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一道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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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剛,他的初吻,就這么潦草地沒了。 廳里很安靜,靜得蔡逯開始回味那個一瞬之間的親吻。 靈愫喝了半盞茶,“你要說什么話?” 蔡逯回了神,“其實還需要你腰間那個香袋,和……” 提到香袋,靈愫面露猶豫。 蔡逯試探地解下一塊雙魚玉佩,不輕不重地放在桌上。 他想了些客套話,有的是方法要到香袋。 但馬場meimei卻飛快解下香袋,又把玉佩摸在懷里。 難怪那么大方爽利,原來是圖他錢財啊。 “還和什么?”她又問。 那撮頭發(fā)本已沒有說出來的必要,但蔡逯還是說了出來。 果不其然,要頭發(fā)已經(jīng)觸及了她的底線,這可能得需要更多玉佩,也可能根本要不到。 “沒事?!辈体植痖_香袋,往里面裝了碎銀,充當(dāng)幾綹頭發(fā)的重量。 他把香袋在她面前甩了甩,“我已經(jīng)要到了你的香袋和‘頭發(fā)’。他們是故意給我使絆子呢,不必理會?!?/br> 話音剛落,就見她松了口長氣,“那就好。”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蔡逯隨手將香袋扔到了腳邊的渣斗里。香袋里似是繡著一行小字,或許是她的姓名之類的信息,但此刻他并不關(guān)心。 茶廳外,那幫人只會看到他要到了香袋,看到他往香袋里塞了東西;桌對面,馬場meimei只會看到他收好了香袋。 馬場meimei是朝他獻(xiàn)媚,而他對她抱有所需。 他滴水不漏地解決了難題,而她也很識趣。 “我……我要走了。”她說。 “我送你?!?/br> 走的時候,她不忘把那個馬球撿起來,笑盈盈地拋到他懷里,在侃笑聲中淡然走遠(yuǎn)。 送走馬場meimei,蔡逯也松了口氣。 她或許能猜到他的身份,但他們依舊是陌路人。出了馬場,蕓蕓眾生里,他們再無親密接觸的可能,這意味著他幾乎不會留下把柄。 那位朋友早已溜走,鬧劇迎來收尾。 直到有個小弟隱晦指出:“衙內(nèi),那meimei可真有心機,還故意把脂粉蹭你脖子上?!?/br> 蔡逯不明所以,緊接著小弟就遞來一面鏡,識趣地走遠(yuǎn)。 他隨意一照,脖側(cè)不知何時落了個淺淺的唇印。 蔡逯品出了她唇瓣的味道。 口脂像冬月的臘梅,冷冷的,即便烙在脖側(cè),也感受不到半點熾熱。 她人笑瞇瞇的,但味道卻格外冷。 * 從馬場出來,靈愫直奔當(dāng)鋪。 “老板,看看我這個玉佩值多少錢?!?/br> 她把玉佩隨意一甩,就像甩那條魚一樣,瀟灑自在。 老板兩眼發(fā)光,捧著玉佩報了個價錢。 出了當(dāng)鋪,靈愫又往其他鋪里轉(zhuǎn)了轉(zhuǎn),帶著幾大包東西,走進(jìn)巷里最后一戶人家。 剛一推開門,她就被一群六七歲左右的小女孩擁進(jìn)了院。 阿來是女孩堆里最懂事的,把腦袋遞過去給靈愫摸,“易姐,你是不是又去接任務(wù)了?我們在這里住,有吃的有穿的,將來還能上學(xué),這就夠了。你一直把錢花到我們身上,你自己可怎么辦呀……” 靈愫確實攢不住錢。手里一有點錢,自己先吃頓好的,之后都把錢花到了這些女孩身上。 這些女孩,倘若當(dāng)初沒被她贖走,早就被牙婆賣到青樓里接客了。 當(dāng)年她也差點被賣到青樓,若非老閣主好心救下,悉心栽培,如今早已活得面目全非了。 靈愫用力揉了揉阿來的頭,“接了個棘手的大任務(wù),也接了很多小任務(wù)。放心,我有的是錢?!?/br> 每每見面,大家都不愿放她走。但天已落黑,任務(wù)在前,靈愫只能安慰好這些女孩,隨即起身,奔入沉沉夜色。 她殺人時是另一副模樣。 悄無聲息地接近,利落割下人頭,處理尸體,再提著人頭去交工。 當(dāng)目標(biāo)遲鈍地察覺到危險時,她已將劍架在了對方脖側(cè)。 “噓……” “噓”聲落,人身倒,從無例外。 * 夜間是殺手的主場,也是貴胄聲色犬馬的主場。 醉醺醺地回了家,沐浴時,脖側(cè)的唇印一擦就掉。 蔡逯躺在柔軟的床褥里,莫名感到一股燥熱,緊接著就失了眠。 閉上眼,鼻腔里充斥著那股冷香,揮散不去。他摸著脖側(cè),忽地就想,這痕跡怎么就不能持久些? 他被這荒唐念頭嚇了一跳。 次日,他做出了個更荒唐的事——去馬場,翻遍茶廳里放著的渣斗。 小廝善意提醒:“衙內(nèi),渣斗里的垃圾每隔一個時辰都會清理一次。您要找的東西,怕是早都處理過了?!?/br> 身著綾羅綢緞,卻破天荒地在渣斗里翻找物件,任誰都不會相信,這是游戲人生的蔡衙內(nèi)能做出來的事。 但蔡逯的確做了,還做了好久。 那半月里,只要沒事,他就一直在那家馬場打球。邊打邊注意有沒有小娘子從旁經(jīng)過,一心二用,連著輸了半月。 蔡老爹問他怎么回事,是不是遇到了煩心事。 蔡逯答不上來。 他用了點手段,試圖查出那位馬場meimei的消息,但總是徒勞無功。 他不斷回想那天的細(xì)節(jié),發(fā)覺她這人真是有趣。與此同時,他也感到日子越過越空虛。這種空虛,酒rou填不滿,骰子搖不散。 就連他被陛下任為審刑院知院事,空虛感也不曾消減分毫。 他幾乎把整個盛京城都翻了個底朝天,但依舊沒能查出與她相關(guān)的半點蛛絲馬跡。 她像憑空消失了般,留下的印象僅僅是“那個有趣的馬場meimei”。 找了好久,收獲全無。 蔡逯只能不甘心地將其視為一段奇妙的邂逅,到此為止。 但沒想到,七個月后,會在另一個場所見到她。 -------------------- 第3章 第三章 ====================== 年輕貴胄一輩有他們自己私下聯(lián)誼的小圈,偶爾出來尋歡作樂,交換消息,都會聚在稻香坊。 大多時候,坊內(nèi)??投嗍俏椿榉蚱蕖①F公子與美妾、要好的親密朋友等。 蔡逯新交的那幫朋友,常來稻香坊喝酒賭牌。冬月里,他實在拗不過朋友,被拽到了稻香坊吃酒。這次酒局,明面上是慶賀他留學(xué)歸來,實則是給他介紹更多人脈。 后坊廳停著各種釀好的酒,酒倒入玉盞,由靚麗的小娘子端到前坊廳,送到各位客人手里。 戶牖框邊已然落了層雪沫子,坊廳里卻熱火朝天。大家把風(fēng)帽斗篷扔到一邊,打牌的、行酒令的、說八卦的,吵得蔡逯腦袋直嗡嗡。 他坐在環(huán)形春凳中間,聽朋友調(diào)侃道:“不是吧,蔡衙內(nèi),都幾個月過去了,還在想那位馬場meimei???” 這邊一圈人八卦欲爆棚,問幾個知情人:“那馬場meimei是誰家的小娘子?害得衙內(nèi)這般失魂落魄?” “京里每家每戶有幾口人,姓甚名誰,都在人口簿上記著,查起來易如反掌??蛇@位馬場meimei,怎么也查不到她的身世!真是奇怪!” “可不是!你們都不知道,那段時間蔡衙內(nèi)滿大街小巷地跑,就差沒去排水溝找人了!結(jié)果呢,還是一無所獲。” 聽到此處,大家一致認(rèn)為有戲,不過也都懂“欲擒故縱”的道理,當(dāng)著蔡逯的面,只能說:“這不會是那小meimei攀高枝的手段吧?” 又有人向蔡逯身邊朋友問:“那小meimei長得有多美?” 朋友說記不清了,緊接著越說越小聲,“過了這么久,估計連衙內(nèi)他自己都不記得她是什么模樣了?!?/br> 這類花邊八卦,大多是紈绔公子見色起意,擲錢拋時間,只為博得紅顏笑。說是對誰感興趣,其實只不過是想玩玩而已。 大家認(rèn)為蔡逯也是這般,于是勸他天涯何處無芳草,下一個meimei更好。 坊廳里燈不算亮,前臺招待新客那邊的燈光暖黃。這邊說話的地方,只有一盞琉璃燈吊在頭頂,燈光昏暗。 蔡逯的半邊身隱匿在昏暗里。 玩笑間,大家抬眼看去,只能看到他翹著二郎腿,隨性地躺著凳背,手里把玩著酒盞。 他錯開朋友遞來的目光,漫不經(jīng)心地觀望坊廳。 還是沒有找到她。 那小娘子像片焯過水的野菜,窮酸,寡淡。 卻也耐嚼,嚼不爛嚼不透,只能反復(fù)品味。 他真是瘋了,才會想到來稻香坊找她。 蔡逯起身,“聽聞魯大不僅會釀酒,調(diào)制新酒更是一絕?!痹捖?,隨意撈走兩三朋友,“走,去調(diào)酒那邊看看?!?/br> 他是首次來,朋友卻是稻香坊的???,邊走邊朝他說:“蔡衙內(nèi)有所不知,坊內(nèi)顧客越來越多,魯大一人忙不過來,今年起就專門待在后坊專心釀酒了。前臺自有小meimei幫客人調(diào)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