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居伊扭動鐵門的把手,發(fā)現(xiàn)轉(zhuǎn)不動,又用力轉(zhuǎn)了幾下,把手連帶著鐵門的門板發(fā)出哐哐聲響,依然沒打開。 門被反鎖了。 回頭看,視野里一片火光,烈焰如同地獄的惡龍,露出獠牙向他們撲來…… 被遺棄的憤怒刺激了奧爾的神經(jīng),讓他的五感進(jìn)入了極度敏銳的狀態(tài)。 察覺走廊里除了自己還有其他人時,腦中閃過老喬治和夏佐被擰斷脖子的死狀,從身后出現(xiàn)的雙手剛碰到他脖頸上的皮膚,就被他擒住手腕,向后一步撤步,弓下背,一個背摔將人扔到身前。 那人疼得哀嚎打滾,奧爾趁其不備,一把抓住那人的頭發(fā)抬起他的頭,昏暗中顯露出來的是“巴爾克”的臉。 “我開玩笑的,”假巴爾克還不知道他的身份已暴露,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別打我,奧爾。” 無處傾訴的憤懣找到了宣泄口,奧爾像一頭冒著森森鬼氣的孤狼,用將獵物撕成碎片的氣勢,高舉拳頭,重重砸在他臉上。 拳頭陷進(jìn)臉頰,摩擦著臉皮劃過時,帶走了假巴爾克的假面,躺在地上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 奧爾剛要凝神仔細(xì)看,忽然眼睛一陣刺痛,男人抓了一把白色粉末灑在了他臉上。 幾秒后,暈眩感襲來,在徹底失去意識前,奧爾又給了他一拳,才倒了下去。 叮鈴、叮鈴、叮鈴…… 鎖鏈的清脆聲響越來越響亮,黑霧中走出一名清瘦的男人,腳上戴著腳鐐,面容模糊,但奧爾就是知道他是誰。 “居伊!” 無論多用力地呼喊,聲音就像卡在嗓子眼里,怎么都發(fā)不出去,他想奔向居伊,雙腳卻像灌了鉛一般,一步都邁不出。 居伊沒注意到他,徑直走到另一個男人面前,男人揮起長刀,砍了下去。 刀光閃過,在近乎癲狂的嘶吼聲中,眼前的畫面消失。 夢? 幸好是夢。 胸口劇烈起伏著,昏昏沉沉的大腦逐漸清醒,臉頰上有溫?zé)岬臐駶櫢?,奧爾抬起手抹臉,金屬碰撞聲響起的同時臉頰上出現(xiàn)冰冷的觸感。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背靠墻坐在地上,雙手手腕上一圈鐵索,夢里的鎖鏈聲響原來來自自己。 凝眸環(huán)視,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被關(guān)在廢堡的地牢里。 地牢外的走廊上,腳步聲漸行漸近,火把的光芒將人影拉長,搖曳著照在地面上。 “這什么破莊園,煩人的家伙可真多,一個個都像那個車夫一樣,非要礙事?!?/br> 陌生男人站在地牢前,說話變了個腔調(diào),全然沒了“巴爾克”的裝腔作勢。 奧爾知道他在說什么,車夫老喬治是個沒分寸感的人,進(jìn)城接客人常不打招呼就進(jìn)人房間,估計是接巴爾克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端倪,被滅了口。 那么……“為什么殺夏佐?” 奧爾問這個問題不僅因為他想知道,也想拖延時間,好讓居伊有時間救出瑪奇爾德。 “要怪就怪那傻大個倒霉,看到了不該看的,還想報警,可笑,我?guī)退琢四莻€車夫,他不該感謝我嗎?”男人鄙夷道:“幸好那群鄉(xiāng)巴佬想象力豐富,給我爭取了不少時間?!?/br> 他們確實因為傳言而把夏佐當(dāng)成了嫌疑人,為此花費了不少時間和人力,恰恰疏漏了這個不在場證明漏洞百出的男人。 奧爾還在大腦里梳理情況,男人又說:“還有那小丫頭,突然說什么要去打獵,害我特地抽出寶貴時間去處理尸體,只處理了一個,就聽到那個呆小子哭著說他殺人了?!?/br> “要不是我還有別的事要忙,就連他一起宰了。” 奧爾聽他說差點殺了洛克,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 男人一驚,見奧爾被鎖鏈牢牢禁錮著,才放下心,雙臂抱起胸,說:“我們聊聊天嘛。” 又笑道:“你家這城堡真不錯,我進(jìn)進(jìn)出出幾天了都沒人發(fā)現(xiàn),猜猜在你餓死之前,有沒有人能找到你呢?” 奧爾一步一步走上前,地牢的鐵柵欄早已生銹損毀,若不是鐵鏈牽制,奧爾就能走到男人跟前。 男人倒是鎮(zhèn)定:“我很享受馴獸的過程,越是難以馴服的猛獸,越有意思,看著那些昔日獸王,因不愿屈服人類而在籠子里慢慢衰竭,最終走向死亡,是我的樂趣??上Я耍业炔坏侥愕慕Y(jié)局就要走了。” “你到底是誰?他們在哪!”奧爾睜著猩紅的眼睛喊道,曾經(jīng)在他眼里膽小如鼠的居伊,如今甩開他,獨自迎戰(zhàn)這個殺人狂,想到這里,他向前沖了幾步,哐啷作響的鎖鏈阻礙了他前行的步伐。 禁錮雙手的鐵鏈被奧爾的沖勁拉成了直線,墻上的鐵釘動了動,摩擦著磚石,絲絲縷縷的粉塵飄落在污漬斑斑的地面上。 困獸的掙扎讓殺人狂興奮,他自報大名:“納桑德拉杜,聽到過這個姓氏吧?你新mama的前夫?!?/br> 奧爾從偵探那里聽說的是瑪奇爾德的前夫已經(jīng)登記死亡了。 登記死亡卻還活著,那…… 納桑打斷了他的思考,“你還有空關(guān)心他們?先關(guān)心一下你自己吧。本來想給你個痛快的死法的,可是我那傻小子竟然愛上了你?!?/br> 奧爾緊繃的表情松動,問:“你在說什么?” “我在說什么?你還給我裝傻?”納桑眼神一變,怒道:“你們兩個在我眼皮底下眉來眼去,任誰都看得出我那傻小子迷你迷得什么都看不見了!骯臟的東西,竟敢愛上男人,你們兩個都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