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別鬧我了,天都快亮了,讓我休息吧?!本右岭p手捧住奧爾的臉,認真地喚他:“奧爾?!?/br> 奧爾不再嬉鬧,輕輕吻去居伊眼角的生理性淚水,把睡眼迷蒙的他抱進浴室。 兩個人洗完澡,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回到床上,奧爾把臉埋在居伊的頸間,懇求道:“居伊,你能不能也抱抱我?” 居伊依言側過身,揉了揉奧爾半干半濕的頭發(fā),將他抱入懷中。 幸福的余韻悠長,奧爾沉浸其中,久久不能入睡,可心里的某處似乎藏著隱隱的不安,他輕聲確認:“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對嗎?” 過了很久居伊也沒回應,奧爾湊近他的臉,只聽到平穩(wěn)的呼吸聲,看來是真的累了。 奧爾在居伊額頭落下一個吻,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我愛你,寶貝。” 壓在心頭的愛語終于宣之于口,奧爾面帶笑意,依偎在愛人身邊進入了夢鄉(xiāng)。 窗簾被風吹起,日出的霞光映紅了床頭的一隅,居伊緩緩睜開了迷惘的眼眸。 兩人鬧騰了一個晚上,清晨才睡覺,這個白天幾乎都睡過去了。 傍晚,奧爾在半夢半醒之間,回味起昨晚的居伊。 他沒哭,還對我笑了。他吻我了,抱我了,還會迎合我了。他叫我奧爾了,他一定還愛我,他離不開我了。 睡夢中他都快把自己笑醒了,他咧著嘴,手臂收緊懷里的柔軟,軟軟的居伊真好抱。 不對,這手感也太軟了吧! 奧爾猛然睜開眼,發(fā)現自己抱著的是枕頭,床的另一頭空著。 他呼吸一滯,連忙下了床,呼喊著居伊的名字,走進浴室,沒人。他拉開窗簾,露臺上沒人,他從露臺看到沙灘上也沒人。 二樓、一樓、花園,居伊都不在。 奧爾站在薔薇盛開的花園里,無措地望向遠方。 他想,一定是他又做錯了什么,居伊才會不告而別。他身在烈日下,心卻像墜入冰冷的深海,無光,無望,無助。 薩摩柯島位于三個大陸的中心,港口每時每刻都有駛向世界各地的船只出發(fā),他不知道居伊搭上了哪一趟船。 世界那么大,他該怎么找到他的居伊。 管家澆完花從后院走來,看到了花叢中的奧爾,見他熱淚盈眶地仰著頭,就順著他的視線抬頭看了一眼,心中念叨:哎,再有錢也是個大陸人,看個海鳥都能激動成這樣,理解,理解。 管家清了清嗓子,上前匯報道:“居伊少爺說晚點開飯,您看需要現在就準備嗎?” “他在哪?”奧爾著急地問,說話的時候嘴唇都在哆嗦。 管家指了指露臺的樓梯。 二樓露臺有個樓梯可以直接下到私人沙灘,居伊正坐在樓梯的半腰處,百無聊賴地托著腮等開飯。 隨著“噔噔噔”幾下倉促的腳步聲響起,樓梯跟著震了幾下。 奧爾坐到他身邊,額頭上還掛著冷汗,居伊抬了抬眼睛,懶洋洋地問:“這么熱?” 看到居伊還在,奧爾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他長舒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正常。 等心跳平穩(wěn)了他才問:“在這里干什么?” 居伊雙手托腮,斜眼瞟了奧爾一眼,語氣像在抱怨,“我想去沙灘的,走到這里腿軟了?!?/br> 奧爾捂住臉,哽咽道:“好,我改?!?/br> 居伊忙道:“也沒那么嚴重?!?/br> 奧爾的表現有些反常,居伊蹙起眉頭思考了片刻,好像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將視線從奧爾臉上收回,望向蔚藍大海,說:“我不會不告而別的?!?/br> 奧爾看向居伊的側顏,眼底藏著幽暗,嘴角揚起微笑,“嗯,你不會的。” 兩個人各懷心思,緊緊地依偎在一起。 作者有話說: 每次點擊發(fā)布都很緊張 第85章 社交距離 塞壬號在薩摩柯島停泊了兩周,又將出發(fā)返回北大陸。 居伊從舷梯登船,腦袋露出船舷時,斜陽的光線刺入眼睛,他抬起手擋了擋,耳邊驟然響起熱情洋溢的歡迎詞。 “歡迎您登船,勒魯先生。” 居伊放下手,才看到服務人員已恭候在舷梯兩側,齊刷刷露出一排大白牙,投來了訓練有素的誠摯笑容。 居伊心道不妙,他本來應該站在他們的隊伍里,一同彎起眉眼露著大白牙迎接旅客的,現在卻成了被迎接的那一方。 這些人都是老面孔,和居伊一起工作生活了一個多月,其中一些人和達雅一樣,私底下和居伊是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關系。 這伙平日里喊他“小居伊”的朋友們,現在卻喊他“勒魯先生”了,陡然拉開的距離感讓居伊很不適應。 他尬笑著和伙計們招招手,目光掃過甲板,船員早已各就各位,隨時準備啟航。 同為塞壬號的一員,居伊卻優(yōu)哉游哉和旅客一同上船,他有些懊悔,上一個航程結束,結算工資的時候他怎么沒留個心眼,問一下員工的登船時間。 居伊抬起手,朝身后的奧爾揮了揮,示意要跟他分道揚鑣。 眾目睽睽下的奧爾果然人模狗樣,他十分體貼地投給居伊一個禮貌的假笑。 假笑是個好東西,是一種表達“我對你沒有惡意,也沒有興趣”的成年人的社交禮儀。 居伊有樣學樣,也報以假笑,然后甩頭就跑。轉身的瞬間,他似乎瞥見了奧爾唇角的假笑變成了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