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還是你已經(jīng)寂寞到丟到的東西都要撿回來了?” 陵愿充滿嘲諷地看著他。明明手心這么熱,心跳離得這么近,但顧翕卻覺得越來越不滿足,好像不管怎樣,都看不到對方的眼底。 “是啊,你終于學(xué)聰明了啊?!?/br> 顧翕瞳孔微縮,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道。 “我就是饞你的身體呀……” “……” “有點不舍得讓別人占便宜了……” “……” 過了很久,陵愿才松開他,立在床前,神情恢復(fù)了最初的冷漠。 只是說出來的話讓顧翕詫異。 “可以。不過我有條件。” ? 直到陵愿走了,剩下顧翕一個人在床上,他才反應(yīng)過來,對方那句話是在說 ——可以,床伴關(guān)系。 至于條件,他暫時還想不到,陵愿會提出什么條件,大概是從以前到現(xiàn)在,除了在生孩子這件事上,其他的陵愿都沒有對顧翕提過條件。 顧翕看著天花板上的燈,突然翻過身,腳搭在被子上,在短暫的麻木后,像個瘋子似地笑起來。 他笑得胸口疼,才克制著自己,漸漸平靜下來。他的臉頰充血,眼神微微迷離,很容易地將手伸進寬松的褲子里。 在自我滿足中得到釋放。 顧翕在浴室呆了很久,他一直對密閉的空間有種向往,就像是在衣柜里,在上鎖的房間里,在密不透風(fēng)的浴室里,氧氣一點點流失,光線一點點流失,好像整個人就會這樣被全世界遺忘。 “嗷嗷!” 陵和和睡醒了,精神百倍地被徐阿姨抱來找顧翕,在玻璃門上,用rou乎乎的手掌敲著,嘴里發(fā)著模糊的音節(jié)。 似乎有點著急。 直到玻璃門刷地拉開,顧翕頂著毛巾,出現(xiàn)。 陵和和被嚇了一大跳,小rou墩似的一抖,鉆進徐阿姨懷里,又發(fā)現(xiàn)是顧翕,才睜大眼睛,愣愣地看著他。 徐阿姨看見他,又忍不住說道兩句:“怎么來了又走了?小愿還來不來???” 顧翕坐在床上擦頭發(fā),說:“誰知道呢?!?/br> 徐阿姨眉頭一皺,陵和和想要爬到床上玩,顧翕挪了挪位置讓他趴到了身后。 徐阿姨看著顧翕濕淋淋的頭發(fā),說:“頭發(fā)要吹干,不然老了要得偏頭痛的。” 等顧翕吹完頭發(fā),她又在說:“這小愿也放假了,怎么比平時讀書還要見不著?” “您見著我不開心?。俊?/br> 顧翕故意說。 徐阿姨悶悶不樂地說:“我是希望你好,你們倆都能好好的?!?/br> “那我現(xiàn)在挺好的啊,小胖子不也照樣樂呵著。” “那怎么能一樣,將來和和再大一點,總會知道的,被別的小孩子笑話了,受委屈的,到時候有嫌隙的,也還是你們倆?!?/br> “他要怪我?” 顧翕不以為然:“我把他生下來就夠他感恩的了,這世上又不是所有人都一定要有美滿的家庭健全的父母,您看那孤兒院的孩子不也活得堅強茁壯?人啊,沒那么脆弱的?!?/br> “你啊你,人家都說是不撞南墻不回頭,你是撞得頭破血流也還要走下去。” 徐阿姨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陵和和沒爹疼沒娘寵的將來,以至于在接下去的日子里更加將陵和和喂得白白胖胖,粉嫩水亮。 第四十五章 局中人 林杏在國內(nèi)的假期即將告罄,看在他給陵和和包里一個大紅包的份上,顧翕勉強陪林杏回大學(xué)去探望他們老師,和林杏是個好學(xué)生形象不同,顧翕可一點都不討這些老師喜歡,那些年“風(fēng)流浪子”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以至于林杏嘴瓢把顧翕已經(jīng)“結(jié)婚”的 事說漏了嘴,引得他們導(dǎo)師大跌眼鏡。 顧翕只好打哈哈,搪塞了過去,在和導(dǎo)師去了附近的餐廳吃飯,導(dǎo)師叫了幾瓶啤酒,男人吃飯總司少不了酒作伴的,顧翕說他是開車來的,就以果汁代酒算了,導(dǎo)師于是希冀地看向林杏,林杏只好認(rèn)命。 沒想到的是,導(dǎo)師喝了酒后變成了一個話嘮,開始和他們大吐婚姻的苦水,比如他的上小學(xué)的兒子,比如他還在讀博的老婆,以及作為一個男人辛苦cao持家里大小事務(wù)卻不能抱怨的痛苦。 一邊還對兩個年輕人說:“娶老婆一定要娶個賢惠的,性格好的,別光顧著好看,到時候心里苦的是自己?!?/br> 仿佛是在印證他本人的慘痛教訓(xùn)。 啤酒并不醉人,大概是真的憋太久了,才讓他們導(dǎo)師突然從教學(xué)神壇中跌落下來,變成一個普通庸俗的中年男人。 顧翕看著他眼角的皺紋,還有花白的頭發(fā)。想來他們導(dǎo)師也不過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看上去卻又有種生命快要枯萎的頹喪感。 他并不陌生這種情緒,譏誚間想到了自己,又想到了時間。 愛能有多久? 可以久到皮膚爬滿皺紋,憤懣堆積到胸口,還勝過一切誘惑和刺激嗎? “這是不是所謂的中年危機?” “你說,俞柯以后也會變成嗎?” “他就算變成這樣,也不會來找我們訴苦的?!?/br> 顧翕說道。 林杏張了張嘴,又無話。因為顧翕說的對,俞柯的心理那么強大,哪有什么中年危機?恐怕是他的夫人要提心吊膽時間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