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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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轉(zhuǎn)身進(jìn)門,沒多久,又匆匆出來,朝馬車行禮道:貴人,我家院長有請。 蕭宴玄率先下了馬車,候在一旁,等沈青黎出來,扶著她下了馬車。 他們兩人,一個清冷俊美,一個明艷昳麗,皆是龍姿鳳采。 小廝一時都看呆了。 錦一目光冷冷掃過去:還不帶路? 貴人,這邊請。 小廝一個激靈,連忙回神,引著沈青黎和蕭宴玄進(jìn)書院。 剛進(jìn)院子,一個身著青衫的少年,從回廊走過。 少年容貌俊秀,看起來年紀(jì)不大,十三四歲的模樣,渾身上下都透著雅正端方之氣。 小廝看到他,臉上不禁揚了笑。 沈青黎眸光微深,問道:那是誰? 小廝神情之中,隱隱有些自豪:周學(xué)子是我們院長的得意弟子,自小就有神童之名,回回考試都是第一,如今已考取功名,還是第一,是臨州城百年來最年輕的案首。 十三四歲的案首,驚才絕艷的少年郎。 沈青黎微笑道:臨州城真是人杰地靈,那位案首可是周慕白? 小廝臉上的笑容更大了:正是。 果然是周慕白。 慕,意指向往,敬慕,思念。 白,代表高潔,清白。 慕白之意,即崇尚清廉,不同流合污,亦有真相大白的期盼。 周喻傾盡心血栽培周慕白,為的是有朝一日,為趙行平冤昭雪吧。 周慕白,是周氏和趙行的兒子,而非呂嚴(yán)的兒子。 小廝引著兩人去了花廳,下人上了茶,沒多久,周喻就來了。 他打量著兩人。 兩人雍容矜貴,通身都是大家氣派,怎么可能看得上他這小小的書院? 周喻端茶潤了潤喉,問道:兩位為何而來? 蕭宴玄淡淡道:為陳年舊案而來。 周喻臉色猛地一沉,眼中迸出鋒利的冷芒。 與他有關(guān)的陳年舊案,唯有一樁。 十幾年前的賑災(zāi)貪污案。 周喻將茶碗擱下,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厲。 他盯著兩人,森然冷笑:兩位真是好大的膽子。 臨州城內(nèi),從來沒人敢提起賑災(zāi)貪污案。 哪怕,此次臨州大澇,百姓想起當(dāng)年慘狀,也只敢私下偷偷說上兩句。 說多了,命難保。 屋里的氣氛冷了下來。 蕭宴玄垂眸飲著茶,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周院長博學(xué)嚴(yán)謹(jǐn),門下弟子驚才絕艷,可謂是臨州城的一樁佳話,但世人卻只知,老子是個罪臣,兒子就該如過街老鼠一般,世上庸人無數(shù),偏偏狹隘好妒,最喜歡看人從高處摔落下來。 周喻的心臟像是被什么狠狠攥住,瞳孔狠狠一縮,蒙上一層晦暗的陰霾。 半晌,他冷靜下來,又端起茶碗,抿著茶,問道:兩位為何非要查這個案子? 沈青黎反問:那你呢?你又為何要辭官?為何要開書院? 周喻慢慢沉下臉,告誡道:世上之事,有可為,有不可為,兩位須知分寸。 他的心中有天大的冤情、恨意、愧疚。 這些,如砂礫,日日夜夜,將他的心磨得血rou模糊。 為此,他苦心蟄伏,只待有朝一日,冤情大白于天下,還那些含冤受屈,含恨枉死的人一個公道。 他走的,是一條絕路。 他不信沈青黎和蕭宴玄,人之常情。 對于他的試探,沈青黎料到幾分。 她從容坦然,正色道:我只知道,天理昭昭,冤有頭債有主,朝廷不能讓清正之人含冤莫名,天下人也應(yīng)該知道他們的冤屈,這世上,所有的真相都該水落石出。 周喻目色震動,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眸色清澈,眉眼堅毅,是端正之人。 這世上,終于有人相信,他是清白的,周喻詢問道,你們想知道什么? 你指證趙行,與呂嚴(yán)等人,卻不是同路人,他為何不殺你滅口? 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呂嚴(yán)不殺他,是因為他有軟肋在呂嚴(yán)手上。 沈青黎看著周喻的眼睛,緩緩道:你的軟肋,是周氏吧? 周喻勃然變色,臉上的神情頓時裂開了,再也穩(wěn)不住,怒氣沉得連聲音都變了:死者為大!你勿要將已死之人,攀扯進(jìn)來。 周氏真的死了嗎?不盡然吧。沈青黎揚唇,淡淡一笑,我們既然來找你,當(dāng)年之事,便全都徹查清楚。 周喻放在膝上的手倏地握緊。 這些年,他將周慕白養(yǎng)在膝下,對外宣稱他是孤兒。 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他們能查出周慕白的身份,也就能查到周氏。 屋里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沈青黎徐徐說道:以你和趙行的交情,是絕不會指證趙行的,趙夫人放的那把火也很蹊蹺,殉情便是,為何要放火? 第145章 這叫鸞鳳和鳴 放火,更多的是想掩蓋什么。 燒焦的尸體,面目難以辨別。 那把火,是趙夫人故意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