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 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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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本來我今天過得挺開心的。上晌查卷宗,下晌練武,晚間和我家承桉哥去新建的酒樓里吃了頓很別致的大餐。本來想今晚就住在外面,晚上再玩一下??捎窒氲剑赀@時候,我都會回來和你說貼心話的。所以我想,哪怕再累,我都得回來,把這些開心事,說給你聽?!?/br> 靈愫埋怨地嘆口氣,“誰知道,都這么晚了,你還來鬧個事,把我的好心情都給毀了?!?/br> “我尖酸刻薄,我把你的好心情給毀了……”閣主氣得頭昏腦漲,“你原本是不想回來睡對么?” 他隨便撈來件她的衣裳,往她身上甩。 “行啊,既然不想回來,那就帶上你的東西,以后都別再回來!” “你家承桉哥、你家承桉哥……” 閣主咬著牙,怒氣終于按壓不住,猛地爆發(fā)出來。 “他那么好,那你跟他去睡??!你還來我家干嘛?” 衣裳“啪”地落到靈愫的臉上。 該說不愧是老友么,連氣話都能精準(zhǔn)踩中她的雷點。 她早已沒有自己的家了。 好像不論住在哪里,都是借住到了別人家里。 靈愫撿起衣裳,聲音也低了下來:“是啊,這里是你家。” 她待閣主,有求于他或是撒嬌時,叫他“哥”;公事公辦時,叫他“閣主”。 只有極度氣憤時,才會叫他的名字。 “岑青?!彼缡钦f,“這么多年,我是把你當(dāng)作了我的親人,家人??晌覜]想到,在你心里,我竟然還是個暫住你家的外人?!?/br> 她說:“你太讓我傷心,也太讓我失望。” 靈愫推開門,一手拿著那件衣裳,一手扯住蔡逯的手:“我們走?!?/br> 這里的確是閣主家,早先閣主就對她說過,這是他以后養(yǎng)老的院。 若換作平常,她根本不會胡思亂想那么多。可能還會說,你家就你家唄,咱倆誰跟誰啊,那是過命的交情,你的不就是我的嘛? 她也相信,閣主也一定把她當(dāng)作了家人。 可現(xiàn)在,恰是在容易令人多愁善感的深夜,恰是在她身心都很疲憊時,恰是在她真的很想跟人吵架時。 她一下就很難過,很氣憤。 為什么閣主最近會變成這樣。 為什么。 事趕事,恰都趕在了一起。 她就這么走了,跟蔡逯一道。 走得匆忙,只拿了身衣裳,路上還覺得晦氣,便把這身衣裳也給扔了。 然而正是因為走得太匆忙,夜色又濃重,所以她沒看出,其實在屋里吵架時,閣主的神色就已經(jīng)不對勁了。 但他一直撐著。 直到她摔門離去,他一下就軟癱在地。 他摸了摸前額,非常燙,發(fā)了高燒。 他渾身發(fā)冷,抖成個篩子。再加上心里難受,人就像被抽走了魂,站都站不起來。 為什么啊。 她明明心思很細(xì)膩,觀察很細(xì)微的,為什么偏偏就沒看出,他已經(jīng)在外面跑了大半天,染了風(fēng)寒呢。 她的嗅覺明明那樣靈敏,為什么偏偏就沒聞出,廚房里還有各種沒冷下去的菜香呢。 她為什么會沒聽出他已經(jīng)委屈得哭出來了呢。但凡她湊近看一看,就能看出,他說“我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的啊。 他是個受了很多委屈的病人,那明明只是氣話啊。 他的心在向著誰,他的愛在為誰而燃。 她,一點都不知道么。 加上今日,十七年了,她難道還不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么? 閣主身一歪,恰好撲滅了一旁的燭臺。 整個屋,整個院,在此刻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他蜷縮著,所有委屈都在此刻徹底爆發(fā)。 僅僅是朋友么。 明明能感受到他的愛啊。 * 在去私宅的路上,蔡逯看她心情低落,就小心翼翼地問:“要不,再回去看看?” 他幫她編了個理由:“玩具還沒拿過來,對吧?” 靈愫懵懵地點頭,“對?!?/br> 回去一趟,給閣主個機會。他要是給她道個歉,那她也就不再計較他的“口不擇言”了。 待再拐回院,她又讓蔡逯往外面等。 院里太黑了,黑到讓她差點絆倒。 推開屋門,往里走,她又被亂擺的椅子絆了個踉蹌。 她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氣。 “岑青,你能不能收拾一下!” 在黑暗里,她隱約看到閣主躺在地上,像是睡著了。 可笑。 她還想著來解決問題,可他居然就這么沒心沒肺地睡著了! “你就睡吧。”靈愫斥道,“我真是犯神經(jīng)了,才會想著來看你一下?!?/br> 本來找玩具也只是借口,現(xiàn)在她看閣主這么淡定,直接沒了心情。 走到院里,見蔡逯就那么乖巧地在等她。 她扇蔡逯一巴掌,“今晚去你家?!?/br> 蔡逯被扇得懵了會兒,隨后牽起她的手:“也是你的家。我這里,永遠(yuǎn)有你的家?!?/br> 看看,這話說得多好聽。 靈愫朝閣主所在的那屋比了個中指,隨即頭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她肯再仔細(xì)看看,就會發(fā)現(xiàn),閣主不是睡著,是已經(jīng)燒得昏了過去。 聽見她走的動靜,閣主才艱難睜開眼。 邁出院門前,靈愫聽見“撲通”一聲動靜。 她沒管。 如果她肯回頭看看,就會發(fā)現(xiàn),那是閣主用盡了最后一絲力氣,推開了屋門,跪著前行了幾步。 太難受了,連嘴都張不開。 他就只是啞著嗓子流淚。 像狗一樣,跪伏前行了幾步。 “啊……啊……” 他想把嗓子掏出來,捧到她眼前,讓她不得不聽一聽,他到底想說什么。 別走,求你了。 我需要你。 拜托回頭看看我吧。 -------------------- 第38章 獎勵 ===================== 靈愫心里攢著一股火亟待發(fā)泄。 所以去到蔡逯那座私宅后,她心里就只有一個念頭:做,大做特做。 她腦里想的很美好,要不顧一切,做他個三天三夜。可現(xiàn)實卻是,她已經(jīng)累得連胳膊都不想抬了,任由蔡逯?jǐn)[弄。 蔡逯把她抱到浴池里,像個盡職盡責(zé)的仆人,伺候她沐浴。 浴屋寬敞,帷簾輕晃,卻又不會令人覺得壓抑窒息。屋里不算太亮,四盞燈擱在浴池四周。這點光亮近乎于暝暝日暮時的晚霞,不算璀璨,但別有一番氛圍。 他舀起一瓢茵樨香湯倒在她的發(fā)尾,用手揉搓出濃密的泡泡。起初是在給她按摩頭皮,后來見她困了,腦袋往下點,他就莫名生出點玩心,把泡泡堆在她頭頂。他成了個雕塑師傅,用這些白泡泡,有時雕棵樹,有時雕只鳥。 他與她之間,有過愛與恨,但很少有過溫馨。 此刻他沉溺在這種溫馨的氛圍里,忽地很想落淚。 至少在此刻,他是幸福的。 蔡逯悄悄抹去眼淚,把她的頭發(fā)沖洗干凈。 這個過程很靜。 只聽得見水波流動,和彼此的呼吸聲。 洗完頭發(fā),蔡逯扒頭一看,見她已經(jīng)闔上了眼,好像已經(jīng)睡熟了。 他輕聲說:“那就早點歇息吧?!?/br> 聞聲,靈愫倏地睜眼,“不要,我一點都不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