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繃帶男
第二天放學(xué),祝雪漫收到了林中曄發(fā)來的親子報告鑒定單。 xxxx年9月xx日,委托人要求檢驗林中曄與祝雪漫是否存在親生血緣關(guān)系。 依據(jù)現(xiàn)有的資料以及dna分析結(jié)果,支持林中曄為祝雪漫的生物學(xué)父親。 祝雪漫看了一眼就關(guān)了,她長舒一口氣,真是無聊透頂。 ——— 周五早自習(xí),一個渾身纏著繃帶的男生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走進(jìn)了教室,全班抬頭,不約而同地將目光匯聚到他身上,安靜地目送他走去自己的座位。 祝雪漫本來還在想這是哪位同學(xué)這么倒霉,然后就看到男生坐到了她左邊那組同排的位置上。 男生戴著黑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在落座的過程中,兩人短暫地對視了一秒。 他的眼睛像狼,眼神鋒利充滿野性,祝雪漫在對視的那一瞬間就迅速收回了目光。 好嚇人,救命。 祝雪漫整個一上午都不自在,生怕自己無意中的某些言行撞到左邊人的雷點上,除了看黑板,其他時間她都低著腦袋,動都不敢動。 漫長的上午終于結(jié)束了,祝雪漫帶著筆袋和課本換教室去上普高的課了,就在她準(zhǔn)備松一口氣的時候,只見繃帶男一瘸一拐地坐到了祝雪漫旁邊。 祝雪漫:…誰來救救我。 普高課程的教室和上午大班課程的教室不一樣,是有同桌的,由于祝雪漫是新轉(zhuǎn)來的,所以她只能坐到最后一排,一人獨享兩張桌。 合著這不是后排福利而是后排地獄啊。 祝雪漫看著前排的同學(xué)紛紛向她投來憐惜的眼神,她在心里為自己點了根蠟燭。 “請同學(xué)們和同桌交換試卷改題。” 祝雪漫聽到這句話,頭都要炸了,她裝模作樣地整理了半天筆袋慢吞吞地掏出一支紅筆,然后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繃帶男正一動不動地看著她,像是等很久了。 怕是早就看出了她拙劣的演技。 祝雪漫尷尬地咽了咽口水,輕輕接過對方的試卷,生怕不小心在上面弄出丁點痕跡來,在看到他試卷上的名字時,祝雪漫微微怔住。 一是他的字蒼勁有力,十分大氣,跟祝雪漫預(yù)想中混混的字完全不一樣,他的字和同齡大部分男生狗爬一樣的字相比,簡直不是一個層次的。字如其人,卷上的字同那雙眼神十分適配。 二是感覺他的名字在哪里見到過,或是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祝雪漫在腦子里想了想以前認(rèn)不認(rèn)識名為祁崢的人,搜尋無果后放棄,可能是記錯了或者重名吧。 繃帶男在看到試卷上的名字時也是一愣,俗話說女大十八變,祝雪漫現(xiàn)在長得比小時候更漂亮了。 不過他沒有和祝雪漫敘舊的打算,他們只有過一次交集,要是沒有祝雪漫他現(xiàn)在能不能坐在這都不好說,自那次祝雪漫救了他之后他就對她進(jìn)行了單方面的暗戀,直到他轉(zhuǎn)學(xué),可惜他們不是一個班的,祝雪漫怕是連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祁崢看著卷上清秀的字跡和答題思路清晰,總分接近滿分的成績,眼神逐漸變暗,她變得更優(yōu)秀了,而且,能在這個學(xué)校念書,想必家庭條件也不可能普通,而自己只是一只陰溝里的老鼠。 雖然座位坐在一起,但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祁崢的紅筆落在試卷的一角,因為停留過久染成了一個紅色的大圓圈,祝雪漫余光里瞥見,敢怒不敢言。 我的試卷呀…嗚嗚。 祁崢像是在想心事,祝雪漫也不好打擾他,只好默默地把試卷塞到桌子中間,希望他能趕緊回過神。 “抱歉…”祁崢也注意到了自己干的好事,他把試卷還給祝雪漫,心生愧疚。 “我可以怎么補償你?”祁崢問道。 祝雪漫見他跟自己道歉,嚇得魂都要沒了,急忙說道,“不用的不用的,這不影響?!?/br> 她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善良。 祁崢又鄭重其事地說了一聲抱歉,準(zhǔn)備先聽課,下課再和她溝通。 結(jié)果下課鈴才響了兩秒,祝雪漫就跟左邊坐了什么洪水猛獸一樣“嗖”得一下跑沒影了。 祁崢像是意識到什么,自嘲一笑,其實他能感覺得到,祝雪漫坐在他旁邊緊繃了一下午,自己這副堪比木乃伊的鬼樣子,哪個正常人看到了不害怕? 身上的傷仍在隱隱作痛,一牽扯就疼,動作幅度大了就劇痛,這次真是從鬼門關(guān)逃回來的,他還從未狼狽成這樣過。渾身上下裹得像一具尸體,把人嚇到了非常正常。 祁崢坐在座位上沒有動,直到放學(xué)鈴過后叁十分鐘,學(xué)校里幾乎沒人,他才走出校門,坐上車回家。 前幾周住院,江遠(yuǎn)允許他住在醫(yī)院里不回家待著,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院了,再加上明天是周末,他必須回那個惡心的家,美其名曰兄弟二人增進(jìn)感情。 祁崢望向窗外,看到祝雪漫蹦蹦跳跳地跑到學(xué)校對面的餛燉鋪吃飯,煩躁的內(nèi)心突然被撫平。他被自己無意識地心理活動給嚇到,嘲諷自己的不自量力。 你們的差距越來越大了,你也配喜歡祝雪漫嗎? 祁崢在心底質(zhì)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