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報什么?” “最開始,只是想回報昨天的晚餐?!?/br> “一塊手表回報一頓外賣?” “還不是因為韓先生今天一直搶著買單?!?/br> 時冬暖頭越來越低,聲音也因壓著嗓子顯得含糊。 真像個犯錯的小朋友在自我檢討。 韓嘉榆微嘆一口氣,妥協(xié)似的,“就算這樣,手表還是太貴重了?!?/br> 時冬暖搖頭,堅持,“我買得起!而且,時姐說了,以后我們都是家人!家人不必計較貴不貴重?!?/br> “家人?”韓嘉榆輕聲念著這兩個字。 垂睫的細(xì)小動作,使韓嘉榆短暫流露過的綿和瞬間消散,氣場再度回歸讓人讀不透的玄奧。 “那……這表……”旁邊的柜姐捧著手表猶豫地問。 韓嘉榆抬眸,“裝起來吧?!?/br> 這是同意接受了! 時冬暖的眼睛亮了起來。 忙活了一天的時冬暖終于得償所愿,掏手機成功付了錢。 近六位數(shù)的價格,他卻絲毫不覺得rou疼。 付賬后,二人剛走出手表店,韓嘉榆突然想起什么,轉(zhuǎn)身返回柜臺。 沒等時冬暖回神追上去,韓嘉榆重新走出門時,已經(jīng)戴上了那塊手表。 原本空蕩蕩的皮膚,箍上了他者挑選的束縛。 就好像韓嘉榆手腕處那一小截,成了時冬暖的私有領(lǐng)域。 時冬暖跟在他后面,盯著人的手腕看,心里美滋滋的。 他莫名就理解了豪門漫畫里的金主們,給金絲雀買買買的時候,究竟爽點何在。 離開商場走回影院前的停車坪時,二人路過了一條商業(yè)街。 一家文化用品店正促銷甩賣,門口大喇叭播放著“進(jìn)口顏料通通八折”的叫賣。 作為漫畫家刻在基因里的沖動,讓時冬暖忍不住多看了那些繪畫用品幾眼。 就像有些學(xué)生明明不缺寫字的紙,路過擺著漂亮本子的柜臺,還是會駐足挑挑選選。 “要買嗎?”韓嘉榆注意到了,問。 時冬暖轉(zhuǎn)回頭,笑著應(yīng):“不用!只是dna動了?!?/br> “嗯?” “大概畫畫的人總會被文具吸引,可實際上家里已經(jīng)堆得快裝不下了?!?/br> 兩人說話間,已經(jīng)上了車。 車內(nèi)空間相對狹窄安靜,彼此的聲音終于清晰可聞。 韓嘉榆摘了耳機,對剛才的話題仍感興趣,繼續(xù)接話,“所以,你會畫畫?” 時冬暖點頭,“我會畫人呢!” “那會畫我嗎?”韓嘉榆順口問。 畫韓先生? 可真是問到點兒上了! 時冬暖被打開了話匣,“當(dāng)然會啦!如果你想看我畫你,我可以……” 不! 你不可以! 理智強行幫時冬暖剎了車—— 尊敬的九尾福大大。 你會畫的是韓先生嗎?不,你不是。 你清醒一點!你會畫的是austin?。?/br> 時冬暖的話截斷得太突兀,聽者自然能品出個中含義。 韓嘉榆看向他,追問:“不能畫么?” 對色彩敏感的時冬暖只見,韓先生的眸色似乎暗了一度。 對線條敏感的時冬暖看到,韓先生的唇線向下撇了三個像素點! 非常微小的失落感。 或許連當(dāng)事本人都不曾察覺。 偏偏讓時冬暖的心為之一軟。 你連名表都能給他買,一張免費的畫給不起嗎! 給!他!畫! “能畫!”時冬暖爽快答應(yīng),“我回去就給你畫!” 收到名表都不曾顯露喜悅的韓嘉榆,僅因為一張畫的承諾,唇角似有若無勾了勾。 “好?!?/br> * 事實證明,太美的承諾因為太年輕。 到家后,時冬暖對著屏幕畫布反復(fù)實踐。 小臉皺起,如臨大敵—— 韓先生這張臉…… 怎么畫怎么像他的漫畫攻austin! 比如侵略性極強的眼神,下一秒就要將受拆吃入腹的壓迫感。 比如總邪獰勾起的嘴角,唇齒開合間都是溢于紙面的性-張力。 通俗地說,就是表情太澀了。 韓先生說想看畫自己。 總不能畫個韓先生的澀圖送過去吧! 既然表情太澀,那不如,干脆不畫表情? 時冬暖靈機一動,給面部加了張口罩圖層,勉強算是過了關(guān)。 接下來細(xì)化軀干,時冬暖腦中勾勒起韓先生的衣著。 小臉皺起,再次如臨大敵—— 樓梯轉(zhuǎn)角俯視,站在客廳浴袍大敞的男人,胸肌飽滿。 不是這幕。 背面轉(zhuǎn)頭視角,身后的男人褪去外衣,肩背肌繃緊。 不是這幕。 正面抬頭視角,身前的男人單手箍住這邊的雙腕,肱二頭肌隆起。 也不是這幕。 時冬暖趴在桌面,欲哭無淚,內(nèi)心懺悔—— 神啊,請赦免我的罪。 austin參考了韓先生的那幾幕,全都沒穿衣服。 我不會畫穿了衣服的韓先生啊啊?。?/br> 自暴自棄的時冬暖只能先細(xì)致勾勒出雙開門軀體的肌rou輪廓…… 然后再添個圖層給人補上了外衣。 將成品打印出來,時冬暖定睛一看。 一時竟分不清這畫的究竟是韓先生還是aust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