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三角關系,只有他和她。是表白,也是表態(tài)。 夏日燥熱,連帶著風也guntang無比,他們站在高大繁茂的梧桐樹下,風吹過,落下幾片葉子。 散在他們腳邊,身旁。 貝斯律眸色認真,沒有一開始的不正經(jīng),他說得嚴肅無比:“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玉荷。” 這是玉荷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被人表白,與網(wǎng)絡上的那些污言穢語完全不同。貝斯律見到了不好看,不優(yōu)秀的她,還喜歡她。 想要和她在一起。 說不動容是假,畢竟這樣的表白對她來說實在太珍貴,稀少。 玉荷真的太自卑了,自卑到有些偏激。自比是陰溝里的老鼠,陰暗,惡劣,不受人待見。所以這樣的她,怎么會有人喜歡。 當然不會有人喜歡,她只能在網(wǎng)上用那些假照片騙人,博取一點關注。 可現(xiàn)在,有人喜歡她。 貝斯律喜歡她,想要和她在一起。 青年聲音磁性悅耳,說出的話也格外動聽。他微微挑起的眉下是一雙溫柔的丹鳳眼,沒了一開始的吊兒郎當,輕慢,只有對她無聲的愛意。 繾綣至極的愛意。 被那樣的眼神盯著,玉荷有些不自在。那絲惱羞成怒,也被瓦解。 沒有人會討厭喜歡自己的人,特別還是一個長得好,家世好,很優(yōu)秀的異性。就算不喜歡,也會因為虛榮心感到開心。 玉荷被取悅到了。 破口大罵消失,不耐煩沒有,她微抬下巴。有些得意地問:“真的...你那么喜歡我?” 抑制不住上翹的嘴角,瘋狂暗喜的內心,玉荷覺得自己牛逼極了。雖然她長得丑,但她魅力大嘛~ 她是個藏不住事的人,有什么心思都會表現(xiàn)在臉上。就像這時那得意的小表情,實在是太欠揍。 說不上來高興還是不高興,貝斯律靠著樹干,微勾唇角點頭。滿足她那沒什么大志向的虛榮心。 “嗯,很喜歡很喜歡?!?/br> “所以,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得到滿足的人,臉上笑意是怎么都壓不下。她應該說不愿意的,但不能說,說了待會又要吵。 聰明的玉荷,才不傻,她說的是:“愿意。”只有說了愿意,才能和貝斯律談其他事。反正她謊話說得多,再說一遍也沒關系,又不會有什么損失。 而且情況再壞,哪有現(xiàn)在壞。 “愿意,怎么會不愿意,超愿意~” “貝斯律,那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嗎?”她靠近,握住他的手,臉上帶笑嗲嗲道。 她其實很想叫老公,或者哥哥。只不過這些話在現(xiàn)實里說,太羞恥了。 她叫不出口,也不好意思。 這些嗲嗲的撒嬌,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當然,如果貝斯律不同意,她的底線也可以再降一降。 就比如現(xiàn)在,貝斯律挑眉:“叫聲哥哥聽聽?!?/br> “哥哥~”她將小臉湊到他跟前,甜甜的聲音,配上她那副笑得像小花一樣的臉。 漂亮極了。 貝斯律又怎么可能忍心拒絕她,而她要說什么,求什么,兩人都心知肚明。 要去見那個叫裴燃的男人,她的鄰家哥哥。心里的嫉妒讓他不愿意妥協(xié),但一直不讓他們接觸也不可能。 何況,他很有可能才是那個小三。裴燃是正房,小三找正房鬧,他再不要臉也有些做不出來。 他將小姑娘拉到跟前,捧起她白皙精致的小臉:“我和裴燃二選一,你會選誰。” 玉荷不假思索:“當然是你?!?/br>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以為她和裴燃有一腿。 解釋了也說不清,玉荷便干脆不解釋,而是挑他喜歡的說:“我最喜歡你,我也只喜歡你,你長得又帥又高,還給我花錢?!?/br> “所以,不喜歡你喜歡誰?!?/br> “他不給你錢?”貝斯律問。 不等她回答,青年又自答:“也是,如果給你錢,你也不會和我網(wǎng)戀。” 他捧起她的臉,吻在她唇上。 不帶情-欲,只是因為想吻。緩慢而小心,就像在吻一件易碎的藝術品。 有那句話就夠了,不管是真是假,起碼這一刻,她選的是他...當然,這不代表他愿意容忍她腳踏兩條船。 是她招惹他,是她讓他不痛快。 所以,她得對他負責。 “我不會攔著你去見他,也不會讓你難做。但你也要知道,讓我當小三我會鬧的?!?/br> “既然在我和他之間選了我,那就要說到做到...晚上,我要在學校門口見到你?!?/br> 話說到這份上,也是挑明一切。 他不可能當小三,也不可能做小,要么和裴燃斷,要么他來鬧到他們斷。 貝斯律要臉又不要臉。 只要他想要,就必須搞到手,就算弄得一地雞毛,也要。 玉荷聽明白了,但懶得解釋,因為沒用,她在貝斯律那里信譽度為零。 她笑了笑,點頭答應。 隨后告別他,立馬往校門口跑,邊跑邊打開手機給裴燃回電話。就像是專門在等她回信息一樣,電話剛打出去,沒一會兒就被接通。 接通得快,那邊卻沒有聲音傳來。 他在等她說,他生氣了。 可裴燃憑什么生氣,該生氣的應該是她。她不就是談了幾段戀愛,關他什么事兒,他有什么資格管。 還告家長,真幼稚。 心里不爽到極點,玉荷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她憋住煩躁,軟著聲音對那邊道:“裴燃,我剛剛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我是有事情耽誤了,你不要生氣?!?/br> “你聽到我跑步的聲音嗎?quot; “我真的很快就會過去。” 像小貓一樣軟的聲音,軟中帶著嬌,嬌中又是喘。絲絲縷縷傳到電話那頭人耳中,卻無法撫平裴燃心中焦躁,手機頁面上的照片雖然已經(jīng)被當事人刪除,但被他截圖。 照片上吻在一起的男女,親密又曖昧。什么關系,已經(jīng)不用裴燃多想就能知道。 是她喜歡的人,是男友...可她答應他,不會再戀愛?為什么不聽話,為什么又要喜歡上別人。 遲遲沒聽到那邊的回應,奔跑中的玉荷眉頭緊鎖,是她的好言好語還不夠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從小就脾氣不好的人,立馬在心底罵罵咧咧,面上也顯出不耐煩。 忍著忍著,她都要忍成綠毛烏龜了!哪里還忍得?。骸澳阌惺裁纯缮鷼獾模痪褪菦]接你電話,以前又不是沒不接過?!?/br> “你再這樣,我也要生氣了?!闭f著生氣的話,但因為嗓音偏甜,倒像是撒嬌。 有了第一句罵街,后面的罵街,也就成了尋常。 這不是玉荷第一次對裴燃撒潑,在老家時,在小時候,她碰到不開心不順暢的事,只要裴燃不幫她,她就罵,就打滾。 mama和蘇麗阿姨說了,裴燃是她的哥哥。哥哥要保護meimei,哥哥要偏袒meimei。 在這樣的教育下,玉荷越發(fā)囂張跋扈,當然這只針對父母和能包容她的人。裴燃就是其中之一,不過裴燃一般都不怎么理她。 被無視了,或者生氣不能報仇。 她就會去找蘇麗阿姨,蘇麗阿姨會幫她教訓裴燃。所以,在沒被對方發(fā)現(xiàn)網(wǎng)戀這件事之前,玉荷對他的態(tài)度從來不算好。 這幾天可是有史以來,她對他最溫柔的時候,所以他有什么不滿足的,有什么好氣的。 惡語堵在嗓子口,玉荷還想繼續(xù)。 卻也是這時,那一直沉默的人突然開口:“我截圖了?!?/br> 短短四個字,讓囂張中的人瞬間閉嘴。 恰也是這時她人來到校門口,目光所及不遠處是那輛她熟悉的黑色保姆車。漆黑的車身在炎炎烈日下,黑得發(fā)光發(fā)亮,它停的位子偏僻但并不隱秘。 是玉荷一出學校就能看到。 不知是不是心理緣故,明明還有三百米,也有玻璃的遮擋,但她就是感受到一股視線落在她身上。 是裴燃,淡漠冰冷的視線。 她答應過對方,不可以談戀愛,她說到?jīng)]做到。 磨磨蹭蹭,她不愿面對。 害怕面對裴燃冰冷的視線,也因為等會兒不知道該怎么狡辯。電話還在繼續(xù),卻沒人再開口。 他在等她過去,她在想辦法解釋。 最后,還是玉荷先付諸行動。車門在她靠近的那一刻打開,玉荷看著后座上氣質清冷禁欲的男人,一臉尷尬。 她的謊言,總是那么脆弱,輕易一扎就能破。因為心虛也因為被人抓住把柄,她站在車窗外笑得勉強,尷尬。 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最后還是乖乖地叫道:“哥哥...” 她不知道這樣有沒有效果,只知道得罪人就要賣乖。裴燃或許不喜歡她,甚至討厭她。 但總不會不喜歡別人討好他。 她就特別喜歡別人討好她,最好把她捧得高高的,夸她,表揚她,那樣她會很高興。 裴燃是人,肯定也這樣。 所以呲著一口小白牙,對他笑得像朵小花。只不過那笑,沒她想得那么討喜,太假,也太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