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生意，你們老板不親自出面，我很懷疑他的誠意。”

    林石眉角則跳了跳，他找石原商行拿貨，不僅僅是這里的價格低，同時還要觀察這個商行的情況。

    他連老板都沒見到，怎么了解觀察。

    “真的抱歉，我們老板說了，您要的話，只需要先付三成定金，我們馬上會把貨物給您送去，等貨到了您在付尾款。”

    方士易再次道歉，兩人的演技都不錯，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的異常。

    “我考慮下吧?！?/br>
    林石沒見到石原亨，暫時沒打算做這筆生意，他要回去向柯公匯報再說。

    生意果然沒成，方士易嘆了口氣。

    他倒不是替石原亨惋惜，日本人賺的越少越好，最好賠光，可石原亨一旦賠錢，他就沒辦法繼續(xù)資助池上周司。

    沒有了池上周司的關(guān)系，他便無法打探到航空部的重要情報。

    對他來說，石原亨最好保持賺錢的狀態(tài)，能夠讓他獲得更多的情報，石原亨一個人沒賺錢沒什么，多幾次情報，便能減少很多的損失。

    回到自己商行，林石立刻看向窗外。

    去的時候沒注意，回來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有個人兩次出現(xiàn)在他的視野中，而且換過外套。

    不是在一個地方，而是相隔很遠。

    林石的記憶力很好，不然也不會被柯公認為是做特工的料，一個人出現(xiàn)兩次屬于正常，可在不同的地方，連衣服也換了，那就是不對。

    仔細觀察了會窗外，林石沒有發(fā)現(xiàn)不同。

    馮群帶人采用的是交叉跟蹤，有的人會跑到林石的前面，剛才便有個人兩次在前面跟蹤。

    他雖然換了衣服，但樣貌卻被林石記了下來。

    主要是林石要去柯公那里學習，每次去的時候他很注意，柯公的安全非常重要。

    幸好去之前，他要先回自己的商行做掩飾，若是直接去柯公那里，真有人跟蹤他會連累柯公。

    那樣的話，他無法原諒自己。

    想了下，林石帶上手槍，直接出門。

    他沒去柯公那邊，而是去國防廳開會的地方，距離不算遠，他沒有叫黃包車，慢慢的走著。

    路過家商店，他突然停下，買了兩條高檔香煙。

    停下的時候，林石的心里突然一沉。

    他注意到前方有人頓了下，偷偷回頭看了眼繼續(xù)向前走，身后很遠的地方也有人停下。

    有人跟蹤，前后都有。

    林石沒有任何僥幸，買好煙后，直接和國防廳的眾人匯合，他沒去柯公那里，甚至連信號都不敢去發(fā)。

    如果他沒去，柯公有辦法探查他的情況，他只要和國防廳的人在一起，柯公便會明白，他這邊有事情發(fā)生，無法過去。

    是誰在跟蹤他？

    日本人，又或者石原商行的人？

    如果是石原商行，那這個商行肯定是日本特工的據(jù)點，跟蹤他的人非常專業(yè)，距離很遠，若不是他有心留意，恐怕發(fā)現(xiàn)不了。

    剛才出來的時候，他就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他去了日本人的商行？”

    陳樹這邊收到了馮群的匯報，立刻瞪大了眼睛。

    “是的，那家商行不小，我去打聽了，那家商行的老板叫石原亨，據(jù)說很有能量，和一個日本國內(nèi)的頂尖貴族家少爺關(guān)系很好，而且在日本軍中也有關(guān)系。”

    馮群通過買東西找了話多的伙計問話，伙計知道的不多，但能探查到的馮群已經(jīng)全問了出來。

    楚凌云公開說過的話，很容易便能打聽出來。

    “還和日本軍中有關(guān)系？”

    陳樹若有所思，林石會和日本人有關(guān)嗎？

    如果真有關(guān)系，那對他來說是個機會，雖然林石不是楚凌云，可若是林石通日，又被他拿到了罪行，處座對楚凌云的信任絕對不會再那么高。

    最要好的同學是漢jian，處座心里肯定會多想。

    “繼續(xù)盯著他?！?/br>
    陳樹吩咐道，他沒想到這次還有意外的收獲，若是能借機打擊到楚凌云，陳樹會比殺死很多日本人還要開心。

    “是?！?/br>
    馮群領(lǐng)命離開，林石一下午都和國防廳的人在一起，柯公這邊在他該到的時間沒到，馬上做了轉(zhuǎn)移。

    王書記則親自到國防廳開會的地方調(diào)查。

    “林石回去開會了？”

    柯公收到消息，稍稍松了口氣，林石沒有出事就好，林石現(xiàn)在和國防廳的人在一起，他肯定是察覺到了什么不對，所以沒有過來。

    林石很聰明，軍校的時候就是尖子生，成績比楚凌云還要好。

    他又是自己手把手教出來的，雖說林石距離王牌特工還有點距離，但經(jīng)過這么多時間的鍛煉，已經(jīng)算的上是名合格的特工。

    王書記只是探查林石的情況，并沒有和他接觸，目前不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柯公和林石一樣，首先想到了日本人。

    會不會是日本人盯上了他？

    很快，柯公自己搖頭，林石在這次的談判代表中并不顯眼，屬于可有可無的人，日本人就算要關(guān)注，也是談判的團長，不是林石。

    會不會是石原商行？

    柯公再次否決。

    石原商行的底細他是沒弄清楚，但那里是狂飆1號提供的地點，而且里面有方士易。

    如果是石原商行，方士易會發(fā)出提醒，況且商行內(nèi)的人不是特工，這點之前便已經(jīng)確認。

    既然不是日本人，那是中國人？

    黨務(wù)調(diào)查處？

    如今果紅合作，但黨務(wù)調(diào)查處一直沒有放棄對付他們，可黨務(wù)調(diào)查處若是盯上林石，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的身份暴露了。

    這樣的話，自己也會跟著暴露，他轉(zhuǎn)移的時候，確定沒有人跟蹤自己。

    黨務(wù)調(diào)查處不可能今天才開始調(diào)查林石。

    不是黨務(wù)調(diào)查處。

    柯公已經(jīng)讓王書記問過小方，林石今天去了石原商行，他是從石原商行離開后發(fā)現(xiàn)的問題，一個名字立刻浮現(xiàn)在他的腦中。

    軍事情報處。

    軍事情報處上海站的站長陳樹是個狠人，也有能力，難道他也盯住了石原商行，林石去石原商行的時候，同樣被他盯?。?/br>
    不對，林石不是今天剛?cè)?，昨天便去過一次。

    而林石被盯住的時間，很可能就是今天，昨天并沒有。

    軍事情報處的人為什么監(jiān)視林石？

    柯公點了根煙，慢慢的思考，軍事情報處的內(nèi)情他知道一些，陳樹性子高傲，但在上海還有軍事情報處的一個情報組。

    這個情報組的主事人是楚凌云。

    而陳樹和楚凌云有著明爭暗斗，這點在軍事情報處不是什么秘密。

    前幾次事情，戰(zhàn)時情報組都將上海站壓下去了一頭。

    陳樹若是知道林石和楚凌云的關(guān)系，真的有可能會盯上他。

    柯公思維清晰，分析能力極強，短短時間內(nèi)便被他猜到了真相，只是他沒有證據(jù)證明，不過這種可能至少占七成。

    如果這是真相，林石屬于被楚凌云連累，他又去了日本人的商行，陳樹盯住他純屬正常。

    柯公有點自責，不應(yīng)該讓林石和石原商行有聯(lián)系。

    但他不是萬能的人，之前并沒有想過有人竟然想通過林石來打擊楚凌云。

    必須盡快把真相告訴林石。

    不過此時林石身邊很可能有不少軍事情報處的特工，他沒有辦法將情報安全的送過去。

    ……

    今天的談判結(jié)束，林石和國防廳的人一起返回酒店。

    酒店外面，馮群正帶著人監(jiān)視。

    馮群不知道的是，很遠的地方有雙眼睛正冷冰冰的注視著他們。

    楚凌云其實今天也去了商行，之前他是通過馮永打聽出的相貌判斷林逸之就是林石，今天他特意過去親自驗證。

    楚凌云改變了相貌，此時完全普通人的樣子。

    林石進入石原商行后，他便注意到了跟蹤的人。

    他們跟蹤林石，楚凌云則跟蹤著他們，并且確定了他們的身份，他看到了馮群。

    至于他們?yōu)槭裁幢O(jiān)視林石，楚凌云認出馮群后便已明白。

    上海站陳樹，正面競爭不過自己，竟然想用歪門邪道。

    注意到林石一直和國防廳的人在一起，沒有出門，楚凌云悄悄返回。

    “泥鰍，國防廳的人走了嗎？”

    喊來泥鰍，楚凌云問道，泥鰍沒想到組長會問這個問題，急忙回道：“我不清楚，馬上去問?！?/br>
    泥鰍這點很好，非常有眼色，楚凌云問了什么，馬上便能打聽出來。

    沒多久泥鰍便里到楚凌云房間：“組長，他們還沒走，據(jù)說談判陷入了僵持，列強們愿意調(diào)停，但日本人表面應(yīng)付，實質(zhì)上依然在進攻，沒有一點的成效?！?/br>
    “他們什么時間走？”

    “估計也快了，沒有成效他們不會一直留在這邊，這次不是和日本談判，他們會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