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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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jìn)到副本里面,荊白就感覺到那種熟悉的煩躁厭惡之意爬上心頭,原本平靜無波的心情變得惡劣,好在白玉持續(xù)傳來清涼的能量,周遭也沒人惹他厭煩,詭異的環(huán)境倒能讓他心更靜些。 默默走到后面,便已能看到村口的全貌。 這村莊顯然不甚富裕,村口簡單地釘了一塊“王家村”的牌子,看著竟有些搖搖欲墜,黑色的墨跡也顯得斑駁。 唯一有些違和的,就是本該門庭冷落的村口,現(xiàn)在站著一群人。 大部分人臉上都顯出焦躁之色,似乎在討論著什么。有個瘦巴巴的年輕人一直注意著這個方向,看到荊白出現(xiàn),連忙道:“別說了,來了來了!” 緊接著,又有人驚喜地高呼了一聲:“大佬!” 會這么叫的人也只有余悅,饒是荊白,也不禁心中微訝——竟然又和他分到了同一個副本? 余悅站到人群的最前方,朝著荊白用力揮手。荊白默默觀察,數(shù)了數(shù),加上他,這里正好十個人。 村口的九個人現(xiàn)在都在看他,除了面露喜色的余悅和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其他人的眼神都透出一種警惕,看起來并不友好。 荊白隱約意識到不對,默默呼叫塔:“登塔的人在副本里出現(xiàn)的順序,是不是有什么講究?” 塔回答:“到達(dá)副本的順序是按污染值的高低順序排的,最早出現(xiàn)的人污染值最低,最晚出現(xiàn)的人污染值最高。” 這就能解釋了。 這時,剛才第一個看見荊白的年輕人咳嗽了一聲,道:“好了,既然人來齊了,咱們互相認(rèn)識一下,趕緊進(jìn)村了?!?/br> 余悅悄悄擠到荊白身邊,低聲道:“剛才我們走到招牌這就進(jìn)不去了……” 荊白點了點頭。也就是副本一定要人到齊了才能開始,也在情理之中。 他們簡單地交流了一下姓名,等進(jìn)入村子的范圍,嗚嗚的風(fēng)聲就變得更大了,不知是不是因為天快黑了,氣溫都變得陰冷起來。 隊伍中年紀(jì)最大的中年男子周德昌道:“要盡快找個地方落腳,天黑了不能在外面?!?/br> 隊伍里有人慌張地問:“我剛過完試煉副本,這個副本里也會有鬼嗎?” 周德昌用一言難盡的表情看了他一眼:“你都走到這了,心里還沒點數(shù)嗎?” 隊伍里的氣氛重歸死寂,眾人四下張望,這個村子的房屋以兩層瓦房居多,戶戶門窗緊閉,一眼看過去黑洞洞的,有膽子大的去敲了最近的一戶,怎么敲都敲不開門,連一絲人聲都聽不到。 天越發(fā)暗了。風(fēng)聲愈急,眾人腳步越快,原本無人說話,余悅眼尖,忽然道:“那個方向有亮光!” 眾人都振作起來,加快步伐往那家趕去。結(jié)果走近看才發(fā)現(xiàn),這一家的門也緊閉著。 這家修筑的院墻極高,透著一股高門大院的凜然,同這個破舊的村子格格不入。房檐下高高掛了兩個紅燈籠,發(fā)出昏暗的紅光,襯著白墻黑瓦,顯出幾分涼津津的喜氣。 眼見著就要天黑了,好歹這里能落腳,隊伍中的一個男人便上前叫門:“你好,請問有人在嗎?” 遠(yuǎn)遠(yuǎn)地,有個年輕的女聲答道:“來了!” 不久,又聽見輕快的腳步聲,一個年輕女人把門打開一條縫,探出半個身子,警惕地問:“你們是什么人?” 她一身打扮十分樸素,穿著普通的青布棉衣,黑布褲子,棉衣上還有縫補過的痕跡;梳著婦人的發(fā)髻,圍著一條素凈的藍(lán)色碎花圍裙。但即便如此,也掩飾不了她的美麗,她身形窈窕,頭發(fā)烏黑,皮膚雪白,五官俏麗,像一朵清水中開出的芙蓉花。 叫門的人叫吳懷,是個三十出頭的男人,見狀連聲音都放輕了,正要胡謅一個理由,她便恍然大悟道:“哦,你們是不是省城堂叔家的,來吃家婆七十大壽的席?” 眾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家婆是誰,周德昌便連忙應(yīng)道:“是是,我們就是來祝壽的!” 她聞言立即打開大門,臉上的笑容也變得親近起來:“你們來得正是時候,天一黑,我們家就落鎖了。這幾天忙著備菜,都忘了你們今天該到了。我是秀鳳,各位貴客快請進(jìn)吧!” 她熱情地把眾人引進(jìn)來,走在前面帶路。 天色幽暗,大宅深深,偌大的宅院里,竟然只能聽見他們這群人的腳步聲。 除了每間檐下掛著的紅燈籠,這座大宅沒有任何其他的光源?;璋档募t光在黑暗里,像什么動物暗中窺視的眼睛,比一片漆黑更叫人心里發(fā)毛。 隊伍中有個女孩大約是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小聲問周德昌:“我們這樣算冒認(rèn)身份嗎?會不會不太好?” 周德昌神情凝重:“不是冒認(rèn),這是‘塔’對我們身份的合理化。參加這個壽宴,應(yīng)該就是我們的任務(wù)?!?/br> 荊白一語不發(fā),靜靜觀察著四周的環(huán)境。余悅從進(jìn)村子以來就像只鵪鶉一樣哆哆嗦嗦跟在他身后,不知什么時候,他身后又多了一個人。 那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也綴在他身后。 荊白若有所思地看了這男孩一眼。他記得這個小男孩叫小恒,自我介紹時,他只說了自己的名字。但余悅告訴他,這個小男孩是最早在村口等人的,也就是說,他是所有人里污染值最低的一個。 黑暗中,小男孩似乎注意到荊白的眼神,沖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