了,但也派了身邊的那個魏國劍客前來探望。 范雎親自回了一趟房子,拿了一個瓷盤,將魏國劍客叫到院中,遞給了對方,范雎說道:“公子假上次送的書簡頗為珍貴,我還想著用什么回禮為好?!?/br> “如今你來了,正好將此物帶給他?!?/br> 說完深深看了一眼魏國劍客。 魏國劍客一看范雎的目光,大概就知道了,伸手接過,果然在交手的時候摸到了折疊好的紙片。 不動聲色的收好。 他這瓷盤像一條魚,精美得讓他都皺了皺眉,秦使當真要將這么重要的技藝交給燕國人。 怎么想也想不通,而等他回去后,看過范雎用來傳訊的紙片后就不迷惑了,還得嘆一聲范雎果然是秦人,來亂趙的。 此時,范雎關了院子的門:“各位,熱鬧也看過了,該散了?!?/br> “如你們所見,我等餓得頭暈眼花,需靜養(yǎng)?!?/br> 眾人:“……” 可沒看出多少有氣無力的樣子,罵人罵得是真戳人的心窩子里面去了。 但奇怪的,他們明明是來看范雎的笑話的,但為何感覺,他們變成了笑話,還得知了一個了不得的消息,白雪瓷。 豈不是以前那些傳言,也可能是真的? 身體一哆嗦,更看不懂這秦人在干什么了。 院子內,趙政皺眉地對著食盒里面的粟米粥,然后一咬牙:“吃 掉它,肚子還能塞?!?/br> 冷了就不好吃了。 然后看向范雎:“仙人,要不你也吃點,我是真吃不動了?!?/br> 且說那魏國劍客回去之后,第一時間找了個安全的地方看范雎偷偷傳遞給他的紙條。 他本以為是制片,沒想到是折疊起來的如同帛綢一樣的東西,反正上面有字。 共兩行,十分簡單。 第一句:消息滿邯鄲。 第二句:趙將李牧,代地稱王。 那人看到第二句的時候,整個身體都哆嗦了一下,秦使盡想霍亂和動蕩整個趙國,心狠手辣得果然是秦國派來的使臣。 這是讓他將這條消息傳遍邯鄲。 趙國大將李牧,鎮(zhèn)守代地三十年,讓匈奴不敢踏進趙國半步。 怎么說呢,趙國能安心地爭霸天下,安心的發(fā)展,李牧功不可沒。 李牧鎮(zhèn)守代地抵御匈奴,擁有大量的軍隊,最重要的是,趙國所有的最好的戰(zhàn)馬,皆產自代地。 有軍隊有馬匹,自然被趙王室忌憚,所以近幾年,每年都要召李牧回邯鄲述職。 而古代的軍隊很不一樣,必須將領親自鎮(zhèn)守,親自培養(yǎng)親信才能穩(wěn)定軍心。 若李牧年年都應召回邯鄲,對他掌控代地的軍隊影響極大。 聽說今年李牧似乎因為一些原因并不會回邯鄲。 而此時,秦使居然讓他散播,趙將李牧,代地稱王的消息,此事若成,趙國必亂。 李牧若反,就更好了,直接將趙國的實力一分為二,若不反,君臣離心,趙國也必定不再穩(wěn)固,陷于猜忌和動蕩之中。 秦使下手之狠,幾乎一擊就要趙國半條命。 都說策士的筆勝過將士的刀,此刻便是了。 其實范雎也不過借助歷史的洪流罷了,趙國為何亡?可不就是他們有一個擅嫉的王,好好的一個個趙國名將,被他全部貶得一個不剩,范雎只不過澆上了一點油罷了。 第35章 亂趙 范雎閉門謝客,在家待了幾天,自然是做給所有人看,“餓”了十天的虛弱,總得要一點修養(yǎng)的時間。 等再次打開院門出來的時候,邯鄲的風雪依舊沒有停。 趙政今日穿的一件嶄新的小棉襖,周宥給買的,也不知道周宥怎么從范雎的一些物資所需推測出范雎可能養(yǎng)有一個小孩,就隨帶購買了一些兒童用品,周宥現(xiàn)在的反常讓范雎有些心驚膽顫,跟個金主爸爸一樣。 倒是沈束,驚訝一只鬼居然也能有兒子,范雎當時差點沒雷得焦黑。 趙政身上厚厚的衣服,脖子上還圍了一條好看的密不透風的圍巾,穿得太多,走路跟一只搖擺的企鵝,連手都有些伸不出來。 不過在風雪中吐著白氣,一點都感覺不到熱。 搖搖擺擺地,手上提著籃子,里面裝了一些路上吃的水果。 范雎現(xiàn)在身體內跟長了反骨一樣,趙國人要看他們生活的慘淡,他偏要讓所有人無法得逞,讓他們知道,他們過得悠閑著呢。 這兩天,范雎也想通了以前的一個疑惑,在得知沈束的地母金霞冠的來歷后,范雎想了想,以前周浩和那個會剝皮占尸的兇手,若說是因為注入了r源而被感染,那么他,周宥,沈束并沒有接觸過r源,又是什么原因導致的感染? 從看到了沈束手上的地母金霞冠,范雎就有了猜測,地母器皿來自地底,長期受白霜侵蝕,所以接觸地母器皿也是有一定機率被感染的。 沈束很可能就是因為他爹將地母金霞冠從國外寄回來,他親手接收,打開觀看的原因而感染。 周宥和范雎則可能是因為接觸了那名叫達蒙之盒的地母器皿而感染。 到目前為之,這是范雎能分析出的最有說服力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