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像浮在水面下，沉重而模糊，身體與四周的一切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棉絮。

    “你被下藥了？”

    眼皮微微顫動，有關(guān)昨夜的一切如同畫卷一般，緩緩展開。

    “你看清楚，知道我是誰嗎？”

    渾身酸脹無比，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

    “你真的確定要和我？”

    昏暗的燈光、高潮的愉悅、身上的汗水…腦海深處的畫面正在一點一點浮現(xiàn)。

    晚宴、喝果酒、去廁所、同被下藥的周景坤、初次自慰、高潮、走廊…

    “稍等，我錄個音，是你要我進(jìn)去的，放心，到時候給你聽完就刪。”

    一陣劇烈的沖動從身體深處涌上，意識猛然從深海拉回水面，眼睛猝然睜開。

    “醒了?！?/br>
    男人的聲音不再朦朧，清晰地傳到祝雪漫耳邊。

    “要喝點水嗎？”

    一張俊臉湊近，低頭看著剛睡醒的祝雪漫。

    祝雪漫下意識地往上拉了拉被子，而后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是穿了衣服的，內(nèi)褲也在。

    “好…”

    一開口，祝雪漫被自己虛弱的聲音嚇到了，氣若游絲，像是夾著嗓子在說話。

    她爬起來，靠在床頭，“幾點了？”

    梁斯言看了眼手表，“早上六點?！?/br>
    他把水遞到祝雪漫面前，順勢坐到床邊。

    “你有什么想跟我說的?！?/br>
    這張臉的確好看得過分，不過祝雪漫現(xiàn)在實在是無暇欣賞他的美貌。

    “我…抱歉?！弊Ｑ┞瓜卵邸?/br>
    梁斯言打開手機(jī)，把夜里的錄音放給她聽。

    “…要，要進(jìn)來…嗯…求你了，進(jìn)來…”

    音頻里女生說的話無比羞恥，每一個字的尾音都帶著鉤子，又嬌又媚，祝雪漫完全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發(fā)出來的聲音。

    臉頰瞬間像被暈上了一層緋紅，燙得祝雪漫忍不住低下頭，連耳尖都染上了淡淡的粉。雙手忍不住抓緊蓋在身上的白色被褥，仿佛這樣能掩飾心頭的慌亂。

    “拿走我的第一次，你是不是要對我負(fù)責(zé)？”

    梁斯言見祝雪漫低著頭逃避現(xiàn)實，右手食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四目相對?；疑耐讓⒆Ｑ┞卫捂i住，讓她無法挪開視線。

    祝雪漫沒料到他會這么說，“…怎么負(fù)責(zé)？”

    梁斯言沒回答她，把手機(jī)屏幕放到祝雪漫面前，當(dāng)她面徹底刪除了錄音。

    他看著祝雪漫的臉，神情認(rèn)真，“周景坤是你男朋友嗎？”

    祝雪漫脫口而出不是的。

    “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br>
    “那你昨晚是想去誰那？”

    祝雪漫沉默兩秒，還是決定不說實話，“我以為是老師的房間。”

    梁斯言沒有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祝雪漫總覺得眼前男人的眼睛帶著一絲挑逗，“我忙了一夜，把你喂飽了，但是他還沒飽，你得負(fù)責(zé)?！?/br>
    見祝雪漫眼神再次閃躲，梁斯言托住她的側(cè)臉，“我伺候你一晚上，舌頭和手指都快抽筋了，一夜沒睡守著你，你就這么對我？”

    “我，我不是有意的…”祝雪漫說話變得結(jié)巴，明明被下藥的人是自己，怎么在他嘴里變成了下了床就不認(rèn)人的負(fù)心漢。

    “我…用手幫你吧?！弊Ｑ┞艘徊?，試圖討價還價。

    梁斯言大拇指在祝雪漫臉頰上畫圈，“你夜里可不像現(xiàn)在這樣拘謹(jǐn)?！?/br>
    “那是我被下藥了，我不是…”祝雪漫不是了半天，也沒找出哪個詞合適。

    “不是什么？”

    祝雪漫見他步步緊逼，直接自暴自棄，“總之我會給你錢的，好嗎，我賠錢給你，你要多少？”

    梁斯言怒極反笑，“你當(dāng)我是鴨子？”

    “倒也不是這個意思…”祝雪漫自知理虧，反駁無用，思緒卻逐漸飄遠(yuǎn)，之前聽班上女生聊天，現(xiàn)在市場上的鴨子和男模好貴的呢，他這種長得好看的洋鴨子估計一晚上要五六千吧…

    梁斯言看祝雪漫早已經(jīng)神游天外，好像真在算點鴨子一晚上多少錢，手伸進(jìn)被窩抓住祝雪漫，把她的左手按在自己褲襠上。

    祝雪漫驚叫一聲想抽回手，卻被梁斯言死死按著，那東西怎么那么大，感覺一只手都包不住。

    “我硬了很久了，你得對我負(fù)責(zé)?！?/br>
    負(fù)責(zé)、負(fù)責(zé)、負(fù)責(zé)…自己被他講得像是拋妻棄子拔rou無情的渣男。

    沒等祝雪漫回應(yīng)，梁斯言繼續(xù)開口，“我也是很看重貞潔的，你不可以把我用完就扔了，你昨晚…嗯?！彼D了一下，繼續(xù)說道，“需求比較大，我忙了一夜，既然你也沒有對象，那我們就當(dāng)互相解決生理欲望。”

    祝雪漫正想說自己沒有生理欲望，不需要解決，但是自己幾小時前才投懷送抱纏在梁斯言身上，這理由實在是沒有什么說服力。

    祝雪漫不想又當(dāng)又立，思考片刻，還是決定試探性地開口，“這里沒有避孕套，我不接受無…”

    “這里有?！绷核寡源驍嗨?，拉開床頭柜的抽屜，拿出叁盒顏色不一樣的避孕套，念出包裝盒上的字，“超薄、裸感、凸點螺旋…嗯，尺寸應(yīng)該夠。”

    祝雪漫一時語塞，找的借口被堵得死死的。

    梁斯言見她不說話，解釋道，“這不是我弄來的，你可以回頭看看自己房間的床頭柜里有沒有這東西，老外嘛，比較開放，里面除了避孕套還有潤滑油和…”

    “你不也是外國人？”祝雪漫忍不住開口。

    “我只算0.5個外國人。”

    梁斯言把抽屜剩余的東西一并拿了出來，除了幾個盒子，瓶瓶罐罐的也不少，祝雪漫只知道避孕套和潤滑油這些最基礎(chǔ)的，沒想到還有這么多東西。

    “我們可以一起研究一下?！绷核寡該]了揮手里的東西，側(cè)頭去看那些亂七八糟的說明。

    他的側(cè)臉如同雕刻般立體，鼻梁高挺，線條銳利分明。晨光透過紗質(zhì)的窗簾在他的顴骨上投下一道淡淡的陰影，更加突顯出輪廓的深邃，弧度完美的下頜線仿佛精心雕刻過，像一件藝術(shù)品。

    心里某個角落輕輕顫動了一下，祝雪漫下意識地吸了口氣，感覺臉頰在發(fā)燙，內(nèi)心的悸動如漣漪般擴(kuò)散。

    好像再睡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就當(dāng)免費睡了價值幾千的洋鴨子，賺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