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宋淵丞的手緊緊抓住她的雙肩,痛意襲來,讓她眉頭蹙起。 “沈思卿!你該給我一個(gè)解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淵丞咬牙,狠狠盯著她。 周遭的李氏和管家試圖上前來阻攔。 “宋大人!你這是在做什么?你再胡來,我們就要報(bào)官了!”李氏冷臉呵斥。 可宋淵丞的神色冷得幾乎要吃人,無人敢動。 沈思卿對上他的視線,情緒一點(diǎn)點(diǎn)平緩下來。 她給李氏一個(gè)安撫的眼神,“無妨,我來跟宋大人好好談?wù)劚闶?。?/br> 宋淵丞眸色微沉,緊緊盯著她。 沈思卿也不再掩飾,神色冷靜:“我們談?wù)劇!?/br> 李氏和管家欲言又止半晌 “那思卿,若有什么事你可記得喊人,我們就在外面守著?!?/br> “好?!? 最終李氏還是在沈思卿的示意下離開帶著人離開。 院子里很快就只剩下沈思卿和宋淵丞兩人。 沈思卿的神色冷了下來,她眉梢低垂看了一眼肩上的手,眉頭皺起:“放開我?!?/br> 宋淵丞眉頭微蹙,似乎對她的漠然感到有些陌生,但手還是如她所愿松開。 他緊緊盯著她,眼底透著無盡的疑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沒有什么夢境,也沒有什么誤會,如你所見,現(xiàn)在我跟你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br> 沈思卿冷冰冰望著他,神色毫無波瀾。 可這話落在宋淵丞耳里,卻顯然不對味,他眉頭緊緊鎖著,透著煩躁:“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分明前一刻你還在跟我提和離,怎么現(xiàn)在就變成了我們之間毫無關(guān)系?” 沈思卿眼底浮現(xiàn)出一抹復(fù)雜,她沉沉望著面前的男人,緩緩啟唇:“那該感謝十七歲的你,可惜,你不是他?!?/br> 一句話,讓宋淵丞整個(gè)人徹底打蒙。 他不明白,卻也無從問起。 沈思卿已經(jīng)透出不耐煩來,她端正身形,告訴宋淵丞:“總之,如今我與你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今后,你我橋歸橋路歸路,各走一方,再無干系?!?/br> “那我呢?”宋淵丞臉色陰沉望過來,幾乎是咬牙切齒,“你把我的人生搞得天翻地覆,如今卻要勸我接受,沈思卿,你莫要太過分?!?/br> “我何時(shí)將你的人生搞亂了?你從前是大理寺卿,乃正三品,如今是刑部尚書,乃是正二品,你升了官!” 沈思卿神色間帶著幾分嘲諷之意,她停頓了下,似乎想起什么來,勾起一抹笑來,“至于你說的家,你不是正想立蘇思晴為正妻嗎?這下,你該如愿了,你正好可以去尋她,去明媒正娶她為正妻?!?/br> “一切,都是你從前求之不得的,不是嗎?” 沈思卿每說一句,宋淵丞的臉色就更難看一分。 她說的每句話都將他堵得死死的。 宋淵丞一時(shí)無話可說,他看向面前的沈思卿,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她是這么能言善辯。 沈思卿沒有絲毫退怯之意,只直勾勾盯著他。 “宋大人,你可還有別的話問?” 這一刻,宋淵丞的心陡然哽住,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見狀。 沈思卿下巴輕挑,朝外面高聲呼道:“既然宋大人無話可說了,管家!送客!” 下一瞬,管家當(dāng)即跑進(jìn)院子里,朝宋淵丞做出請的手勢。 宋淵丞站在原地,目光沉沉望著沈思卿。 “沈思卿,我會將一切找清楚的。” 沈思卿神色未變,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宋淵丞轉(zhuǎn)身踏步離去。 回到宋府。 宋淵丞看著偌大的宋府,這跟他記憶中并無太大區(qū)別。 唯一不同的是,不管是正院還是側(cè)院,都空落寂寥,毫無一人。 他從身邊親侍口中得知,如今的他,自十年前去沈家退婚后,便再無婚配。 宋淵丞眸色一沉,再度動身。 “來人,備馬!去蘇府!” 第13章 “蘇府?大人忘了嗎?蘇府全家被貶,已遷至嶺南。” 身邊的近侍拉住了他,忙道。 宋淵丞腳步一頓,眉頭皺起,他背手而立,恍然明白過來,原來蘇家跟他記憶中并無不同,思及此,他再度開口:“那蘇家獨(dú)女蘇思晴……” “蘇小姐嫁入劉家,如今是劉夫人?!?/br> 侍衛(wèi)這樣解釋。 宋淵丞眉頭卻皺得更深了:“她并未和離嗎?” “大人!這話可不得亂說?!?/br> 侍衛(wèi)眼底滿是震驚,他不明白怎么就一夜時(shí)間,他家大人就好似變了個(gè)人似的,不僅發(fā)了瘋似的去沈府找沈小姐,如今還要惦記上那已為人婦的蘇小姐了! 從前的大人每回暗地回京,就算再想見沈小姐,都只能克制趁著夜色在沈家墻頭站一晚上,也不敢出面。 可今日,大人不僅去闖了沈府,似乎還跟沈小姐鬧了極大的不愉快。 簡直跟之前的大人判若兩人。 當(dāng)然,這些話侍衛(wèi)也只敢在心底想想。 宋淵丞卻是臉色沉沉,轉(zhuǎn)身回了房。 他的眉頭未曾舒展開來。 此刻的現(xiàn)狀讓宋淵丞感到無比陌生,無所適從,他根本就不明白,為什么一切就突然變成了這樣。 可所有人都告訴他,一切都是他自己做出的決定。 他們告訴他,十年前是他自己去堅(jiān)持退婚,也是他自己毅然決然要離開京城,甚至后來聽說蘇思晴也有意與他定親,可卻被他一口回絕,之后十年更是從來未跟蘇思晴有任何接觸。 這跟他原本的人生截然不同。3 宋淵丞陷入了沉思。 可忽然,他卻有些記不起來,自己是為何會喜歡蘇思晴,又為何要冷落沈思卿了。 隱約只記得一開始,他分明是想著要與沈思卿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變故發(fā)生在蘇家被貶時(shí)。 蘇思晴乃是他的恩師,被貶嶺南時(shí),恩師鄭重囑咐他,希望他能在京中好好照顧他的獨(dú)女。 即便那時(shí)蘇思晴已嫁為人婦,恩師依舊不放心。 而后來,恩師的擔(dān)憂竟也成了真。 蘇家被貶后,劉家直接將蘇思晴休了,她無依無靠,只能來尋他。 可無名無分她不能入他府中,宋淵丞便義無反顧納她為側(cè)室。 那時(shí)他本想著的也是收留蘇思晴,沒想與她多接觸。 只是蘇思晴說她想要在府中立足就需要他的過夜,所以漸漸地,他留在側(cè)院的時(shí)間變多了,而兩人也從一開始的恩師談到了后來的風(fēng)花雪月。 蘇思晴是很有才情的,這點(diǎn)毋庸置疑。 話題多了,漸漸他的心似乎也就動了。 再后來,他便將蘇思晴納做了真正的側(cè)室,留宿的日子也愈發(fā)長。 長到,他幾乎都忘了一開始對沈思卿的種種承諾。 思及此。 宋淵丞臉色隱晦幾分,隨即卻重新皺起了眉頭。 不過……即便如此,那又怎樣? 就算他再如何寵蘇思晴,他也從未想過要跟沈思卿和離,更沒想過要休妻。 沈思卿是名好妻子,他對她的能力和身為正妻的身份從未質(zhì)疑。 而男人三妻四妾更是正常,他不過納了一名妾室罷了,她何至于做到這種地步? 就算他有意抬蘇思晴做平妻,可也不過是一個(gè)名頭罷了。 平妻只是說得好聽,實(shí)際上還是妾室,仍舊要聽沈思卿這位正妻的。 他不明白,沈思卿到底有什么值得因此要鬧和離。 天色愈發(fā)暗了下來。 宋淵丞獨(dú)自一人躺在空蕩的榻上,眸色輕瞇,泛起危險(xiǎn)的意味。 沈思卿,你一日是我妻,便要永遠(yuǎn)是我妻。 隔日,沈府。 沈思卿一大早是被外面的聲音吵醒的。 她擰著眉頭開門。 迎面就撞見婢女焦急跑過來稟告—— “不好了!小姐!宋大人帶著聘禮來求婚,夫人氣得要趕人,現(xiàn)在外面都亂成一鍋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