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祁靈玉不知道上面的人是怎么想的,他會突然挖出心臟,只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他竟然沒辦法咒殺祁南臺。 施咒的手勢做到最后一個怎么也繼續(xù)不下去,被迫中斷后他自然遭到了反噬,竟然比他剛才施展的對整個祁家的詛咒的反噬還要強烈。 渾身靈素逆流,血腥氣涌到喉嚨口,被他強行壓下去。 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原因: 一,這個人太強,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根本沒辦法詛咒對方。 這基本不可能,如果沒有辦法詛咒,他以自己血脈為媒介的詛咒根本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現(xiàn)效果,那這人之前捂著胸口看他做什么?總不能是表演型人格。 那就只能是二,他們之間有過類似誓言的東西,讓他沒有辦法下死手。 祁靈玉響起五年前的那兩封信,祁東亭曾在信里說,那個屑的心口有咒印,而在經(jīng)過林嵐的補充說明之后,他也確定那個咒印跟他有關(guān)。 他并沒有下過這個詛咒的記憶,在一番思考之后,認為這個咒印是屑爹用天賦兌換的后遺癥,只是他之前一直沒有在屑爹身上感知到詛咒的聯(lián)系,也就沒有去探究那個詛咒到底是什么。 祁靈玉感受著這個詛咒,沒有任何阻礙的找到了他的源頭——心臟。 于是祁靈玉將它挖了出來,看到了捆在上面的兩條黑色鎖鏈,而在他做出這舉動的一瞬間,詛咒完全暴露出來,無數(shù)紛雜的信息出現(xiàn)在他腦海,這意味著這個詛咒重新回到了他的掌握之中。 他甚至都來不及做什么,屑爹就像是被扎了氣的皮球一樣,那些針對他而來的靈素一窒,然后陡然盡數(shù)消散了。 祁靈玉從屑爹不可置信地表情,以及他周身突然凝滯的靈素氣息看出,屑爹的天賦用不了了。 至于為什么死寂了這么久的詛咒,竟然在此時突然重新察覺到聯(lián)系,祁靈玉稍微思索也就猜到了,這必然是屑爹之前再一次動用天賦時,付出的代價導(dǎo)致的問題。 能一下就露出馬腳,而且還精準(zhǔn)踩重最壞結(jié)果,怎么想對方兌換出去的也是氣運這類東西吧。 氣運聽著虛無縹緲,是根本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只是對比起來才會有人在意。氣運好的人就算是九十九道天雷一起劈下,那也都是人體掃描,氣運壞的人出門多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都可能呼吸到有毒有害氣體。 甭管屑爹兌換出去多少氣運,祁靈玉的宗旨就是趁他病要他命。 這心臟上面有兩條鎖鏈,他只感覺到一條和祁南臺有關(guān),另一條卻還被遮掩著,感受并不分明,隱隱約約竟然還帶著他的氣息。 而這倒是說明了一件事,屑爹在這次使用天賦兌換時,肯定受到了其他人的鼓動。 首先排除世界本源,世界本源把他的存在都盡數(shù)抹除了,每次跟他一有點接觸就跟開始瘋狂尖叫,很顯然并不會模仿他的氣息。 祁靈玉隱約猜到了是誰。 大黃,祁多福。 同時祁靈玉心中生出懷疑,大黃了解他睚眥必報的性格,如果只是千年前的偷襲事件,他已經(jīng)殺過一次算報了仇,再次看到大黃心思更多的會放在怎么活下來上,而不會特意去再殺一次,但一旦他知道自己死后居然還在被敲骨吸髓的利用,肯定是要在當(dāng)事人身上把代價一一翻倍討回來的。 而在這種劍懸于頂?shù)那闆r下,大黃意識到他被復(fù)活后,居然選擇的是遠走暫避鋒芒,而不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藏在暗處觀察,這怎么想都有點不太符合對方的性格。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啊。”祁靈玉笑起來,他眉眼都染上了些溫柔的氣息,只有眼神冰冷刺骨。 祁多福這五年來藏得很好,到底躲在哪里只怕沒有一個人知道,但沒關(guān)系,他會讓他自己主動走出來的。 祁靈玉輕笑出聲,五指緩緩收緊,那顆心臟被擠壓著發(fā)出“咚咚”地沉重聲音,仿佛敲在耳鼓上,令人頭暈?zāi)垦Q悍浚莾蓷l黑色鎖鏈繃緊。 祁南臺攥緊了心口的衣服,手指用力到發(fā)白,面色在一瞬間變得極為慘淡,嘴唇開始發(fā)紫。 “你,”他喘了一口氣粗氣,才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你要做什么?” 祁靈玉的臉色其實更加難看,他本來就身體不好,皮膚常年都帶著些蒼白,之后割手流了那么多血,臉色已經(jīng)轉(zhuǎn)為了一種如紙一半的慘白,現(xiàn)在一眼看去仿佛是在冰柜里凍了一年的尸體,已經(jīng)不僅僅是白能形容的了。 他卻勾著泛紫的唇,根本看不出任何難受,反而是更加用力的收攏五指。 祁靈玉輕輕巧巧地勾起一根鎖鏈,垂眸斂下眸中的暗潮洶涌,用著溫柔而愉悅地語調(diào)說:“想帶著你們一起死罷了?!?/br> “算計我的人,我從來都不會放過,不是躲起來就沒事了,我找人的辦法有很多,想來你已經(jīng)做好了覺悟吧?!?/br> 祁靈玉輕輕握住那根黑色鎖鏈猛地一拽,被勒住的心臟在一瞬間劇烈收縮,隨后在一聲“咔噠”的脆響中,黑色鎖鏈不堪重負地崩裂成兩段,帶起來的鮮血迸濺在慘白如紙的臉上。 就在鎖鏈崩斷的一瞬間,祁南臺心臟處的咒印化作一道黑色火焰燃燒起來,撕扯擠壓的疼感和灼燒腐蝕的疼痛混一起翻涌上來,他再也維持不住姿勢臉色扭曲地踉蹌著往地上栽去,也是他用手撐了一下才沒有“噗通”直接跪倒,但這已經(jīng)是他最后的體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