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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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宴玄抱著此生最重要的姑娘,笑意灼人,又溫柔入骨,一言一語,皆是濃烈的期盼。 如尋常夫妻一般,白首到老,珍之,重之,愛之,生一雙兒女,春來踏青賞花,夏夜泛舟湖上,枕星月入眠,入了秋,可去古寺觀一場落雨,等到了冬日就煮雪烹茶,陪她看萬里山河,與她一起,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生同衾,死同xue。 沈青黎想著那樣的畫面,心底密密麻麻地疼,眼中卻盈滿了笑意:真好。 那便祝愿他,早日找到那個姑娘吧。 她微微低下頭,眼底漫起的水霧,如數(shù)洇沒在他的衣衫上。 ...... 兩人前腳剛進翠微院,溟一后腳就回來了。 他把人押到京兆府,武璋立刻就將張生關(guān)進了大牢里。 回來的路上,他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去往宮門口,連國子監(jiān)的那群貢生都趕了過去。 蕭宴玄聲音淡淡,蘊著不寒而栗的弒血戾氣:如此還不夠,他動阿黎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怎樣代價? 溟一問道:包括暄王嗎? 不然呢? 所有皇子都出了意外,唯獨景暄安然無恙,不等于告訴晉元帝,蕭家和景暄聯(lián)手了嗎? 第255章 亂臣賊子 還未入夏,夜色有些清涼,一輪明月當空,月色溫柔地籠罩著整個長安城。 宵禁已經(jīng)開始,與往日的靜謐肅穆不同。 今夜,宮門前,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學(xué)子和百姓還在跪諫,為蕭家請命,要晉元帝還蕭家一個公道。 陣仗鬧得這么大,明日早朝,朝堂之上,只怕百官又要發(fā)難了。 福公公暗自心驚,悄悄覷了晉元帝一眼。 只見,他神色陰沉,平靜得有些詭異。 按理說,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陛下龍顏盡失去,以陛下的性情,定然是要震怒的。 然而,陛下只是捧著茶碗,摩挲著茶碗上凸起的花紋,不發(fā)一言。 福公公越發(fā)猜不透帝心,低聲道:陛下,時辰不早了,該歇息了。 晉元帝靜靜地說著,語帶殺氣:朕當年就該斬草除根。 自從,蕭宴玄重建玄甲軍,他就沒有安生過,尤其是在沈青黎嫁入蕭家之后,更t是接連威嚴掃地。 福公公低垂著頭,恭維道:陛下仁德。 所以,外面那些人才敢這么逼朕?這天下都是朕的,可這些人的眼里只有蕭家,你信不信,朕若不如了他們的意,只怕還要死諫。 陛下是天下之主,是萬民的君父,他們又豈會以命相要挾? 他們不會,蕭宴玄會!朕借天下學(xué)子之手,要將他拉下神壇,他就借萬民之手,讓朕成為昏君! 晉元帝手中的茶碗重重地擱在龍案上,震得茶水震蕩,濺濕了案面。 福公公忙跪地,說道:陛下雄才大略,文可治國,武可安邦,功業(yè)甚盛,比起太祖,亦毫不遜色。 晉元帝冷笑,咬牙道:沈氏借糧餉一事,踩著朕的臉面,讓天下萬民罵朕昏聵,朕哪還敢和太祖比肩? 陛下,福公公心下惴惴。 跪著做什么?朝野上下,也只有你這個老東西,與朕一條心,起來吧。 多謝陛下。福公公站起身,臉上露出笑容,語氣卻越發(fā)恭謹,老奴十歲便在陛下身邊伺候,在老奴心中,陛下是最好的主子,是我大晉最開明的君王。 你這老東西慣會哄朕開心。 老奴所言,句句懇切,發(fā)自肺腑。 這天下人要是如你這般與朕一心,朕何愁做不成這萬世之君?晉元帝說著,話鋒一轉(zhuǎn),暄兒和昭兒呢?他們在做什么? 福公公見他從始至終都很冷靜,雖揣度不出,晉元帝會如何處置此事,但多半會恩威并重。 只是,沒有想到,晉元帝會猜忌防備兩位皇子。 這天家,果真只有君臣,沒有父子。 福公公呼吸都放輕了許多,然而,還不等他開口,殿下突然傳來一陣驚呼。 陛下,陛下,不好了。 有小太監(jiān)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被門檻絆了一下,摔倒在地。 御前失儀是大罪,福公公眼皮一跳,正要呵斥,就見他雙腳并行,爬到殿中。 小太監(jiān)渾身發(fā)抖,哆哆嗦嗦地說道:荀王、暄王、昭王,幾位殿下紛紛遇刺。 福公公滿心驚駭。 宴王真是天大的膽子,竟敢對幾位皇子下手。 這無異于,是與陛下宣戰(zhàn)啊! 他越想越心驚,慌忙問道:太醫(yī)呢?傳太醫(yī)了沒有? 小太監(jiān)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稟道:太醫(yī)已經(jīng)趕往幾位殿下府中。 晉元帝的身體里頓時燃起一團怒火。 陛下,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那是朕的龍子! 晉元帝勃然大怒,腳一踹,直接把龍案踹翻在地。 他雙目凌厲猩紅,仿佛要吃人一般。 福公公心頭劇顫,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息怒,龍體為要,千萬別傷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