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被裝乖學弟釣住了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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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何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瞥了兩人一眼,表情很臭,“過來一下?!?/br> 話音剛落,薛望城就看到跟前的人轉(zhuǎn)身離開。 并不在乎他此刻的示好,也并沒有把那天小組作業(yè)的事情放在心上。 薛望城慢慢攥住了自己的手,心有不甘地看著何導和江宴濯。 江宴濯跟到何導身邊,才發(fā)現(xiàn)他正在導一場戲,大概就是一個影衛(wèi)在質(zhì)問宮里青梅竹馬的丫鬟,而這個丫鬟寧死不愿將背后的勢力出賣,與影衛(wèi)對峙的劇情。 這是第七條了,不到三分鐘的戲愣是沒過。 何導火都發(fā)了兩次了,可就是沒辦法……這丫鬟是剛火的一個非科班女流量,資本塞進來的,何導抗爭到最后,終于把她的戲份刪剩兩場。 誰想孟沅連這三分鐘都反復折磨他。 他一手把劇本砸向江宴濯:“這段看過沒有?” 那神情之兇,仿佛江宴濯敢應沒看過他就能把人就地踹出去。 可江宴濯到劇組那么久,自然是把劇本看完了,一個意外的想法從他腦海里冒出:“看過了?!?/br> “給你半小時,你來給她講戲,告訴她,什么叫驚訝害怕,什么叫寧死不從。”何導咬牙切齒,“別他媽只會對著鏡頭瞪眼噘嘴,看得我火大。” 名導是最會調(diào)/教演員的,但不是每個演員都能讓導演有足夠的興趣和耐心去講戲。 孟沅顯然就不是那塊讓他能擠出耐心的料。 江宴濯挑挑眉,這何導確實脾氣古怪,不愿意教的,就隨手抓人來頂班。 但他沒想到何導脾氣那么大,以一個大一學生的資歷和經(jīng)驗,萬萬沒到能給人導戲的地步……即便是給非科班的女演員講戲。 但何導就是要他那么做了……無非是想測試他的心理素質(zhì)和抗壓能力,順帶摸一摸他的天賦。 石獅子應該是沒指望過讓新人把戲給這位說明白。 但江宴濯笑了笑,他拿著劇本,走到被幾個助理圍著補妝的“丫鬟”孟沅跟前,彎眸淺笑:“您好,何導讓我來給您講戲?!?/br> 孟沅慢慢抬起眼皮看了跟前的人一會兒,才笑:“你是誰啊?我怎么沒再片場見過你?” “我是何導叫來跟您順一下劇本?!苯珏┰诿香涓?,“你是怎么理解你扮演的角色,和這個角色與影衛(wèi)之間的關系?” 江宴濯嘗試耐心,但孟沅聽半句就補補妝,聽半句就喝口水,說道重頭戲的時候還要跟助理聊兩句。 江宴濯并沒有細說,而是提取了核心關鍵詞闡述了一遍,最后抬起眼皮:“懂了嗎?” “懂了懂了,小帥哥你說話聲音真好聽啊,何導是讓你之后都負責給我導戲了嗎?可是你這么年輕行不行,你幾歲?” “既然孟姐說懂了,那就跟我來試演一下吧?!苯珏鹕恚闷鸬毒哂玫呢笆?,輕輕在指尖轉(zhuǎn)了兩圈,“準備好了嗎?” 孟沅捋了捋自己的衣袖:“好了?!?/br> 話音剛落,她就看著跟前的少年一步上前,瞬間將她逼退到樹干前。 孟沅沒想到他是動真格,抵在脖子上的力氣一點也不小,驚懼著后退,腦袋磕到樹干上:“你做什么……” “你懂?”江宴濯嗤笑,“一個作為敵方間諜的丫鬟被影衛(wèi)威脅的時候,要扯著嗓子說話?” 孟沅頓了片刻,與其說面前這人是在跟她對戲,不如說是在近距離挑刺。 孟沅臉色一冷,仰著臉威脅:“你是片場里的誰啊你敢這么跟我說話?何導讓你這么跟我對戲的?” 江宴濯斂著眼,微微有些不滿:“這里就稍微有點用力過猛,你還沒摸清我是不是要殺你的意圖呢,就變臉了?” 沒想到眼前的人油鹽不進,孟沅咬緊牙關:“你說要對戲,又不說臺詞,就這么把我懟在樹上干什么?重新來!” “寧死不從的眼神還行?!苯珏砷_手,“記住剛剛的感覺,差不多了,再把臺詞代入進去。” 說完,就像扔開一塊破布似地轉(zhuǎn)身離去。 孟沅看著他又去跟“影衛(wèi)”聊天,臉色青白一片。 但她不敢在何導眼皮子底下鬧,咬牙切齒地記住了這兩張臉,重新站在鏡頭下。 場記喊了a,鏡頭開始運轉(zhuǎn)。 何導瞇著眼睛在鏡頭后看著孟沅的表情,直到演完,神情微妙地看了眼江宴濯:“cut,過了。” 何導拿著水壺喝了一口,問:“挺快的,十來分鐘給我解決了那么一段毒瘤?!?/br> 倒不是說孟沅的演技一下滿分及格了,而是她終于從20分到能看的60分。 前面的驚怕和后面的隱忍,還有夾雜在一整段戲間的憤怒也都到位了,五官雖然還是不好控制,但沒剛剛那么夸張,表演痕跡也沒之前那么重。 “沒,就是稍微說了一下人物邏輯,和帶了一遍情緒動作走位而已?!苯珏f,“用的不是什么溫柔的教學方法,可能要被記恨了?!?/br> 孟沅一看就是因為是演小角色而不上心,找老師套了個表演模板就跑來蹭鏡頭了,跟她深入地聊再多他也聽不進去。 不過只談調(diào)動情緒么,方法倒是有很多。 何導深深看了江宴濯一眼,沒有評價,回頭繼續(xù)拍戲。 薛望城知道早上江宴濯做了什么之后,也跟著在何導旁邊轉(zhuǎn)悠,江宴濯能爭取到的機會,他不想失去。 果不其然,入夜的第一場戲,何導比早上更暴躁:“隔壁那個,那個小孩!是李副導讓你來的對吧?” 薛望城連連點頭:“是我?!?/br> “這段戲,給她講一下!”何導指著人群中的孟沅,一臉暴躁。 同樣的對象,薛望城握緊了手里的劇本,連連點頭。 到孟沅跟前的時候,他很有禮貌:“孟姐,這段戲我來重新跟您說說。” 孟沅坐在助理搬來的小椅子上,看了他一會兒:“怎么是你???” “???” “早上那個,江、江宴濯呢?”孟沅湊近,“誒你幫我跟他說聲抱歉唄,早上我不知道他是江挽鯉的弟弟,可能吼他來著,或者你有他的聯(lián)系方式嗎?我親自跟他說……” “孟姐,戲。”薛望城扯著唇,“何導等著呢?!?/br> 孟沅小心翼翼地覷了導演監(jiān)視器后的人一眼,哦了一聲。 “那還記得人物設定嗎?”薛望城問,“你雖然扮演的是一個丫鬟,但她身世不簡單……” 半個小時后,機位運作,薛望城緊張地看著何導,攥著劇本。 “停停停!”拍到一半,何導不耐煩地起身,“到底演的什么?你是被從小到大最信賴的人一劍封喉,含恨而死的,那副呆滯的樣子想表現(xiàn)什么?表現(xiàn)你在回憶今天晚飯吃的什么?” 他都不要求孟沅眼里含淚了,死的時候閉眼裝一下痛苦行不行。 他看得倒是要痛苦面具了。 說完,何導又沖著薛望城:“你給她導了半個小時,就導了這?你沒發(fā)現(xiàn)一點變化沒有嗎?” 薛望城滿頭是汗:“我,我跟她梳理了一下這個角色的心路歷程……” 聞言,何導哂笑一聲:“那你怎么不拿本《演員的自我修養(yǎng)》跟她講?” 薛望城只覺得自己像被當眾扇了一個巴掌,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 何導從跟前離開后,薛望城第一反應是確認江宴濯不在現(xiàn)場,才緩緩松了口氣。 劇組仍然在忙,但薛望城卻覺得自己像一只渾身污垢的老鼠,路過都會受到別人鄙夷的視線。 ……他跟江宴濯的待遇為什么那么大?是因為何導給江家面子,還是他和江宴濯的差距就在這里擺著? 薛望城本來還想幫忙,但看著劇組里各司其職的工作人員,瞬間覺得自己格格不入。 “小薛?”李副導路過時看了他一眼,看著他落寞的表情大概明白發(fā)生了什么,“這是今天最后一場戲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不著急?!?/br> 薛望城怔怔地哦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回酒店的路上,薛望城憋在胸口的那股氣越來越壓不下去,拿出電話想問李副導江宴濯的酒店時,在路邊的咖啡廳里看到了一襲身影。 ……江宴濯。 薛望城牙關緊咬,疾步走向咖啡廳,卻在推門而入之前掃見江宴濯的手機屏幕……直播間。 江宴濯在看直播? 薛望城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瞇著眼睛在門外看了一會兒,認出了江宴濯在看的主播是誰。 miao,和江挽鯉同隊的那個舞蹈區(qū)的男主播。 薛望城立即拿出自己的手機,點開了miao的直播間,剛抬頭,就看到江宴濯在手機屏幕上輸入彈幕。 [進步很多了,繼續(xù)加油。] 他低頭,直播間里是特殊的絢麗彈幕:[deep:進步很多了,繼續(xù)加油。] 一模一樣的發(fā)言。 薛望城怔在原地。 他也看過直播,最基本的粉絲打賞和榜單排名他都看得懂,江宴濯儼然是這個miao的榜一,而且砸了不少錢。 ——精神出軌。 ……他終于抓到江宴濯的把柄了。 這是薛望城第一個反應。 “同學?”低輕的男音從身后響起。 薛望城嚇了一跳,迅速地將手機息屏,回頭便看到遮擋嚴實的江挽鯉。 江挽鯉笑吟吟地看著他:“方便讓一下么?我進個門……嗯?你是不是小濯的同學?” 薛望城沒想到江挽鯉對他還有印象,連連點頭:“額,我,我是?!?/br> “嗯?你也在何導的劇組里實習嗎?”江挽鯉自來熟地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一起進去,我請你喝杯東西?” 薛望城被江挽鯉帶著,踉蹌了兩步跟上,手足無措地站到江宴濯跟前。 江宴濯已經(jīng)把手機切出去了,看著跟前的兩個人:“來了?” “嗯,剛剛在門口看到你的小同學。”江挽鯉笑著給人拉開椅子。 薛望城腦子還沒反應過來,站在桌前攥緊了手機。 他現(xiàn)在說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江宴濯高高在上的時間太長,連他都下意識認為這個人是自己一時間戰(zhàn)勝不了的。 ……可是現(xiàn)在,他掌握了江宴濯精神出軌的證據(jù)。 他就說,哪有那么完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