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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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泓靜靜看著他,隨后,他摘下王座上的羊頭,戴在了自己的頭上。 他的聲音從羊頭下傳出,悶悶的,但依舊可以聽出謝泓的嗓音:“嗯?!?/br> 雪風凜冽,林逾感覺冷意幾乎在往他的骨縫里鉆。 謝泓正一步步向他走近,羊頭上那雙與地面平行的瞳孔竟然無端讓他感到恐懼。 他在恐懼一顆羊頭? 怎么可能。 他可是…… 他可是? 林逾皺起雙眉,甩掉腦袋里奇奇怪怪的想法,他決定專注當下,只對面前的謝泓嚴陣以待。 眼前人不再是他年輕的養(yǎng)父,相反,他要活下去,所以謝泓正是阻礙他生存的敵人。 他一定答應(yīng)過很多人,要活著走出這里。 就如他額心溫融的暖意,盡管記不起更多,但林逾確信,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所以他現(xiàn)在還不想死。 謝泓的掌心藍光浮動,四周風雪更?。骸皝??!?/br> 似乎是祈愿成了真,任憑謝泓用冰雪封凍他的手臂、撕拽他的小腿,就連左眼也被謝泓的劍鋒剜出——林逾傷痕累累地躺在雪地里,他的鮮血卻像無窮無盡,源源不絕地從身體里溢出。 謝泓把他釘上山壁; 摔下懸崖; 四肢盡斷; 七竅涌血…… 然而無論如何他都無法死去。 無論如何,林逾都保持著最初的清明,他甚至還能厘清身上的劍傷和凍傷,如同一團爛rou匍匐在謝泓的軍靴之下。 他不可能是謝泓的對手,謝泓十五歲從軍,不考慮異能天賦,他也是帝國首屈一指的軍事天才。 林逾的血液融化了周圍冰雪,而謝泓動動手指,更加刺骨的冷風過境,冰霜凝得比之前更厚。 “你——”謝泓也注意到了他的異常,普通人怎么可能有這樣離奇的血量。 謝泓走近過來,戴著纖塵不染的白色手套。他遲疑地摩挲著冰霜劍柄,打量地上茍延殘喘的林逾:“你是什么人?” 千篇一律的問話。 只不過這一次,謝泓的口吻中明顯多了慎重。 無論林逾再怎么強調(diào)自己是他的兒子、是他的家人、是一名無辜者,謝泓都不會正眼看他。 唯獨在意識到自己無法殺死林逾后,軍官謝泓表現(xiàn)出鄭重的態(tài)度。 這是對敵人的鄭重。 林逾更覺心寒。 “我是不想死的人?!彼卮稹?/br> 謝泓蹲下來,伸手抓起林逾散亂的頭發(fā)。 烏黑發(fā)絲在他指間糾纏,黏膩的鮮血也隨之敷上白色手套。謝泓猛一用力,林逾的腦袋便隨頭皮的刺痛高高揚起。他被迫和戴著羊頭的謝泓對視,橫向瞳孔審慎打量著他,用一種陌生的、考究的目光。 痛得想死。 林逾后悔剛才的祈愿了。早知活著這么痛苦,還不如死了干脆。 但謝泓根本不在意他的疼痛,謝泓只管攥著他的頭發(fā),任由林逾的脖頸都被折出危險的角度。他伸手,扯開了林逾脖頸上松散的繃帶,數(shù)字編號躍進他的視線,下一刻,謝泓再度提起冰劍。 “抱歉,但你必須死。” 絲毫猶豫都沒有,劍鋒就這樣割開了林逾的喉嚨,guntang的鮮血飆出,噴濺謝泓一身。 血霧中,林逾不甘心地合上雙目,他感到自己似乎被扯離了rou身,余光里只有謝泓肩膀的微顫。 ——微顫? 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被謝泓提在手里,而謝泓掀落頭套,用左手擦去了臉上的血漬。 羊頭落在一邊,瞳孔再度鎖定了他。 謝泓身體一僵:“……還沒死嗎?” 他把林逾帶到面前:“你為什么還不死呢?” 林逾張張嘴,他想說話,卻無法發(fā)聲。 不過脖頸處傳來微微癢意,他望見謝泓的身后,一具殘碎身體正從雪地爬起,少年梳整長發(fā),深黑的眼眸如同宇宙。 他終于有辦法說話了。 他從謝泓的身后發(fā)聲:“我是不想死的人。” 謝泓丟開頭顱,再次執(zhí)劍看向復(fù)活的林逾。 父子二人都深深蹙著眉心,謝泓率先橫劍:“來吧?!?/br> 林逾注意到,他的手套出現(xiàn)了破洞。 而且在謝泓沾染鮮血的手套擦過臉后,他發(fā)現(xiàn)謝泓的臉上同樣出現(xiàn)了淡淡的燒傷一樣的痕跡。 腦中靈光一閃,林逾意識到,謝泓不是不可戰(zhàn)勝的。 至少在這里,他可以戰(zhàn)勝謝泓。 如此想著,林逾抬手觸碰陡峭的山巖。 與之前的冷硬不同,隔著巖體表面,暗紅色的脈絡(luò)中似乎有液體正在涌動。它們傳輸著不知來由的暖意,緩緩與林逾的掌心相貼。 他便借巖石的尖角割破手心。 林逾緩慢地移動,巖尖從手掌一路向下切割,很快途經(jīng)他的手腕,切下深深的傷口。 鮮血立即噴涌而出,如同火舌舔上冰冷的巖石,林逾受有不死的祈愿,于是無窮無盡的鮮血從他的傷口噴濺,仿佛流動的烈火,在白雪之上燃成奪目的紅梅。 謝泓持劍襲來,甚至用不上多么高深的技巧,他輕易洞穿了林逾的身體。 而林逾在本能的抽搐下,徒手握住冰劍劍刃:“你要死了。” 他的口鼻涌出鮮血,滴落劍面,目光卻定定鎖在謝泓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