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樹上的女子跳了下來,一張臉在深沉的夜色下更為恐怖,如同惡鬼親臨,聲音卻清澈好聽,還帶著點嬌俏:“弟弟明日就要成婚了,做jiejie的怎么能不來恭賀呢?” 少女修長粉嫩的指尖劃過疤痕滿布的臉,一雙美艷絕倫的鳳眼里盡是惡毒和嘲諷:“弟弟見到j(luò)iejie,可有高興?” 云櫟瀟雙臂抱胸,挑了挑眉,臉上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自然是高興,我找jiejie找了那么久,jiejie都杳無蹤跡,現(xiàn)下竟然自投羅網(wǎng)了,那你我之間的賬,可以好好清算了?!?/br> 云櫟瀟的笑容倏然消失,整張小臉冷如霜雪,漆黑的瞳孔凝結(jié)成化不開的冰碴:“今夜了結(jié)了你我之間的破事,明日我便可以高高興興地成婚了?!?/br> 云紫鈺掩唇低笑了半天,甚至都笑出了眼淚,她擦去眼角晶瑩的淚珠,才開口道:“我很好奇,弟弟要怎么同我算這筆賬?你當真會親手殺了jiejie嗎?我可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呢!” 云櫟瀟將手伸到身后,握住玲瓏的刀柄,不準備再同云紫鈺啰唆,他如同在看一具冰冷尸體,毫無感情地回答:“五歲的時候,jiejie就可以設(shè)計讓一群山匪打斷我全身的骨頭,差點要了我的命,后來又一直心心念念設(shè)計要喝我的血,挖我的心,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br> “因果循環(huán),報應不爽。” “你我之間的事無論找誰說理,我都沒有一點錯處!難道事到如今,jiejie還指望做弟弟的大發(fā)慈悲,念在姐弟之情,放你一馬?” 云紫鈺依舊笑著,使得這張丑陋的臉更讓人惡心反胃,她還張開雙手原地轉(zhuǎn)了一圈,裙擺揚起漂亮的弧度,恍如最輕靈的蝶翅:“弟弟也看到了,我今日未攜帶任何兵器,當然沒打算同弟弟動武呀?!?/br> “況且我一介女流,哪可能打得過弟弟呢?” “我只是來傳達一下爹娘的意思?!?/br> 云紫鈺眼底的興奮和嗜血分外刺眼,妖異的光芒賽過萬千繁星,她緩緩從衣袖里掏出一封書信,紙張泛黃看起來很是陳舊,她如同誘人墮落的惡魔一般,將包裹著糖衣的劇毒向云櫟瀟遞過去:“櫟瀟弟弟,你敢看嗎?” 第112章 映天山谷。 日頭西斜, 一半落于厚重的云層后面,整個天空靛藍與濃橘交織,距離吉時已經(jīng)很近了, 賓客們陸陸續(xù)續(xù)進入映天山谷, 正三三兩兩和熟識的人一起聊天,等候喜宴的開始。 “還沒找到云櫟瀟嗎?”芷韻迎上去,壓低聲音急急問匆匆回來的鬼針,“音塵公子都急瘋了,他能去哪兒?” 鬼針一臉不安,聽芷韻這般說后,知曉云櫟瀟并沒有回來, 神色更是難看:“我同月熙帶領(lǐng)兩隊侍衛(wèi)已經(jīng)搜尋過整個映天山谷,也去各個商鋪打探了, 都無人見過公子?!?/br> 四周皆是前來參加喜宴的賓客, 芷韻臉上依然掛著得體的笑容,語氣卻萬分不愉道:“訂婚宴很快就要開始了, 音歌公子先代替音塵公子去前廳招待賓客, 可他代替不了云櫟瀟拜堂!我們必須趕緊找到他,否則今日宋氏就會成為一個笑話!” 說到此處,芷韻終于難掩心中不滿,直接數(shù)落道:“云櫟瀟也太任性了,平日里不守規(guī)矩, 肆意妄為也就罷了,怎么能在定親當日玩失蹤?” 鬼針忙解釋:“早晨藥廬里的被褥都是透涼的,公子一定是夜半就出去了, 還整夜未歸,一定是碰到了什么事!芷韻姑娘, 我們公子并非這般兒戲之人?!?/br> “能有什么事??。 避祈嵙⒓捶瘩g道,“就算是真碰到了什么事,難道不能提前知會一下大家,留張字條的時間都沒有嗎?這樣無故失蹤算什么?他多么大的人了,不知道大家會擔心?我們音塵公子盼著今日的訂婚宴盼了許久,今早滿心歡喜去藥廬接人,結(jié)果連他人都找不到了,他根本就從未將音塵公子放在心上!” “好了?!币坏赖统链判缘穆曇舸驍嗔藘扇说臓巿?zhí),宋音塵的眼里滿是緊張和擔憂,呼吸急促,一看就是剛趕回來,見此情形,眼底的失望又加重了一分,“櫟瀟當真還沒回來?” 兩人用沉默表示了默認。 宋音塵確認云櫟瀟還未回府后就立即道:“我相信櫟瀟不會無故失蹤,芷韻你也別在這鬧情緒了,賓客越來越多,你趕緊去前廳幫下我哥哥。” 芷韻咬了咬唇,臉上劃過一分氣色,想要爭辯些什么,可在看到宋音塵的臉色后,還是將話咽了回去,狠狠剜了一眼鬼針后,便匆匆離開,趕去前廳了。 宋音塵對鬼針道:“我們繼續(xù)分頭找?!?/br> * 映天山.小竹林。 映天山最負盛名的自然是映天山谷內(nèi)的桃花林,每年春日都會吸引好些人特意前來賞花游玩,但極少有人知道距離山道不遠的這處小竹林,這個秘密之地還是上一回云櫟瀟來映天山,自己偷溜閑逛時發(fā)現(xiàn)的,也還未來得及告訴宋音塵。 其實說它是小竹林也并不準確,嚴格說來只是在無邊無際的竹海中,這片地方略顯稀疏,能有空間讓人通行罷了,現(xiàn)在卻成了一處絕好的藏身之地,因為它隱逸在偌大的竹海中,根本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云櫟瀟正背靠著一棵有他半個身子粗的老竹樹上,黑色的褲腿上沾了好些泥土和草屑,垂落在前襟的烏發(fā)被打得半濕了,但原本講究干凈的他,現(xiàn)在卻毫不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