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除了烤鴨之外的三樣菜蘇宛也還未嘗過,她期待地提起筷子,夾了塊魚rou,霎時魚肚中鮮美的灌湯汁就如瓊漿玉液一般徐徐流出。 蘇宛將嫩滑的魚rou咽下,又舀了一口湯汁入喉,只覺自己渾身被這鮮味充斥,仿佛也要化作一條鮮活的魚了。 “蘇meimei!你今日來這玉京酒家,怎么都不和我說句,我得給你上些更好的菜才行。” 駱聞又搖著他那竹骨扇,未待敲門便徑直推開了門,嘴上還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直至一瞧見坐于蘇宛身后的崔氏,他笑臉一僵,當(dāng)即就欲退出房去,不料被蘇宛喚?。?/br> “駱公子來了,請快快坐下罷?!?/br> “不必了蘇姑娘,我想起還有些事,你與夫人好生吃著,我再喚小廝送幾個菜來?!瘪樎劧阎Γ泵Τ隽宋葑?。 他駱聞這人,向來膽大肆意,不怕天不怕地,最怕的就是家中長輩,連帶著只要是年過中旬的人他都不由畏懼幾分。 他會如此懼怕,全然都是因為兒時被他爹打罵得太多,一年中身上都沒幾塊好rou。他爹聲名顯赫,有權(quán)有勢,駱聞一個庶子,就算才氣平平也能混個小官作作,可他從小就叛逆,逃學(xué)撕書什么都做過,他爹恨鐵不成鋼,每每一生氣便對他拳打腳踢。 待駱聞長大了,發(fā)現(xiàn)自己頗愛經(jīng)商后,便將自己這幾年攢的錢帶到烏莊,開了這一家玉京酒家,如今過的也算悠然自得。 只是他沒想到蘇宛是和她娘一起來吃的,那時隔許久的畏怯又忽地生了幾分,這才落荒而逃。 蘇宛見駱聞來去匆匆的,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轉(zhuǎn)念一想他言行舉止向來都十分新異,便笑笑了之,向崔氏介紹道:“方才那位公子就是這玉京酒家的掌柜。” 崔氏甚是訝異,感慨道:“這赫赫有名的玉京酒家,掌柜竟是這么年輕的一位公子哥?真是年少有為,能力不凡啊。我和你爹還自詡在生意之事上摸清了不少門道,誰知這年輕人早已將我們甩至身后?!?/br> “說什么呢娘,你和爹開的食肆與這酒樓又不同。況且這掌柜公子本就是名門出生,人脈財力自是不同,你與爹才是真的白手起家將食肆做得紅火,比他可不容易多了。” 崔氏見自己又被女兒幾句話給安慰好了,暗自欣慰道蘇宛是愈加懂事了,出落得也亭亭玉立,寵溺地喂了蘇宛幾勺魚湯。 二人又閑談了幾句后,這桌菜吃得差不多了,崔氏便令蘇宛去再點幾個菜,打荷回去帶給她爹吃。 蘇宛應(yīng)下,出了門去。她才掩上房門,便聽見離自己幾步遠的雅閣中,傳來咚的砸地聲。 她循著聲找過去,見雅閣的門掩得緊實,便側(cè)首貼在門上聽了會,竟是一點聲響也沒了。 大概是自己聽錯了,蘇宛如此想著,抬步正要離開,忽而透過窗子看見了一個人躺在地上的模糊身影,再聯(lián)想到方才的聲音,她便以為定是這人突然在這房中暈倒了。 蘇宛沒有多想,立即開門進了房,想要救人。 她還沒邁出幾步,臉上突然被不知從哪橫過來的手一捂,一把鋒利的刀就抵在了脖頸處。 第20章 蘇宛本還沒弄明白情況,但垂眸一瞥放在自己脖子前的刀,思緒立馬就清醒了幾分。 她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捂嘴脅迫了,將心安定了幾分后,小心翼翼討笑道:“這位大哥,咱們有話好好說。我就在旁邊的雅閣吃飯,一不小心走錯了,你就將我放了罷。你放心,我什么也沒看見!” 大概是這番話真有作用,蘇宛感覺到這人使出的力道明顯輕了不少,連握著刀的手都放下了。 “蘇宛?” 蘇宛聞言面上一怔,向后看去,竟是一臉詫異的程洲。 二人目光一接,異口同聲地問道:“你怎么在這?” “我陪我娘來這酒樓吃飯,你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還,”蘇宛瞥了眼還昏迷在地上的人,不自覺咽了下口水,“還一個人在這房間?!?/br> 程洲緘默了半晌,輕聲道:“蘇宛,你……是否信任于我?” 蘇宛不明白程洲在此刻為何要問這種問題,但這些時日下來,她已將程洲當(dāng)作她深交的好友,便眼神真誠的回道:“自然是信的?!?/br> “既有你這話,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我現(xiàn)下在做極為重要的事,但也有些危險,時間緊迫,我日后再與你解釋,不知你可否幫我在門口把風(fēng),若有人來了,就立即示意我。” 程洲臉上的神色格外懇切,與他平日里一些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模樣大不相同,連蘇宛都是第一次見他這副表情。 她又看了眼倒在地上不知身份的人,謹慎地問道:“不會出人命吧?” 程洲啞然,笑著搖搖頭。 “那好,我去門口守著,如果來人了就抬手,你動作快些。”說罷,蘇宛便走到門前,輕輕拉出一條縫隙,一動不動地盯著門外看。 聽到程洲已走去那暈倒之人的身前,蘇宛還是沒忍住,偶爾回頭往屋里瞟上幾眼。 只見程洲正蹲在那人跟前,兩手都在那人身上摸索著,還將每一個兜都翻了開來,似是在尋找什么東西。 不出所料,他翻找出了一張寫著字的紙,展開看了一會后,便重新疊好放了回去。 見他似是要起身,蘇宛急忙將頭轉(zhuǎn)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