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節(jié) 好可怕的事情
大宋貴族家的孩童,第一任老師不是夫子,永遠(yuǎn)是家中主母。 “花半日時間總結(jié)五天的工作,再花半日自省其身。這個,可以給官家提一提。或許有意義?!?/br> 潘秭靈很乖巧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再就這個話題多說什么。 話點(diǎn)到就行了。 陪著皇后寫好注票之后,潘秭靈又跑到了自己母親承慶郡主那里坐下。 看自己的女兒過來,承慶郡主輕聲說道:“你倒是長大了,現(xiàn)在討得娘娘喜歡。這挺好,不過也別忘記了自身的事?!?/br> “娘!”潘秭靈臉一紅。 承慶郡主卻是沉著臉:“成親有九個月了,已經(jīng)九個月了?!?/br> 潘秭靈靠近承慶郡主坐下:“娘親,有件事要你給女兒拿個主意,這事有大利?!?/br> “利,眼睛里只有錢了?!背袘c郡主輕輕的擰了一下潘秭靈的耳朵后才問:“說,什么事?” 潘秭靈從袖子里取出一只小小的木盒遞到承慶郡主手中:“娘,我家安哥兒能控制……”越說聲音越小,承慶郡主的臉色卻是越來的凝重,抓著小木盒的手也越來越用力,手心上全是汗。 聽潘秭靈講完,承慶郡主聲音很?。骸斑@話當(dāng)真?” 潘秭靈指了指自己。 劉安竟然能掌控這種事情,就算依潘秭靈所說還不夠精準(zhǔn),但也足夠可怕了。 想了想后承慶郡主問道:“你沒有傻到去和娘娘講吧?” “這不來請娘作主。” “這事,讓為娘想一想,這事有點(diǎn)嚇人?!背袘c郡主感覺自己出汗了。 承慶郡主思考了好長時間之后又靠近潘秭靈:“你確定,這是真的嗎?” “真的,非常真?!迸孙鲮`相信劉安,這種信任是不需要太多解釋的。 “這事,再想想?!背袘c郡主內(nèi)心有些緊張,這種技巧有沒有用,有大用,可也有大害,完整的公布出去肯定是自討苦吃,有限的公布給有心人才是價值最大化的。 其最大目標(biāo)就是宮里。 同時,這事也是有風(fēng)險,而且有巨大利益的事情。 多子多福沒錯,這是家族的心思。 放在許多貴族家里,大娘子恨不得你們這小娘皮都別生,而妾室們更希望多生孩子,大宋這才立國幾十年,已經(jīng)有了許多妾室之子功成名就,然后家中地位高升等等例子。 承慶郡主又問了:“安哥兒怎么說?” “他!他什么也沒說,他只是告訴我,我年齡還小?!迸孙鲮`倒是如實回答了。 劉安只管挖坑不管埋。 反正,自家后院葡萄架暫時看來還挺結(jié)實的。 就在這時,原本還安靜的看臺突然熱鬧了起來,第一組的馬已經(jīng)就位,整個看臺上基本上九成以上的人都站了起來,也變的熱鬧了起來。 站起來的,無論男女。差別只是,喊的有多瘋狂。 “紅云……”一聲尖叫嚇的潘秭靈一哆嗦,轉(zhuǎn)身看去才發(fā)現(xiàn),是自家二娘大娘子站了起來,揮舞著手帕尖叫著。 紅云,是一匹非常漂亮的紅馬,傳聞有汗血寶馬的血統(tǒng)。 女人瘋狂起來,也很驚人的。 最低的投注是一賠一,押中某匹馬進(jìn)前三,就能得到一賠一的賠率,一共九匹馬,無論怎么押,劉安都能保證得到至少百分之五的純利。 劉安是坐著的,而且是坐的最穩(wěn)的一個人,沒有之一。 比賽到激烈處連皇帝都不由的坐直了身體,眼睛緊緊的盯著賽道。 看著看臺上那沒押中而被扔的漫天飛舞的投注票,還有無數(shù)或是狂叫、或是尖叫的身影,劉安品了一口茶淡淡的說道:“讓在宋富起來的最好辦法就是,讓人們不斷的花錢,不斷的掙錢,錢流通的越快,錢也就越多?!?/br> 沒有人聽劉安的自言自語,劉安這小包廂內(nèi)連鐵頭都在狂叫著。 另一個包廂內(nèi),寇準(zhǔn)看著自己手上的投注票,很無語。 他中了,也沒中。 中的是小注,沒中的是大注。 算一算,還是賠了。 寇準(zhǔn)在很認(rèn)真的重新研究馬經(jīng),他在分析自己是輸在算學(xué)上,還是輸在相馬的技術(shù)上呢? 這下注,有點(diǎn)難。 話說,這會皇帝很開心。 他贏了,而且贏了一次四連注,正在皇帝開心的時候趙昌言到了,施禮,然后坐在皇帝下首的軟墊上。 皇帝放下了自己的相馬書:“趙公,可有投注?” 趙昌言直起身體:“官家,臣在思考,是不是要彈劾一下?!?/br> “彈劾這賽馬?” “是。” 皇帝擺了擺手:“難得一樂?!?/br> “宋律禁賭。” “那就改一改,天下律法也從來沒有一成不變的,就拿官律而言,這些年不是也改了多次,磨堪的條文可以說也是全新的?!被实鄄淮蛩憬@賽馬之事。 趙昌言是猜到了這個結(jié)局,所以他只說來彈劾,卻并沒有真正彈劾。 聽皇帝講完,趙昌言說道:“臣以為,定個規(guī)矩吧,先禁止非官方認(rèn)證賽馬會,或是各類賽事,投注的規(guī)矩要再嚴(yán)一些。劉學(xué)士這個依稅定注臣認(rèn)為,真正的目的不是限注,而是稅。官家以為呢?” 皇帝沒想那么多,聽到稅之后讓趙昌言繼續(xù)講。 趙昌言說道:“拿今日而言,有五個貴賓包廂,十五個次等小包給了非官、非貴。五個貴賓包廂無一不是在汴梁的頂級大商,一年交稅超過萬貫的大商。這是身份,也是地位,官家讓臣作為新立財三司一員,臣對稅也很認(rèn)真的研究過?!?/br> “這事,趙公以為,好事?”皇帝沒動腦子,只想聽結(jié)果。 趙昌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事,稅交的多,這便有了地位,但臣以為這事還是要立一個詳細(xì)的規(guī)矩的,所以臣請官家定奪?!?/br> 皇帝眼看新一輪賽馬開始了,心思已經(jīng)不在說話上,只說道:“這樣吧,后天朝會之后,來朕的書房,把這事議一議?!?/br> “臣領(lǐng)旨?!壁w昌言施禮退離。 走到皇帝的包廂外,趙昌言看著賽道上的奔馬,對著站在一旁的賽場小廝招了招手。 “趙御史,有何吩咐,小的聽著呢?!?/br> “買一貫錢,下一場七、四、三、九。” 那小廝立即拿出一個本子寫下,然后讓趙昌言簽了個字,便叫人去換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