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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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紛紛往外看,一個個看熱鬧不嫌事大。 只見一對年輕夫婦并肩而來,如畫中璧人,給人一種天造地設(shè),渾然天成的般配感。 青年金冠束發(fā),著一身紅衣黑袍,腰間綴著紅色流蘇,滿身風(fēng)華,極盡霸氣華貴。 身邊的少女一身紅色襦裙,用金線繡了大片的牡丹,每一處無不精致華美,舉止顧盼之間,端莊沉靜,更顯雍容大氣。 滿堂貴女千嬌百媚,各有風(fēng)姿,如花朵一般灼灼盛放,然而,誰也無法奪走她一絲一毫的光華。 少女施施然地走了進來,上臺階時,輕輕提起裙裾,露出一雙精致漂亮的繡鞋。 繡鞋上鑲嵌了一顆碩大的東珠,比沈青鸞額心的那顆更大,更瑩潤,一看就是價值連城。 沈青鸞仿佛被掌摑了一般,面色難堪,但她掩飾得極好,彎著眉眼,親昵笑道:大jiejie,你回來啦。 沈青黎的目光溫婉又柔和:還未恭喜二meimei,二meimei得償所愿,jiejie替你高興。 沈青鸞想從她臉上找出半分強顏歡笑的痕跡,然而,她笑容真摯,并非是在做戲。 這個大jiejie還真是讓她意外。 向來難登大雅之堂的人,卻在她的大喜之日,生生壓了她一頭,讓她成了笑柄。 不過,她從來就不是她的威脅。 這些大家閨秀,古板無趣,且目光短淺,只能做男子的附屬。 她不一樣。 她受過高等教育,見識過空前的繁華與發(fā)達,一定能成為景昭大業(yè)上最大的助力,幫他登上帝位。 光是這一點,沈青黎這輩子都比不上她,根本不配做她的對手。 祖母,沈青黎面帶淺笑,朝沈老夫人行了一禮。 沈老夫人眼底閃過厭惡之色。 沈家對外宣稱她和沈青鸞是雙胞胎,可事實上,沈青鸞并非沈家血脈,是沈家為了攀附景昭,隱瞞了她真正的身世。 可對沈老夫人而言,沈青鸞是她親手帶大的孫女,自小精心教養(yǎng),不僅容貌傾城,才華冠絕長安,還時常施粥贈藥,名聲極好,是她最引以為傲的掌上明珠。 而沈青黎,不過是個有沈家血脈的外人。 從前,粗鄙愚蠢,把沈家的臉面都丟盡了。 今日,這般盛裝出行,簡直就是把鸞兒的臉面放到地上踩。 這孽障果然陰狠無情,毫無容人之量! 你在鄉(xiāng)野長大,眼界有限,但既已回沈家,怎還如此淺???一朝飛上枝頭,就這般招搖,哪還有世家夫人的莊重? 屋里的氣氛陡然有些僵硬。 誰都看得出來,沈老夫人是不滿沈青黎壓了沈青鸞一頭,故意打壓。 在眾人看好戲的目光中,沈青黎乖順道:祖母教訓(xùn)得是。 沈老夫人雙眼微瞇。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這個最上不得臺面的孫女,不但沒有失態(tài)大鬧,一句教訓(xùn),就戳穿了她的心思。 老身并非教訓(xùn)你,是要你謹(jǐn)言慎行,莫要得點勢就猖狂,祖母活到這個年紀(jì),就盼著子孫越來越好,你可明白? 祖母用心良苦,青黎明白。 沈青黎眼眸微垂,顯得更為恭敬。 可越是恭敬,就越顯得沈老夫人苛待與偏心。 沈老夫人一口氣憋得心口難受,對她越發(fā)不喜。 往日,你行事無狀,沒規(guī)沒矩,念你在鄉(xiāng)下吃了不少苦,不舍得苛責(zé),但你既已嫁人為婦,需恪守婦德,莫要丟了宴王府的顏面,說你不知檢點,晦氣。 字字句句仿佛都在提點她,為她好,可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挖開她所有的不堪。 性子懦弱一些的,被自家祖母這么一說,怕是要羞憤而死。 沈青黎溫順頷首,臉上笑意不變,語氣輕柔:祖母拳拳愛護之心,孫女萬分感激,還請祖母勿要憂心,夫君極疼我,希望我隨心而活,閑言碎語也好,風(fēng)雨蒺藜也罷,自有他替我擋著。 說著,目光盈盈地看向蕭宴玄,露出一絲小女兒的情態(tài)。 這女人的臉皮可真厚。 蕭宴玄心中冷嗤,但眼下夫妻一體,也只能給她體面。 本王的王妃,誰能說三道四,誰又敢說三道四? 這話分明就是在說沈老夫人。 這和直接打她的臉沒什么分別。 她這張老臉都快被這兩夫妻給打腫了。 沈老夫人臉色難看,但不敢發(fā)作。 蕭宴玄神色雖淡,但只那么站著,就透著不怒自威的迫人氣勢,沈老夫人十分忌憚。 她訕笑道:王爺如此深情厚意,黎兒能嫁給王爺,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蕭宴玄向來驕矜,露了面,就走了。 沈老夫人多看沈青黎一眼,都覺得眼睛疼:今日你回門,去見見你母親吧,別叫她久等。 沈夫人忙著招待賓客,滿心滿眼都是沈青鸞的定親之喜,哪里還記得今日是她的回門。 沈老夫人不過是要戳她的心。 沈青黎眉眼清和,笑道:祖母說要把東市的酒樓和米鋪給我做嫁妝,我過去看賬,那兩家的管事卻說沒得到祖母的吩咐。 那是她最賺錢的兩間鋪子,她什么時候說過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