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無助
祝雪漫一頓飯吃得心神不寧的,原本想看的煙花也沒有看,她和林嘉禾提前回了家,兩人心照不宣地都沒有提晚上的事情。 人家團隊的保密工作做得還是不錯的,林嘉禾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他遲早會查清楚那個不要臉的“狗”是誰。 祝雪漫從吃飯起情緒就不太對勁,感覺像是見過了什么人,說不定,她見到的就是那條“狗”。 不過生日在即,他暫時也不多問了,兩人回家后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間。 祝雪漫打開手機,便宜男友終于發(fā)來了消息,梁斯言說自己手機丟了,問她明天生日想怎么過,自己已經(jīng)提前訂好了馬爾代夫雙島游,讓她有興趣的話就收拾收拾行李去赤道過生日加跨年。 祝雪漫放下手機,沒有回復(fù)。 她的手指在自己的大腿上無意識地敲著,腦袋里亂成了一團麻。回想從舞會結(jié)束到現(xiàn)在的這叁天里自己做的事,祝雪漫有點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干什么。 她已經(jīng)有點分不清是這幾天跟林嘉禾luanlun更荒唐,還是剛才把江珩給踩射了更荒唐。 她的確把江珩踩在腳下了沒錯,可她把江珩真真正正地踩在腳下了嗎? 從行為上來看,她對他所做的事情的確具有羞辱意義,但是事實如此嗎?江珩不僅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他還爽到了,爽得頭皮發(fā)麻,爽得渾身發(fā)顫,爽得射出來。 這種所謂的羞辱不過是一種自以為是的精神勝利罷了,他直起身,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江家大少爺,他不僅有做富家公子的權(quán)力,他甚至還有做“弱者”、“下位者”的權(quán)力,而自己呢?甚至自己今天晚上踩在他身上的權(quán)力都是有幸被江珩賦予的。 這種權(quán)力,江珩隨時可以收回,自己是不是任他拿捏的螻蟻只在他一念之間。 她居然把上位者送給自己的小小“權(quán)力”算作自己對他的報復(fù)?!你真的是有點神智不清了,祝雪漫。 這算哪門子報復(fù),江家破產(chǎn)了嗎?沒有。江珩得到報應(yīng)、懲罰了嗎?也沒有。 真正的報復(fù)是讓江珩受到同等的傷害,讓他從高位上滾下里,也被迷jian,也被拍裸照,也被拿捏住,活在被威脅的恐懼中夜夜睡不好覺,而她今天晚上就那樣傻乎乎地滿足了江珩一時興起的欲望。 祝雪漫沒有關(guān)窗戶,任憑冬日的冷風刺在自己身上,或許那杯酒根本不是真正的源頭,恐怕從她被江珩傷害后選擇在另一個男人那里療傷起她就已經(jīng)不太正常了。 她只是在自以為清醒的戀愛而已,實際上,她從和梁斯言談戀愛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是清醒的。 自己是稀里糊涂地和梁斯言在一起的,梁斯言為什么會喜歡自己,一見鐘情?日久生情?好像都不是,祝雪漫不覺得自己的魅力大到能讓一個誰都不鳥的大少爺被自己迷得要死要活的。 她甚至都不清楚梁斯言喜歡自己的原因,或許如同江珩所說的,自己可能是那什么白月光的替身。 第一次上床算是意外,第二次上床不是意外。 梁斯言明知自己喝了酒但還是跟自己做了,她是醉酒的狀態(tài),可他是清醒的,如果他真的尊重自己愛自己,會在那種情況下跟自己發(fā)生性關(guān)系嗎? 自己為什么更在意他一聲不吭玩失蹤的事情,重點不應(yīng)該是他在明知自己不清醒的狀態(tài)下和自己發(fā)生性關(guān)系嗎? 哪怕是情侶關(guān)系,夫妻關(guān)系,發(fā)生性關(guān)系也需要彼此同意,自己真是腦子進水了,拎不清重點。 林嘉禾那天同樣也是在自己不清醒的狀態(tài)下未經(jīng)同意跟自己進行了邊緣性關(guān)系,而自己就因為在那之后做了一個荒謬的春夢,居然事后不僅沒和他追責,還跟他鬼混在一起luanlun。 她這幾天既清醒又混沌,頭腦混亂不堪,像是被一層厚厚的紗布蒙住,她每每想抽離出去的時候,身體卻又能清醒地反饋著林嘉禾帶給自己的快感。 胃里突然翻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惡心感,像有什么腐臭的東西在里面攪動。喉嚨瞬間緊縮,口腔泛起一陣酸澀的味道,祝雪漫捂住嘴,眉頭狠狠地皺起,像是在努力壓抑什么。 這就是被情欲沖昏頭腦的代價,出軌加luanlun的確是刺激的,她就這樣放縱自己沉溺在欲望的汪洋里假裝清醒。直到激情散去,冷靜浮現(xiàn),“酒”徹底醒了才知道后悔。 祝雪漫蜷縮在床角,事已發(fā)生,只能怪自己頭腦發(fā)熱,現(xiàn)在再怎么懊悔也沒用,她抱著膝蓋,把臉埋在臂彎里,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動著,低低的嗚咽聲幾乎被夜的寂靜吞沒。 胸口被悶得喘不過氣,迷茫和無助像漲潮的海水一樣,把她推向深不見底的漩渦。 不是要和祁錚一起報復(fù)江珩的嗎?不是幾個月前還傲氣的很不愿意當林家人的嗎?自己到底在搞什么東西?。渴钦娴囊驗樵谶@種環(huán)境待久了忘記自己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嗎? 祝雪漫,你當真是蠢得令人發(fā)笑。 “mama…”她的嘴唇顫抖著,無意識地吐出這個久違的詞語,聲音細得像一根隨時會斷的線。眼淚順著臉頰滑下來,她呆呆地望著漆黑的窗外,像是想從那里尋找答案。 祝雪漫哭了好久,久到視線模糊、眼睛紅腫,她看了眼手機,已經(jīng)接近零點了。 今天的晚飯吃得心不在焉的,根本沒有吃飽,祝雪漫擦干眼淚,準備調(diào)整調(diào)整情緒下去給自己煮碗生日面。 門外的林嘉禾把她嚇了一跳。 守著零點給祝雪漫過生日的林嘉禾同樣也被哭腫雙眼的祝雪漫嚇了一跳。 “怎么了?”他俯下身,雙手扶在祝雪漫的肩上,語氣急切。 祝雪漫不耐煩地甩開林嘉禾的手,語氣里滿是煩躁,“讓開,我要去廚房?!?/br> 她又加了一句,“別碰我?!?/br> “是我做錯什么了嗎?” 祝雪漫聽到這無辜的語氣,心頭火起 ,“你做錯了什么還用我說嗎?你覺得luanlun是對的嗎?你在我神智不清的時候用手插我是對的嗎?” 未等林嘉禾回話,祝雪漫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便走開了,邊下樓邊對后面的人說,“你不是說別人欺負我有他自己的理由嗎?想必你這么對我也有你自己的理由吧?!?/br> “好惡心,真的好惡心,到此為止了。不要跟過來,不要影響我給自己過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