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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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掉頭發(fā),越來越乏力,就連走路都費勁。 他覺得自己命不久矣,去找了褚堯看病。 蔡逯虛弱地問:“褚大夫,我還有的救嗎?” 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全天下第一個被女友氣死的人。這幾日失眠時,總是多愁善感,胡思亂想,甚至把遺言都想好了。 褚堯把了會兒脈,面色沉重。 片刻后,他沉吟道:“略微腎虛。平時節(jié)制點。” 蔡逯:“?。?!” 他臉上掛不住面兒,“除去這點,還有沒有其他的?心肺脾胃這些地方,有沒有點毛???” 褚堯說沒有,“放心吧,你健康得很。只是倘或再不按時吃飯,以后可能就要有胃病了?!?/br> 蔡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看錯了!你再把下脈!我絕對有事,真的!” 他氣得站起身,神神叨叨。 “我怎么可能健康得很?明明都難受得感覺活不了多久了!庸醫(yī)!你一定是庸醫(yī)!” 褚堯無語地白他一眼。 “你要是吃藥癮犯了,我可以給你抓些治腦子有毛病的藥?!彼f,“沒見過有病人像你這樣,得知自己身體健康反倒還不高興。” 看褚堯這一臉認真樣,蔡逯才確定,自己真是沒生什么大病。 實話說,很失望。 第一次恨自己為什么要那么健康。 他已經(jīng)了提前腦補無數(shù)次,自己因靈愫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而在他死前,靈愫終于后悔,說自己錯了,前來求和。 用傷自身的方法懲罰他人,雖愚蠢,但蔡逯卻想試一試。 然而沒毛病是真,這幾日過得沒滋沒味也是真。 她還是沒來找他,可能又在忙任務吧。 她坐得住,蔡逯卻坐不住了。 他把倆人之間的矛盾如實告訴了褚堯。 褚堯依舊云淡風輕,仿佛早就料到了她的前男友多得可以繞盛京城三圈。 褚堯冷靜分析:“你不想分她想分,你介意她不介意。那就約她出來見一面,把話說清楚,一直耗著也不能解決問題。” 蔡逯猶豫了,“有沒有什么方法,能讓她主動一下?” 褚堯問:“你想不想見她?” 蔡逯:“想?!?/br> 褚堯:“那就約她出來。至于剩下的,我有個主意,你別往外說。” * 對靈愫來說,不哄人只有一個原因:不想哄。 沒有情非得已,問就是“愛過”,如果跟他玩玩也算“愛”的話。 她若想哄,就根本不會放蔡逯從家里跑走。一堆情話加撒嬌,問就是他們都是過去,你才是如今的摯愛。 她若想哄,一炷香內(nèi)就能給他哄好。 只是如今,她不想哄了。 跑走就跑走吧,傷心就傷心吧,冷戰(zhàn)就冷戰(zhàn)吧。受不了就分手,下一個更乖更好。 這幾日她過得逍遙自在,她沒把蔡逯放在心上過。 直到今晚,昏昏欲睡時,心里突然一激靈。 該死,卷宗還沒拿出來!?。?/br> 她怎么就給忘了,當初接近蔡逯,目的不是要跟他談情說愛,而是要拿走卷宗?。?! 她當然可以選擇夜黑風高時行盜竊,但在目前,她并不知卷宗的具體位置,需要一段穩(wěn)定的時間,進入卷宗庫慢慢找。而盜竊講究快準狠,所以此方法風險過大。 所以,最簡單的辦法是:繼續(xù)延續(xù)原來的思路,接近蔡逯,讓蔡逯完全卸下心防,從而使她可以光明正大地進.出卷宗庫。 哎,早知道那天就哄哄他了。 正不知要怎么辦時,她忽然收到了蔡逯的信。 “明日巳時,喬家酒館三樓東包廂見面?!?/br> 她沒拒絕。 * 到了包廂,坐下來后,靈愫先給蔡逯下了一劑猛藥。 她用很懊惱地語氣說:“你瘦了?!?/br> 他消瘦了幾分,眼底的烏青是敷粉也不能完全蓋住的。 蔡逯頓了頓,“沒有,你看錯了。” 她說怎么會沒有呢,“你把頭靠過來,讓我仔細看看?!?/br> 他倒是先裝上了,端起茶盞,優(yōu)雅地刮了刮茶沫子。 “易姑娘,注意分寸。我們今天見面,不是來說這些的?!?/br> 行,好一個“注意分寸”。 靈愫暗自咬了咬牙。 蔡逯小口小口地呷著熱茶。霧氣氤氳,使靈愫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實際上,在她說“你瘦了”之后,他眼里就忽地閃起了淚花。他好想順著她的話往下說,是啊,你根本不知道我過得有多慘。所以趕緊來哄哄我吧。 可在來之前,褚堯告訴他:不要卑微,先端著架子。若她強硬不肯低頭,你再服軟。 而今她主動關(guān)心起他,跟那日吵架時判若兩人。他心里酸酸悶悶的,用喝茶打掩飾,假裝鎮(zhèn)定。 靈愫暗嘆一口長氣,開始演上了。 她說:“承桉哥,我之前是口不擇言?,F(xiàn)在我改好了,我們還是不要分手了?!?/br> 一聽這話,他攥緊茶盞,心里歡呼雀躍,恨不能跑到大街上長笑三聲。 可他還是故意板起臉問:“為什么?” 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 這是她的心里話。 但她卻這樣說:“因為我發(fā)現(xiàn),你對我來說很重要。承桉哥,沒有你,我做起事會變得很麻煩。跟你待在一起,我的人生才會變得明朗。” 在什么時候會很重要?做什么事又很麻煩? 這些她統(tǒng)統(tǒng)不提。 去掉原因,只強調(diào)結(jié)果和意義。只點明大方向,不描述具體細節(jié),可大方向又對得上,聽起來好像的確如此。 這是她隱藏在話術(shù)里的心機。 果然,他一聽,臉頰爆紅。 熟悉的她又回來了,吵架那日,她流露出來的狠戾一定是他的錯覺。 他裝腔作勢地“哦”了聲,“這幾天,你都在做什么?” 靈愫搬起板凳,連人帶板凳,一道挪到他身旁。 她用臉蹭了蹭他的肩膀。 “我一直待在一個地方等你?!?/br> 蔡逯問在哪里。 她說:“我在抱歉城,不應該和親愛的承桉哥吵架街,我們和好吧巷里,等你?!?/br> 蔡逯“噗嗤”笑出聲。 那些多愁善感就這么散掉了,就因為她這番很可愛的話,他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他終于放下了茶盞,一并放下了心里的芥蒂。 他很好哄。 他肯自己給自己洗腦,那些前男友都是過去。他肯把剩下九十九步走完,只要她肯向前走一步,他們之間就不會存在隔閡。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邁出了這一步。 蔡逯揉了揉她的腦袋,看她享受得瞇起了眼,以為他們又回到了從前。 她說:“要不親一個?慶祝一下。” 他說:“原則上不行?!?/br> 原則上不行,意思是你可以親我。 靈愫笑彎了眼。 * 他們又和好了。 在蔡逯熟悉的靈愫回來了后,大家熟悉的蔡逯也回來了。 他又把屋和副官換了回來,又開始敷面膜保養(yǎng)身體,又開始讀那些名字很炸裂的書,又開始待在廚房做各種精致的小點心。 在床榻間,他把給他出主意的褚堯賣了,“那天是褚堯讓我冷淡對你?!?/br> 他的唇上泛著一層水光,說完后,又低下了頭。 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他的腦袋,“做得很好?!?/br> 這次他學乖了些,沒在她面前再不識趣地提起她的前男友。 最讓他開心的,是沉庵已經(jīng)死了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