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節(jié) 后園的葡萄架晃了一下
天下第一是什么,寇準也同樣不在乎。 寇準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劉安,你雖只有十七歲,可不是普通十七歲的少年。我欠了四年的俸祿,這錢應該是三衙司的匯票放印,若這次有什么變故,我寇準被貶,這賬怕就不好收了?!?/br> 寇準沒等劉安回過神來,已經(jīng)大笑著離去。 劉安站在那里沒動。 兩世為人,人心這東西,劉安依然看不準,論朝堂上的心機,劉安自認拍馬也趕不上寇準。 “算了,我也回家去吧。”劉安也感覺留在這里很無趣。 劉安回到家,府里幾乎沒什么人,除了職守的護院家丁之外,大部分人都外出了,今天是上元節(jié),汴梁城相當?shù)臒狒[,肯定要出去玩的。 劉安沒感覺城內(nèi)有什么特別好玩的。 到了差不多快四更天,在后院前廳靠著暖爐睡著的劉安被吵醒了。 潘秭靈回來了。 先進門的肯定是侍女們,要先檢查屋內(nèi)的溫度,然后是爐火。 劉安從半開的門往外看,卻看到潘秭靈與李清蓮手挽手,很是親熱。 “古怪?!?/br> 劉安記得,潘秭靈對李清蓮一直都冷冰冰的。 可此時,這種親熱勁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呢? 劉安也不認為自己能思考出結果來,從暖爐這里起身,回屋準備正式的睡覺。 屋外,潘秭靈和李清蓮手拉手又說了好一會話,這才戀戀不舍的分開,潘秭靈目送李清蓮走過轉角,這才一臉笑意的回屋。 劉安這會剛躺下,潘秭靈進屋坐在劉安的床邊,打著哈欠:“好累?!?/br> 劉安閉著眼睛問了一句:“什么時候你們關系處的這么好了?!?/br> 潘秭靈明顯的愣了一下,可劉安因為閉著眼睛沒看到,只聽潘秭靈說道:“難道我們不應該關系好嗎?” “好象,也對。睡覺了?!?/br> “今天確實有些累了?!迸孙鲮`看劉安沒再問,也是松了一口氣。 今天確實發(fā)生了一些事情。 不過,潘秭靈絕對不打算讓劉安知道。 此時,在偏院,李清蓮靠著椅子上也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沒辦法,為了自保她不得不使用一些手段,還好運氣不錯,也還好自家大娘子年齡還小,若再過上幾年,自己這種手段肯定是不管用的。 在幾個時辰前,游園的時候,潘秭靈很意外的遇到了楊家九姑娘,楊延瑛。 楊延瑛倒是很客氣的和潘秭靈聊了好一會,而后才分開。 李清蓮對潘秭靈說道:“大娘子,有人無意中聽到一些雜話,沒聽仔細,可也不敢亂猜?!?/br> “什么事?”潘秭靈沒當回事。 李清蓮說道:“昨個夜里,主君和寇相公玩牌的時候,寇相公吩咐人回去取來了一個布包,有人隱約看到布包上有楊府的封條?!?/br> “楊府?”潘秭靈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過來了。 這時,李清蓮完美的補上了一刀:“這楊府的九姑娘已經(jīng)實歲二九了?!?/br> 二九就是十八歲,這個年齡讓潘秭靈內(nèi)心一緊。 李清蓮再沒說什么,她要說的已經(jīng)足夠,而且都是實話,沒有半句假話。 可這些實話連在一起,讓潘秭靈一腦補,這事就不同了。 潘秭靈確實小腦袋轉的飛快,這事越是腦補就越感覺不對,楊家大郎似乎是托了寇相公給自家夫君送了什么東西。 可為什么不直接送呢? 這其中有古怪。可加上李清蓮補的那一句,楊延瑛已經(jīng)整十八歲了,而且還沒有許婆家,也沒聽說過誰家上門求親,這事連在一起,潘秭靈心里不舒服了。 李清蓮等著,等潘秭靈腦補完了,這才上前說了一句:“大娘子,我有一計。” “講來聽聽?!?/br> “大娘子,明天賽馬會,不如增加一個女眷看臺,這事別人作不到,可大娘子卻可以。把楊家九姑娘也請上,賽馬會上說不定就有人有心,至少讓汴梁城上面的圈子知道,楊家還有一個九姑娘待字閨中呢。” “妙。”潘秭靈被李青蓮說動了。 李青蓮的招數(shù)很簡單,讓潘秭靈別在府里總是對自己冷眼,那么最好的辦法就是和潘秭靈站在同一戰(zhàn)線上,成為戰(zhàn)友。 沒有敵人,創(chuàng)造敵人,創(chuàng)造不出敵人,也要假想一個敵人出來。 只有一致對外,潘秭靈才不會總盯著自己。 只要自己和潘秭靈成為戰(zhàn)友,那么就不會再受冷漠。 果真,李清蓮獻策之后,潘秭靈對李清蓮的態(tài)度大變。 潘秭靈也想的簡單,李清蓮入府已經(jīng)是事實,而且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既然如此,不如把關系處好的一點,自己還有一個替自己沖在前面的人。 這事可以有。 少了那層隔閡之后,潘秭靈與李清蓮之間的關系瞬間升溫。 李清蓮對香粉的與瓷器的見解,潘秭靈對絲綢與繡品的見解,兩人自然是有共同話題的。 當然,最有共同的語言的話題就是那本不存在的潛在敵人。 比如,膝蓋上中了一箭的楊延瑛。 明天賽馬會,加上女賓席這事,正好皇后也在摘星閣內(nèi),潘秭靈過去一說,這事就辦成了。而且將開賽的時間推遲到了午時舉行,留足了給看臺上增加隔斷的時間。 這些話,潘秭靈是沒可能告訴劉安的。 李清蓮也不會把這事說出去。 李清蓮非常的清楚,這事讓劉安知道,自己肯定不討好。但為了自保,李清蓮內(nèi)心只能對躺槍的楊延瑛說聲抱歉了。 正屋,潘秭靈睡在床上作著夢都在笑。 劉安已經(jīng)睡著了,根本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潘秭靈給賽馬會增加女賓席,她認為這一策真的很完美。 大宋在此時,是非常通達的。曾經(jīng)還有過女子在茶樓見到自己心儀之人,就派人帶話,話中的意思就是自己未嫁,這已經(jīng)是非常的大膽了。 依后世流傳的?!肚迕魃虾訄D》中有個圖景:“孫羊正店”大門前,有一對小夫妻正在買花,小嬌妻親昵地將她的胳膊搭到丈夫的肩膀上,跟現(xiàn)代情侶沒啥區(qū)別。 所以,賽馬會增加女賓席,潘秭靈相信許多待嫁的,未娶的勛貴子弟一定會感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