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這根本不合常理。 除非云櫟瀟真是個瘋子,不然誰也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所以下毒的,多半另有其人。 是以比方才態(tài)度恭敬不少:“隔壁有招待客人專用的廂房,羽公子請隨我來,等醫(yī)師們熬好藥,就馬上給你們端去。” 羽寒月抱著云櫟瀟進了廂房,把人放到榻上后,輕輕蓋上錦被,目光一落不落地在云櫟瀟蒼白可憐的小臉上,看著看著,竟不由自主地低下身去親吻他的額心,想將那緊皺的眉頭吻開來。 就在將要觸碰到的那一刻,房門突然被敲響了,傳來一道陌生有禮的聲音:“羽公子,我是宋氏的醫(yī)師,能否進來為云公子先處理下手上的傷口?” 羽寒月驀然驚醒,暗罵一句自己鬼迷心竅,斂了下心神,沉身道:“進來?!?/br> 羽寒月示意醫(yī)師將金瘡藥和紗布都放在床頭后,低聲吩咐:“勞煩先出去吧,我替櫟瀟處理就好。” 醫(yī)師未多言,就退了出去。 羽寒月將云櫟瀟的手握在手心,云櫟瀟的手柔軟微涼,那道血痕在白嫩的掌心甚是明顯,羽寒月現(xiàn)在看著這道血痕,也像是劃在了他的心上,他小心翼翼的處理好傷口,心口那種煩悶更甚了。 他想到七歲的云櫟瀟,被劫匪追殺,還要護著懷里的鳥蛋,因為那是老乞丐救命的食物,而剛才的云櫟瀟,為了救宋音塵這樣的浪蕩子,也可以眼睛都沒眨就以身試毒…… 羽寒月突然發(fā)現(xiàn),云櫟瀟并不是只能對他一個人好的。 也許云櫟瀟對他的那些親昵和依賴,只是因為他是哥哥而已。 這本沒什么不對,甚至是最正常的事了,可他現(xiàn)在竟然覺得,不夠…… 哥哥再好也只是哥哥,是不是以后云櫟瀟有了心愛的人以后,他就不是無可取代的那個了? 婚宴上眾人見著云櫟瀟后那些驚艷的目光,宋音塵屢次調(diào)戲云櫟瀟的畫面,云櫟瀟好幾次讓他亂了心跳的笑容在眼前交替閃過…… 羽寒月有些后悔了,后悔這次沒有藏私,把云櫟瀟帶了出來,就應該讓他留在自己的小藥廬里,不被旁人看見。 只有他能見。 第18章 解毒的湯藥熬煮好以后,宋氏的醫(yī)師就立刻端了進來,羽寒月命侍衛(wèi)把神志不清的云櫟瀟扶起來,親自喂他把解藥喝了,便在一旁守著他,云櫟瀟又昏睡了好幾個時辰,才徹底醒轉(zhuǎn)過來。 一張小臉比白紙更白,淺粉的唇?jīng)]了一絲血色,但眼瞳卻是亮晶晶的,像最是透徹的黑曜石,他掙扎著起身,尾音上揚:“哥……有沒有探聽到jiejie的消息?” 自云櫟瀟中毒以后,羽寒月就守在他床榻邊沒有離開過一步,再說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云紫鈺身在何處,根本用不著去找。 不過當著云櫟瀟的面,他當然不能表現(xiàn)出任何怠慢,于是牽過他的手,溫聲道:“你中毒昏迷不醒,又是在宋氏的地盤,我怎放心留你一人在此?” 云櫟瀟臉上劃過一抹失望,然后趕忙說:“哥,我現(xiàn)在醒了,已經(jīng)沒事了,你不用擔心我?!?/br> 羽寒月看到了他眼里的焦急和堅持,事關云紫鈺的下落,這個弟弟執(zhí)拗起來,誰也勸不住,一定要給出一個結果才行。 于是扶著他的肩緩緩躺下,替他掖好錦被:“你好好臥床休息,我這就去見派出去的暗衛(wèi),看是否有消息了。” 臨走前,羽寒月吩咐自己的貼身侍衛(wèi):“替我守在這里,我回來以前,別讓任何人接近櫟瀟?!?/br> 侍衛(wèi)點了點頭后,便守在門外,這嚴陣以待的架勢,恐怕是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毒藥導致的不適癥狀被消解以后,云櫟瀟開始思索這些天發(fā)生的事。 可以肯定羽寒月一定是去找云紫鈺了。 按照云紫鈺原本的設想,就算是羽寒月知曉了宋音塵中的是云家特有的毒藥,也絕不可能懷疑下毒的人是她,后續(xù)只要推說毒藥方子早就不見了即可。 畢竟云家研制過那么多毒藥,還經(jīng)歷過滅門洗劫,丟失了其中一二也是情理之中。 就算羽寒月懷疑了她的說辭,看穿了她的目的,但憑借羽寒月對她這么多年的寵愛,一次小小的投毒,又有什么不能包容的? 所以云紫鈺能有恃無恐,也確實是因為有所倚仗。 云櫟瀟也沒指望憑借這么一件事,就能讓他們翻臉。 但恃寵而驕的人,到頭來多沒有好下場,以羽寒月的性子,小打小鬧都可以容忍,甚至還可能被他當作某種閨房之樂,但如若云紫鈺繼續(xù)做出此等會影響到他爭奪家主的事,那就是犯了他的逆鱗,一定會恩寵日弛。 但狗改不了吃屎....... 云櫟瀟嗤笑一聲,她一定還會有下一次。 一切不過剛開始。 他不急。 * 宋氏別院。 羽寒月周身都裹滿了冰寒之氣,進門見到云紫鈺后就冷聲道:“宋音塵中毒的事,是你干的?” 云紫鈺心中一驚,她派去的人只打聽到云櫟瀟為了替宋音塵解毒,不惜以身試毒,后來兩人均服下了解藥,現(xiàn)下已安然無事。 云櫟瀟能辨出宋音塵中的毒是夢寐,在她的意料之中,她也知道羽寒月會來問她,早就想好了托詞,可望著羽寒月現(xiàn)在的神色語氣,好像并沒有她想的那般好糊弄,可是,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