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我說過不要讓我從你的嘴里頻繁聽到除了我
路言鈞正在落地窗前彈琴,悠揚的曲調(diào)在他指間起舞,落在黑白琴鍵上的手指輕柔如絲,聽到指紋開鎖的聲音,沒表情的臉突然出現(xiàn)一絲淡淡的笑意。 “今天這么乖,還知道主動來找我。” 她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發(fā),使他婉轉(zhuǎn)的琴音突然戛然而止,卻發(fā)現(xiàn)她眼眶有些紅,很明顯哭過的樣子。 他眉頭一皺,眼里的光突然黯淡下去:“誰欺負你了?” 寧知棠覺得他興致不錯,禍害了這么多人,還能在這悠閑自得彈琴,也許在這個男人心里從來就沒有罪惡感這一說。 路言鈞就是個瘋子,撕咬別人的同時,不會給對方任何喘氣的功夫、生還的可能。 但他的攻擊并不是一開始就是致命的,他喜歡被撕咬到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的獵物,苦苦掙扎,用盡最后的力氣反抗,卻無論如何只能等死的悲慘。 對他失望至極的寧知棠聲音平靜地問:“對時夢,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她依舊想聽他親口承認,即便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已經(jīng)了然于心。 多熟悉的一個名字,早已被路言鈞淡忘的一個無關(guān)人員,他曾經(jīng)最看不順眼的存在。 路言鈞起身去酒柜,往玻璃杯中倒了半杯,面色不改地道:“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他這副裝作毫不知情、云淡風輕的樣子更讓寧知棠怒從中來,走過去將他快到嘴邊的酒杯奪下,重重擱回桌子上面:“你真的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哪怕為自己狡辯幾句,說他根本就沒有做這些事,或是在被自己揭穿后良心發(fā)現(xiàn),打算將處在深淵中的時夢救出來,讓她重新開始生活,哪怕他表現(xiàn)出一點點自責跟愧疚都好。 “你要我說什么?她不是已經(jīng)退了學,離開T市了?”路言鈞攬過她的腰,她突然發(fā)這么大火,倒是讓他有些猝不及防。 “今天怎么了?心情不好?眼睛這么紅,哭過了對不對?” 他此刻輕聲細語的溫柔在寧知棠聽來實在可怕,一想到他在背后機關(guān)算盡,寧知棠失望至極,心灰意冷:“路言鈞,我們分手吧!” 這段時間以來這個決定在她心里面盤旋過無數(shù)遍,卻從來沒有今天這么強烈過。 路言鈞一怔,瞳孔驀然緊縮,摔碎桌上的杯子壓抑從心底噴涌而出的暴躁:“你再說一遍。” 分手,分手,又是這兩個字,這些天多次從她嘴里吐出。這個詞無疑成了男人心中一道雷,一點就炸,一觸就怒。 他的語氣不像他動作這么浮躁,除了眼底翻騰而起的晦暗,他甚至沒什么表情。 “我說分手。”直到寧知棠堅定地又重復一遍,那張清雋的臉終于無法再氣定神閑,他甚至開始反思最近沒有做出任何能讓她說出這兩個字的事。 她從嘴里說出被他遺忘許久的名字,路言鈞沒想到那個女人如今都這副模樣,還能跑到寧知棠面前嚼舌根子。 這一刻男人發(fā)現(xiàn)最讓他后悔的事,是讓時夢安然無恙活到現(xiàn)在。 寧知棠真的受夠了,她一忍再忍,就盼著他能有所改變,哪怕他有什么不滿,盡管沖她來好了,為什么總是一而再再而叁傷害她身邊的人。 時至今日路言鈞從不覺得自己做錯過什么,如果她是為了時夢的事情在這里沖他大呼小叫,這大可不必。 他深呼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情緒平靜下來,卻始終沒能從各個她說要分手這兩個字中走出。 他咬著牙帶了點狠意問她:“時夢難道不該死?” 這個女人試圖離間他跟寧知棠的關(guān)系,如果當初不是她在寧知棠面前揭穿自己的真面目,讓寧知棠從此對他有所防備,兩人因此產(chǎn)生隔閡,那么今天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fā)生。 “你既然真的這么討厭她,你把她趕出T市就行了!”這樣寧知棠在發(fā)現(xiàn)了真相后心里還能好過一點,還能繼續(xù)在他面前裝作什么都不懂的大傻子。 可路言鈞把她逼得走投無路,被迫賣身,生不如死,而且在事情敗露后不僅沒有一絲一毫的狡辯和同情,反而說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寧知棠最痛恨他將一個人的生活毀得面目全非,支離破碎,卻事不關(guān)己,冷酷無情的樣子:“路言鈞,你沒有心嗎?” 都是人生父母養(yǎng)的,她不明白他的心腸為什么就這么硬、這么殘忍。 他說時夢該死,可時夢又有什么錯,她只不過是揭穿了路言鈞的虛偽,他的自私,他看似陽光的外表下,心里的每一寸陰暗。 路言鈞當初為了接近她,刻意找人霸凌她,讓她被全校人孤立,如果不是時夢,她還真不知道自己的枕邊人竟是如此詭計多端、居心叵測的人,事情敗露后,路言鈞就像急眼的兔子,也不再熱衷于裝什么食草性動物。 盡管之后他的所作所為無一不讓寧知棠感到窒息,時夢如今的下場無一等同于一顆重磅炸彈,將她原本因為麻木不仁而平靜如死水的心,又重新掀起了波瀾。 她一再圍繞這個話題對他橫眉怒目,想遠離他的心溢于言表,讓路言鈞根本無法控制心頭的怒意,一種近乎讓他無法呼吸的疼痛裹滿了他整個心臟。 然而更讓他生氣的是:“所以現(xiàn)在是為了時夢那個女人才對我發(fā)這么大脾氣,還打算跟我分手?” 他從沙發(fā)上一躍而起,臉色陰沉得駭人,如暴雨前的天空,黑暗而壓抑,像即將噴發(fā)的火山,如墨的瞳孔中充滿了危險和威脅。 “時夢時夢,滿口都是時夢,這個女人對你來說就這么重要?”他聲音極輕,像是在喃喃自語:“我說過不要讓我從你的嘴里頻繁聽到除了我以外的名字。” 路言鈞是優(yōu)雅的,發(fā)起火來也是,除了眼神變得瘋狂,不會大聲咆哮,言語混亂,更或是神態(tài)張狂。 他整個面部表情甚至可以說平靜得可怕:“早知道她還能憑著她那張嘴跑到你面前告狀,我在當時就應該弄死她。” 他毫不掩飾的激烈字眼跟猖獗讓寧知棠想也沒想直接抬手甩了他一耳光,幾乎哭著罵他:“你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不知悔改,無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