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看見一條拳頭大的魚躺在干涸的魚缸里。

    “咦, 這里什么時候多了一個魚缸，我記得魚缸里的魚都處理了啊！”男人疑惑的看著地上的魚缸, 捂著鼻子說道。

    魚已經(jīng)生蛆了，白蛆爬得滿缸子都是，男人從柜子上找來了黑色塑料袋，準備將魚缸裝進去扔掉。

    “等一下?！鳖櫾柚沽四腥说南乱徊絼幼? 湊近了魚缸。

    透過魚缸, 他看見了一片片紅色的魚鱗。

    “奇怪了...”男人一時半會兒想不起這條魚為什么會在這里。

    “你們店里, 是不是還有一個小姑娘？”顧原問。

    “小姑娘？”男人搖頭：“沒有小姑娘, 一直都是我一個人?！?/br>
    顧原和李蒙同時陷入了沉思。

    店家見兩個人不太相信他的話, 于是補充道：“雖然這家店只有我一個人在經(jīng)營, 但平時會來很多客人, 客人里有沒有你說的小姑娘我就不知道了?！?/br>
    “這個小姑娘你有印象嗎？”李蒙從手機里找出了袁璐的照片。

    “有！這個小姑娘經(jīng)常來我店里看魚！”店家說完皺了皺眉：“每次過來都要在生態(tài)魚缸前站很久，但從來不買?！?/br>
    說完店家疑惑的問：“這女孩是出什么事了嗎？”

    李蒙警覺起來：“你怎么知道她出事了？”

    店家嘆了一口氣：“這孩子身上經(jīng)常掛著傷，我猜她可能受到了家暴，每次來我這里都可憐兮兮的，手臂上，小腿上經(jīng)常有淤青，有時候她來我這里，一待就是半天，不吃飯，也沒人管?！?/br>
    店家搖搖頭：“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看起來也就八九歲，身上瘦得沒有二兩rou，穿著小學(xué)生的校服，坐在小板凳上，也不說話，一開始我以為她是個啞巴，有一天我給了她一袋薯片，她跟我說了句謝謝，我才知道，她原來不是啞巴?！?/br>
    顧原：“她一般什么時候來你這里？”

    “周末，放假的時候她都會來，有時候早上來，有時候下午來，一來就待半天，神出鬼沒的?！?/br>
    顧原：“她最后一次來你這里是什么時候？”

    店家回憶了一下：“她好像很久沒有來過了，具體多久我記不清了。”

    顧原巡視了一圈店鋪：“你店里有監(jiān)控嗎？”

    “沒有?！钡昙覔u搖頭：“沒裝那玩意兒?！?/br>
    “說說關(guān)于小女孩的細節(jié)。”李蒙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個小本子。

    “細節(jié)？”店家撓了撓頭，然后指著右側(cè)的墻角：“她以前每次來我這里，都站在那個角落里，那里以前有個挺大的生態(tài)魚缸，里面養(yǎng)了很多小魚。她就趴在魚缸上，盯著里面的魚，一看就是半天…對了，這個小女孩到底怎么了？”

    “死了。”顧原說。

    “死了？！”店家嚇得不輕：“好端端的，怎么會死？！是被家里人打死的嗎？”

    “不是?！鳖櫾f完往店鋪里面走：“你的生態(tài)魚缸是怎么處理的？”

    “有些賣掉了，賣不掉的我聯(lián)系了另一個養(yǎng)魚的老板，全部低價打包賣了?！?/br>
    “什么時候的事？”

    “一個星期前，那邊聯(lián)系了人過來拖魚缸。”

    “魚缸里的東西是怎么處理的？”

    “都扔進池子里了?！?/br>
    “池子？”

    “嗯，因為要養(yǎng)魚，模擬魚的生活環(huán)境，所以我后院有個魚池，平時在里面培養(yǎng)一些水草和藻類?！?/br>
    顧原沒想到這家店竟然還有個后院：“去看看?！?/br>
    店家?guī)е藖淼搅撕笤?，后院有個寬一米，長兩米的長方形水池，四個面鋪著瓷磚，底面有一層綠油油的水草。

    早上的陽光剛好能照進水池里，里面的藻類可以進行光合作用。

    顧原蹲下身看了一眼水池的周圍，周圍長著雜草，水里的水還算清澈，能看見底部生長的水草。

    顧原：“這水有多深？”

    “差不多，六十厘米高吧?！钡昙艺f道。

    顧原沉思了片刻。

    60厘米，不足以淹死一個135cm高的小女孩，但如果是他殺，這樣大的池子，足以將小女孩的身體淹沒。

    顧原從書包里摸出了兩根注射器，拆開外包裝卸下針頭，抽取了兩管水。

    店家有些不解：“你這是？”

    “檢驗水池里的硅藻。”說完顧原又俯下身，抓了一把水草放進物證袋中。

    店家有些不淡定了：“你們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檢驗我池子里的東西？”

    李蒙說道：“你不要緊張，我們只是在盡可能的搜尋物證?！?/br>
    *

    顧原帶著兩管池水和水草直奔實驗室，在顯微鏡下，他看到了與溺液種類相同的水藻，又對比了袁璐口中的水草，最終確定為同一種水草。

    這個消息令李蒙很震驚，他立即出警，將店家抓來了審訊室審問。

    “你們?yōu)槭裁醋ノ野?，我可什么都沒做！”

    店家名叫程關(guān)，28歲，最近打算盤掉店鋪回老家舉行婚禮。

    “我們可驗過了，死者溺液中的水藻種類和你店里的一模一樣！”李蒙換了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你最好老實交代！”

    程關(guān)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想這件事為什么會和自己有關(guān)。

    “如果只是水藻有問題，那不止我一個人有嫌疑??！”程關(guān)激動的說道：“前陣子有個人買了我家的生態(tài)魚缸，整個魚缸連帶缸里的水都一起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