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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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坐在他對面的女殺手,像剛從陰間爬出來的羅剎。 然而這問題真不算小,靈愫現(xiàn)在必須在解決問題與看望蔡逯兩件事上做個選擇。 她沒有猶豫,選擇去解決問題。 * 醒來后,蔡逯迅速捋了下當(dāng)時的情況。 “褚堯,她騙了我?!?/br> 暈倒再醒來,他以為他自己還是會氣個半死,可他現(xiàn)在卻心如死灰,竟已經(jīng)接受了事實。 他說:“她明明說,我是她的唯一。無論是從前還是現(xiàn)在?!?/br> 他當(dāng)然愿意相信,那一切只不過是閆弗的自導(dǎo)自演。 可靈愫的反應(yīng)告訴他,閆弗沒有說假話。 她騙了他,用那么肯定真摯的語氣,說只有他一個;又用那么異常的反應(yīng)告訴他,真相是,她不是只有他一個。 為了這場年會,這三天他幾乎沒合過眼。他不敢睡,怕一睡就會準(zhǔn)備不充分,屆時會讓她丟了面。 事實是,他才是那個丟面的人。 蔡逯郁悶地捂住臉,“我怎么就氣暈過去了。閆弗是不是都要笑死我了。我真是個笑話?!?/br> 褚堯遞給他一碗安神湯,“你的身體已經(jīng)熬到了極限,暈倒是身體在保護你。你知道的,在極度憤怒時一直保持清醒的后果就是,要么氣成瘋子,要么氣成傻子。” “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蔡逯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有前男友?” 何止是有?那分明是有很多個。蔡逯夾在其中,不過是滄海一粟。 閆弗其實已經(jīng)照顧了蔡逯一把,只說他是靈愫的前男友,沒說是靈愫的某一任前男友。 褚堯眸色復(fù)雜,“我猜的?!?/br> 他想安慰蔡逯,但腦里又沒多少安慰人的話。 所以褚堯試探道:“你之前不是說,可以接受共侍嗎?要不,試一試?” “我什么時候說過要共侍了?你別血口噴人!” 蔡逯終于找到個情緒宣泄口,他揪住褚堯話里的槽點不放,氣憤地把褚堯大罵一通。 褚堯翻他個白眼。 “接受不了共侍,那就跟她分手。”褚堯說。 蔡逯的火氣被這話澆滅了。 “分手是絕對不可能的?!彼f。 蔡逯低下頭,心亂如麻。 須臾,他再抬起頭。 “那人還說‘像他三分’,這個他是指誰?難道我跟誰長得像?該不會是我爹還有個私生子吧。” 褚堯一時也拿不準(zhǔn)主意:“你再想想?!?/br> 蔡逯沉默了。 其實很多時候,他在問話時,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只不過仍要問個清楚,不是傻,是怕冤枉了她。 他把小廝叫來,“去查一個叫‘沉庵’的人。” 褚堯:“沉庵是誰?” 蔡逯陷入了回憶。 他想起在某一夜,靈愫無意識地喚他“沉庵”。想起在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她在他的眼皮上落下輕輕一吻,似乎呢喃了聲“沉庵”。想起她抱住他時,偶爾會把他叫成“沉庵”。 沉庵是誰。 蔡逯心底其實已經(jīng)有了答案。 此刻他不得不明白: 他是沉庵的替身。 -------------------- 感謝在2024-03-07 23:36:47~2024-03-08 23:42: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沉夜11瓶;邊伯賢親女兒4瓶;0.0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6章 爭吵 ===================== 替身。 他的第一感受是:恥辱。 截止目前,他的人生堪稱順風(fēng)順?biāo)?,可能最大的困擾就是哪日在賭場賠了錢,哪日在酒局上開了壇發(fā)臭的酒。 太順?biāo)?所以也太自信。自認為自己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的存在,又要面兒,相信憑借自身魅力,沒人能忘掉他。 要說“替身”,也該是其他人是他的替身才對。 但他心里近乎于篤定的猜測告訴他: 是的,他被靈愫當(dāng)成了沉庵的替身。 沉庵會比他更能取.悅她么? 沉庵會熬幾場大夜,不眠不休地給她在年會上吶喊助威么? 沉庵,配與他相提并論么? 回了審刑院,蔡逯把下屬叫來,讓下屬去查沉庵與閆弗的身份以及相關(guān)信息。 下屬只去查了一個時辰,就跑來復(fù)命:“知院,查這些可能需要些時間。” 畢竟調(diào)查身份信息這事,并不是打一個響指就能做成的。 蔡逯“哦”了聲,“那就詳細地查一查,越詳細越好。” 蔡逯開始復(fù)盤他與靈愫的這段戀愛。 從前倆人也不是沒有過摩擦,甚至可以說,日常生活中的小摩擦有很多很多。但那都無傷大雅。更具體地說,因為從前每次鬧矛盾,她都會主動來哄他。 倘若把這場戀愛比作一座戥秤,把戀愛關(guān)系里的“愛”比作一堆秤砣,那么他認為,以愛為名的秤砣離她那邊更近,她的地位更低,而他的地位更高。 但這次變故,令蔡逯很難再將其稱作“無傷大雅”。 他要“唯一”,越是在意她,便越是在意“唯一”。 這次基本算是觸及到了他的底線,他斷不會主動低頭。 所以他想,這次她依舊會像從前那樣,屁顛顛地跑來哄他。 可能她會說“承桉哥我錯了,以后我再不騙你”,可能說著說著就開始摸他親他,可能還會再撒嬌求饒,用糖衣炮彈誘他…… 屆時,若她表現(xiàn)得很誠懇,他也不是不可以再把底線調(diào)低,原諒她,包容她,告訴她沒有下次。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開始單方面鬧冷戰(zhàn)。 不主動聯(lián)系,不寫信邀約,不去她可能會去的任何地方。 一天過去了,她沒來。 蔡逯想,她可能還在計劃著怎么求和。 五天過去了,她沒來。 蔡逯想,她可能沒摸清他待在哪里。他放出消息,告訴她,他就待在審刑院,哪都沒去。她隨時可來找他求和。 十天過去了,她沒來。 蔡逯喝酒喝到吐,告訴褚堯,他想開了。 閆弗再囂張,也不過是個落魄的“舊情人?!背菱衷儆型{,如今與靈愫正在談情說愛的也是他蔡逯。 既然“不是唯一”已是事實,那他還一直抓住過去不放作甚? 他蔡承桉,被譽為“盛京四大公子哥之首”,難道還比不過閆弗和沉庵? 放屁! 他對褚堯說:只要她來求我,哪怕求一聲,我都會把這事掀篇。 直到二十天過去了,她依舊沒來,蔡逯才真的慌了。 他跑去殺手閣打聽,閣主說:“哦,這些天她在忙著處理任務(wù)。這事大家都知道,她沒跟你說嗎?” 是的,事實就是,唯獨蔡逯自己不知道。 蔡逯笑得苦,“那她什么時候回來?” 閣主很詫異:“前幾天處理完事,她就回來了。她連這些都沒跟你說嗎?” 她早就回來了,可她在他面前卻像憑空消失一般,明知他在等她,卻偏偏從不來看他。 蔡逯垂頭喪氣,漫無目的地到處逛。 這才過去幾日,他的精氣神就像被抽走了。素日里愛打扮的花孔雀,此時此刻卻狼狽得像個乞丐。 望見蔡逯的那一刻,靈愫暗嘆一聲。 壞了,光顧著忙,差點忘了還有蔡逯這茬人物在等她解釋“前男友”的事。 這半月,她確實忙得焦頭爛額。 先是解決出差錯的任務(wù),再是胖揍閆弗那個煩人鬼,后來又失憶在家躺了幾天。 此時此刻,她是真沒有多余的精力能分給蔡逯了。 但講真的,這么多天過去了,她竟沒聽見蔡逯鬧出什么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