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節(jié) 真是五品
這時,一名小太監(jiān)站了出來,捧著兩張圣旨:“新科探花劉安接旨!” 很長的圣旨,而且是兩份。 一張是給劉安的,文散官中散大夫,除了領(lǐng)錢之外沒什么用。 一張是劉潘氏,就是潘秭靈,五品宜人的封。 然后是一些皇帝就劉安大婚的賞賜等等。 劉安收起圣旨,王旦才重新拿出自己的那卷文書。 殿外,二甲、三甲的人也沒有感覺有什么意外,潘家是國舅,皇帝在當(dāng)壽王的時候,正妻就是潘家的女兒,也是劉安所娶妻子的親姑姑。 可接下,殿內(nèi)起了一陣sao動,殿外的進(jìn)士們石化了。 王旦依舊是幾百字的稱贊之后,只有一句話:“新科探花劉安秘書少監(jiān)、崇政殿贊讀?!?/br> 沒,沒有領(lǐng)將作少監(jiān)!?。?/br> 陳知微整個人都懵了。 殿外,范威笑了,笑的比自己直接七品官都開心,眼神掃視了那幾個愿意跟著去劉府幫忙的人,這是在告訴他們,別管那些假清高了,大腿抱住了兄弟們。 中散大夫是正五品的文散官,這個只有領(lǐng)錢不重要。 秘書少監(jiān)是管理大宋典籍、書庫的官。往往都是老家伙們擔(dān)任,算是給那些干了一輩子快到致仕的人一個當(dāng)五品官的機(jī)會。 可現(xiàn)在,十七歲的劉安當(dāng)了這個官。 當(dāng)然,這個官不算什么,崇政殿贊讀才是真正的牛官,就是陪皇帝讀書。 不對! 猛然間,有人反應(yīng)了過來。 這個官不在吏治當(dāng)中,從來沒有過的。歷來有各王府贊讀,崇政殿只有說書一職,就是給皇帝讀史的并且解說的官,都是當(dāng)朝大員兼任。 當(dāng)朝有三位相公,四位尚書都兼職崇政殿說書一職。 這時,殿內(nèi),皇帝開口了。 “安哥兒還年輕,聯(lián)親自指點(diǎn)一下他?!?/br> 殿內(nèi)安靜了。 皇帝要一個陪自己讀書的人,也說了要給劉安當(dāng)老師,再看三位相公如老僧入定的反應(yīng),沒有那個官愿意沒事找事。 殿外安靜了。 這一科的進(jìn)士們有心眼的已經(jīng)反應(yīng)過來了,王曾憑什么進(jìn)七品,別說你是狀元,因?yàn)槟阃踉_榜之后一直在劉安府里住著。 有意見嗎? 沒有! 接下來再無波瀾,一切依常例,和往年一樣誰什么排名,應(yīng)該入職什么官就是什么官,差別不大。 實(shí)職正五品,皇帝新收的學(xué)生,大宋史上最帥的探花郎、迎娶的妻子過門就有命婦賜卷,你就說牛不牛吧。 兩個時辰內(nèi),整個汴梁城無人不知。 劉浪笑的眼睛都在臉上找不到了,架起一百口大鍋煮羊湯,烙餅子,給孤老寡婦孤童贈送,以求同喜。 范威還著五名新科進(jìn)士則在劉府幫著準(zhǔn)備明天劉安大婚的事宜。 而且明日清晨開始,他們將和王曾一起,負(fù)責(zé)迎賓。 退朝后,劉安沒回家,而是去了崇政殿,今天李沆相公要講一段唐史,作為贊讀的劉安要去聽,而且皇帝還會考他。 也就是這個時間。 鐵頭正在被打板子,已經(jīng)打了十下。 屏風(fēng)內(nèi),承慶郡主捧著一只茶杯側(cè)目看了一眼,卻沒生氣,而是稱贊道:“鐵頭,你不錯,倒是一名忠仆。我不是你的主人了,你的身契已經(jīng)在姑爺府中了。但!” 承慶郡主說了一個但字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 鐵頭屁股疼的要死,可硬撐著什么也沒說。 承慶郡主只問了一個問題:那香水還有嗎? 鐵頭向劉安承諾過,死也不說。 鐵頭一咬牙:“明個,六姑娘才是大娘子呢!” “好,說的好?!背袘c郡主輕輕的拍了拍手:“來了,帶下去上藥,賞,重賞?!?/br> 可憐的鐵頭給架下去了,他原本只是來送儀程表與賓客名單,還有菜單等請潘府過目,結(jié)果就被架到了后院,承慶郡主問話不答,啪啪的給了十板子。 此時,花廳內(nèi)只有四個人。 潘秭靈以及貼身婢女霜兒,還有其母承慶郡主以及其貼身婢女容mama。 都是絕對可靠的人。 鐵頭給架走之后,承慶郡主說道:“宮里大娘娘送來話,詢問香水之事。大娘娘素來廉儉,能親自問這事,靈兒你可明白?” “明白?!迸孙鲮`很清楚,別說是宮里,就是自家也需要。 已經(jīng)有消息靈通的貴婦上過門了,母親只說制作不易,眼下女兒要出閣沒什么比這個事情更大的,所以緩了過去。 可母女二人都明白,婦人間的交情不可輕視,這關(guān)系到家族間的和睦。 承慶郡主又說道:“鐵頭有句話說的好,明天你才在大娘呢!” “母親!”潘秭靈臉上不由一紅。 這就要嫁人了。 與劉安不同,潘秭靈可是見過劉安長什么樣,也把劉安打聽的很仔細(xì),此時內(nèi)心緊張有,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然后是隱藏起來的興奮,而后還有一些小激動。 承慶郡主臉一板:“你掌得住家嗎?” 這話問的潘秭靈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容mama這時說道:“就潘福上報,姑爺在送來那份契約之后,命鐵頭安排人四處花錢。姑爺府中沒多少人手,所以鐵頭調(diào)動了劉府店鋪的伙計還不夠,在潘府借了足有七十人,一直忙碌到昨天?!?/br> 潘秭靈懵了,劉安是什么意思? 承慶郡主看女兒反應(yīng)過來了,這才說道:“一千八百五十一貫。依他現(xiàn)在的俸祿,十年。若算上田莊等收入,也要三年?!?/br> “女,女兒不懂?!?/br> 潘秭靈確實(shí)不懂了。 承慶郡主說道:“這些是他契約之外的,契約已經(jīng)簽了。這些錢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另外的,他給他的弟妹寫了借條,這是借的弟妹們?nèi)∑薜牟识Y與嫁妝錢,承諾三年后翻一倍償還。這事是親家母告訴為娘的?!?/br> 潘秭靈懂了,難怪母親問自己,能掌得住家嗎? 就眼下的情況下,掌不住。 承慶郡主淡然一笑:“三策,下策是讓他改契約。中策是為娘和他談,讓他改。為娘不行,還有你表舅公。” 表舅公! 這個來頭很大,事實(shí)上和姑丈是一個人,就是當(dāng)朝皇帝。 潘秭靈問:“母親,還有上策呢?” “上策最難,也是最好的一策。就是你自己和他談,娘親教你一句話,人心換人心。這事要怪,就怪你幾個兄長吧。” 潘秭靈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