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壯是督查科的副組長，只比他低半級，沒有證據(jù)抓這樣的人會讓他很被動，劉大壯若是咬死不承認，不管是殺還是放，以后楚凌云在處里都將寸步難行。

    “那先盯住他？”

    “不用?！背柙圃俅尉芙^。

    如果劉大壯真是日諜，那他目前的狀態(tài)是蟄伏，盯著他不僅沒有任何的收獲，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不能抓，也不能盯，讓楚原很是沮喪。

    “另外兩人什么情況？”凌云看了下資料，剩下兩名嫌疑人叫韓陽還有何森。

    “韓陽的老家在山東青島，我的人去了之后，找到了他的家，但他家里已經(jīng)沒人了，據(jù)說搬去了東北。我們拿著照片讓人辨認，但沒人能認出他來，不是不像，而是他小時候便離開了青島，鄰居對他沒什么印象了，長大后的樣子更認不出來。”

    “他小時候搬去了哪，有沒有找過他的同學(xué)？”

    “找了，但沒找到，所以他的嫌疑還沒有被排除。”

    楚原說的這個韓陽，是汽車班的一名司機，他檔案中有記載，自小離開家鄉(xiāng)，又是青島人，所以楚凌云才將他選了出來。

    現(xiàn)在沒有查到他的過去，這個人的疑點依然存在，但沒劉大壯那么大。

    “何森的父母倒是在，但一個瞎了，一個傻了，我們找了他的鄰居，鄰居說像他，但不敢確定，何森以前很瘦，現(xiàn)在胖了很多，他們沒敢認?！?/br>
    何森在總務(wù)科，是總務(wù)科的會計，五年前加入的軍事情報處，屬于總務(wù)科科長吳庸的人。

    總務(wù)科油水足，何森又是會計，肯定撈了不少。

    之所以懷疑他，是因為他已經(jīng)三十二歲，卻還沒有成家，在這個時代超過三十歲沒有結(jié)婚的人不多，除了特別窮的光棍，何森明顯不屬于這一類。

    三個嫌疑人，現(xiàn)在楚凌云看誰都像是內(nèi)jian，讓他很是頭疼。

    處里可能有三個內(nèi)jian嗎？

    這個可能性不大，但不是沒有，接下來這三個人都要做重點調(diào)查，能排除嫌疑的盡快幫他們洗清，不能的則要找出是日諜的證據(jù)。

    否則以處座的性子，這三人都要死。

    “對三人的過去繼續(xù)調(diào)查，這次從南京開始查，查他們所接觸過的人，去過的地方，學(xué)校的同學(xué)，以前的朋友等等，全部查清楚?！?/br>
    想了會楚凌云才下令，之前是從他們小的時候開始調(diào)查，這次則是從近往后查。

    一點一點，把他們的過去全部調(diào)查的清清楚楚，如果內(nèi)jian在這三人之中，楚凌云相信，必然能查出他們的漏洞。

    假的就是假的，永遠不可能成真。

    除非這名內(nèi)jian不是日本人，而是名真正的中國人，不過這種可能性幾乎不存在。

    能被上海特高課課長如此看重，連朱麗花都比不過的人，怎么可能是個中國人，日本人骨子里就不相信中國人，這么重要的任務(wù)他們不會交給一個漢jian。

    況且漢jian沒有接受日本長期洗腦的話，根本不會有那個忠心，最多只是為了利益。

    為了利益的內(nèi)jian，日本早就啟用了，不可能讓他蟄伏。

    所以楚凌云還是認定，這名內(nèi)jian一定是日本人。

    楚原離開了，內(nèi)jian案進展雖然不大，但至少縮小了嫌疑人的范圍，目前只剩下三個人做調(diào)查，楚原的工作也會輕松不少。

    內(nèi)jian案的進展并不快，但好在有進展，能給賀年交差。

    這是處座親自點名，并且十分關(guān)注的案子，又關(guān)乎到好幾個人的生死，務(wù)必坐實證據(jù)，否則必然有人跟著冤屈枉死。

    第二天下午，楚凌云來到德源池旁邊的一處民房，這處民房不大，此時里面滿滿的坐著十幾個人。

    桌子上更是擺滿了監(jiān)聽儀器。

    為了監(jiān)聽張白，楚凌云調(diào)動了七部監(jiān)聽設(shè)備，其中兩部是在總務(wù)科那里領(lǐng)的，剩下的是楚凌云自己掏腰包，先從外面采購而來。

    處里有內(nèi)jian，特別是總務(wù)那邊就有嫌疑人，楚凌云不敢大張旗鼓，以免被內(nèi)jian猜到真相。

    反正這些設(shè)備最終都會報銷，他不過是墊資一段時間。

    德源池十個單間，張白工作的時候沒有固定的單間，好在他只在單間服務(wù)，若是還去大廳給人修腳的話，想要監(jiān)聽會更麻煩。

    德源池的單間很簡陋，每個單間之間都有縫隙，正好方便他們兩個包間中間安裝一部竊聽器，從而對十個單間都能進行到監(jiān)聽。

    之前的裝修起了大作用，預(yù)留了電線，能夠讓他們隱秘的安裝上竊聽器。

    “組長?！?/br>
    看到楚凌云，泥鰍首先迎了上來。

    “監(jiān)聽的還清楚吧？”楚凌云隨意的問道。

    泥鰍咧嘴笑道：“非常清楚，這些設(shè)備不錯，比咱們在武漢的強?！?/br>
    “德源池幾點開門？”

    “一般是上午九點，有時候早點，有時候會晚點，營業(yè)到晚上十點左右，大概就是這么個時間段?！蹦圉q快速說道。

    “張白的住處呢？”

    那邊已經(jīng)布置好了，竊聽器也安裝上了，但因為位置的原因，除了客廳和臥室，其他位置監(jiān)聽不到。

    七部監(jiān)聽設(shè)備，五部用在德源池，這里是張白最有可能和下線接觸的地方，另外兩部則裝在了他的家里。

    張白沒住在浴池內(nèi)，他在附近買了套小房子，房子不大，和他在一起的還有個寡婦。

    據(jù)說寡婦是逃荒到的南京城，后來有人給張白牽線，張白就娶了她，不過兩人沒有孩子，只有寡婦帶來的個女兒。

    說起來寡婦也是可憐，本以為找了個厚道的人能夠依靠終身，沒想到是個日本人。

    張白潛伏時間太久，他有手藝，能夠賺錢，雖然賺的不多，但至少吃喝不愁，若是長期單身的話，很容易引來別人的關(guān)注。

    娶了個老婆，相對應(yīng)的對他關(guān)注便會減少很多。

    至少在外人來看，他是有老婆有孩子，非常正常的一個人。

    “家里的監(jiān)聽一定要注意，他在家做情報工作的可能性很低，若發(fā)現(xiàn)有一點暴露的危險，立刻解除掉監(jiān)聽器。”

    楚凌云叮囑后又問了幾個問題，并沒有什么收獲。

    剛剛開始監(jiān)聽，哪會立刻便能監(jiān)聽到想要的東西，對日諜的監(jiān)視和監(jiān)聽，本就是個長期的過程。

    第一百四十四章 重大收獲

    連續(xù)幾天，張白案和內(nèi)jian案都沒什么進展，最近來找楚凌云的人也少了許多，大家都在靜靜的等待結(jié)果。

    賀年遵守了約定，從沒有主動追問過案子的進展，只等楚凌云給他匯報。

    “鈴鈴鈴”

    三天后的下午，楚凌云正在辦公室內(nèi)，桌子上的電話突然響起。

    “組長，有重大收獲。”

    剛拿起話筒，那邊便傳來泥鰍興奮的叫聲，楚凌云心里一動，輕聲道：“別那么激動，慢慢說?！?/br>
    “是，組長?！?/br>
    泥鰍平息了下心情，繼續(xù)說道：“就在剛剛，我們監(jiān)聽到和張白接頭的人了，來的人詢問張白，上海方面發(fā)電詢問，鱷魚有沒有接到任務(wù)前往上海，為什么還沒有完成任務(wù)?！?/br>
    鱷魚？

    又冒出了一個代號，這個鱷魚很可能是姜炳輝，姜炳輝本來要去上海，被他們在火車站截下抓獲，他長時間沒有出現(xiàn)在上海，那邊的人追問很正常。

    “然后呢？”

    泥鰍快速說道：“張白說鱷魚已經(jīng)接到他的指示，早就應(yīng)該去了上海，他不知道具體情況?！?/br>
    “盯住和張白接頭的人，我馬上過去。”

    張白沒白盯，這才幾天就有一個冒了頭，不管來的人是誰，什么身份，肯定是日諜無疑。

    而且這個日諜能和上海聯(lián)系，說明他極可能擁有電臺。

    至于張白，他可能沒有電臺，畢竟日本人不相信外人，他家里的媳婦又是半路娶的，他們連孩子都沒有。

    “是，組長?！?/br>
    楚凌云掛斷電話，便帶人出了門，現(xiàn)在的他對自己的安全很重視，除非特殊的事情，否則一般都會帶上幾名屬下。

    “組長。”

    來到德源池后面的監(jiān)聽點，泥鰍正在門口等著他。

    “把剛才的錄音放給我聽?！?/br>
    進到房間內(nèi)，楚凌云立刻說道，泥鰍急忙讓人給楚凌云騰出位置，并且播放之前的監(jiān)聽錄音。

    錄音確實清晰，沒辜負他那些法幣。

    這些監(jiān)聽設(shè)備，楚凌云買的都是最好的，反正有處里報銷，又不是花他的錢。

    剛開始并無異常，來的是張白的老顧客，點名要張白來修腳。

    修了一小會，來人突然壓低嗓子，小聲問道：“上海方面詢問，鱷魚為什么還沒行動？”

    張白的聲音也是極小，不仔細都聽不清：“鱷魚十幾天前便接下了任務(wù)，正常說早就該完成任務(wù)了?！?/br>
    “我不清楚，上海方面說，閆奎安還活著。”

    “鱷魚很少失手，上海那邊有沒有說閆奎安最近的具體情況？”

    “沒有，他們認為是我們?nèi)蝿?wù)失敗了?！?/br>
    “我會放出信號，讓鱷魚來見我，但他如果沒在南京的話，我也無法聯(lián)系上他。”

    張白再次說道，楚凌云注意到里面出現(xiàn)的一個新人物，閆奎安。

    姜炳輝很可能是要去刺殺閆奎安，但因為被自己抓住了，所以這個任務(wù)失敗，只是日本到現(xiàn)在還沒搞清楚情況。

    顧客小聲道：“好，如果他沒在南京，有可能還在上海，或者任務(wù)比較麻煩，他還沒有動手?！?/br>
    “我懷疑鱷魚可能出事了，他很聰明，出手果斷，如果七天之內(nèi)解決不了對方，他不會強行出手，而是回來找我?！?/br>
    張白的聲音極低，聽不出情緒，不過他的判斷倒是沒錯，鱷魚如果是姜炳輝的話，那確實是出了事。

    現(xiàn)在姜炳輝還在軍事情報處的大牢內(nèi)關(guān)押，楚凌云用自己的人看守，都沒用審訊科的人，審訊科至今不知道姜炳輝是誰。

    有了武漢高義的教訓(xùn)，處里還可能有內(nèi)jian，在沒有結(jié)案之前，楚凌云做的非常小心。

    “接下來怎么辦？”顧客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