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路寒川睡得很不安穩(wěn)，半夜被夢中的情景驚醒了。醒來后，他好一會兒沒睡著，便拿起桌上的一本歷史書讀了起來。

    看到后半夜三點才重新有了睡意，同時他決定再不要聽這種廣播，他一個未婚的人就不該聽，聽了簡直就是折磨自己。

    次日一大早就是除夕，林慶東家里特別熱鬧，因為林慶東把他父母還有大哥一家人都接來了。

    林皎元旦帶男朋友來了林家，這次過年，她去了男朋友家里，所以不能在林家人過年。除了林皎和她男朋友，其他人都在林慶東家過。

    “落落，起來了？怎么沒多睡一會兒？”

    林皎mama這時戴上了圍裙，正跟姚玉蘭和林老太太在客廳里摘菜。林皎大嫂和她小侄女也在幫忙。

    “睡夠了，大伯母，你們幾點起來的，都忙挺長時間了吧？”

    “沒多長時間，才起來不一會兒。洛落你歇著去，聽說你最近一直忙著，去歇著吧，這邊不用你?！币τ裉m對林皎一直不錯，林皎mama自然投桃報李，對林落也挺好的。

    林慶東兄弟幾個正忙著往對聯(lián)背面刷醬糊，他見林落起來了，便招手把她叫過去：“你趕緊收拾收拾，去把小路叫過來，讓他跟咱們家一起過年?！?/br>
    “郭教授這一走，他家就剩他一個人，讓他自個兒過年，這成什么了？讓他來這兒吧?！?/br>
    “他真自己在家？”這事兒路寒川還真沒跟她說。她最近忙瘋了，就算跟路寒川聯(lián)系，也只是簡短地說幾句。

    林慶東反問道：“不然呢，你以為還有誰？人家明明可以回老家過年，卻沒走，你不知道為啥呀？”

    “我都不明白了，就你這慢半拍的腦子，就不怕小路有意見？”

    林慶東感覺林落太在乎工作了，對男朋友不夠重視，一忙起來就把人忘了似的。

    林落沒反駁，“哦”了一聲，趕緊去洗漱，穿戴好了，就下了樓。

    走到五號樓那邊，她果然看到了路寒川常開的越野車停在單元門附近。她走到門口，輕輕拍了拍門。

    屋內(nèi)暫時沒什么動靜，看了看表，這時候剛到八點，路寒川應(yīng)該起來了，也許在洗漱吧。

    林落又等了一會兒，敲了敲門，還是沒動靜。

    她就拿出手機，準(zhǔn)備打個電話問問。

    就在這時，她感到身后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便看到路寒川穿著一身黑色運動服邁上臺階，走到了她身后。

    他額頭上沁出細(xì)密的汗珠，呼吸微促，看樣子剛才應(yīng)該是去晨練了。

    她正想要說話，但這時路寒川已走到她身后，將她籠在自己懷里，隨后他拿出鑰匙開了門，不等林落過來，就將她帶進(jìn)門去。

    “我爸說……”

    林落剛想說明來意，路寒川就將她輕輕按在玄關(guān)旁邊的墻紙上，他上半身壓過來，覆在她身上，柔軟的唇極具侵略性地蓋在了她的唇上，輕輕地碾磨了幾下，動作就開始變得激烈起來。

    林落被路寒川一路帶著往里走，兩個人很快跌進(jìn)客廳的沙發(fā)上，熱氣在林落脖頸上拂過，林落的手被他抓著，塞進(jìn)了他的衣服里。

    不知過了多久，路寒川總算在懸崖邊緣控制住了自己，伏在林落身上，過了一會兒才冷靜下來。

    林落揉了揉他的腦袋：“怎么突然這么激動？”

    “沒什么，就是想你了?！甭泛ㄟ@回沒再亂動，挨著林落坐好，將她一條腿放自己身上，慢慢地揉捏著。

    他不好意思跟林落說自己受了點刺激，從半夜開始一直到早上，滿腦子都是跟林落在一起這樣那樣的畫面。

    現(xiàn)在林落又在他身邊，要是任這種情緒再發(fā)酵下去，他真有點控制不住自己。于是他試圖轉(zhuǎn)移話題：“隆褔寺的案子辦得怎么樣了？”

    “有點進(jìn)展，兇手是餐飲從業(yè)人員的可能性比較大。”

    “還得等顱面復(fù)原的結(jié)果出來，看看能不能找到受害人的身份。如果能找到，或許可以通過她的社會關(guān)系來找到兇手。”

    路寒川起身給林落倒了橙汁，回來后又道：“這次的復(fù)原好做嗎？”

    他倒的橙汁是鮮榨的，林落拿起來喝了兩口，然后說：“還行，再有四五天就能出結(jié)果。不過羅隊讓我在家休息，初三再去。其實我知道，現(xiàn)在這案子就懸在兒了，都等我這邊出結(jié)果呢?！?/br>
    “所以我最近都沒時間找你，每次都是你主動找我，我連回復(fù)都少?！闭f到這兒，林落挽著路寒川胳膊晃了晃。

    她這小動作讓路寒川忍不住笑了：“你這是在哄我嗎？”

    林落點頭：“對呀，就是在哄你?！闭f完，她還裝模作樣地給路寒川也捏了捏腿。

    路寒川被她捏得直癢癢，連忙按住了她的手：“別，你越按越癢，要不你換個方法哄我吧?！?/br>
    “怎么哄？”林落警惕地看著路寒川，擔(dān)心他要給她挖坑。

    路寒川低頭：“給我揉揉腦袋，這樣特舒服?！?/br>
    林落覺得這沒什么，他低著頭的樣子跟平時很不一樣，還挺乖的。她就伸手在他頭上揉了起來。

    沒過多久，兩個人的位置卻反過來了，路寒川解開了林落的頭發(fā)，兩只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在她頭頂上輕輕按揉著。

    “太舒服了，左邊也揉一揉，使點勁?！绷致湮⒉[著眼，一邊享受一邊指揮著……

    兩個人在郭教授家里待到十點左右，才起身去了林家。路寒川早就準(zhǔn)備好了禮物，這次上門順便帶過去，就算是他第一次正式去林家拜訪了。

    當(dāng)天下午，路寒川是在林慶東家里吃的飯，菜大都是林家?guī)讉€女人還有林慶東做的。路寒川主動做了兩道菜，一道是松鼠桂魚，一道是澆汁魚。

    兩道菜的色香味都不錯，林落自愧不如。他這一表現(xiàn)，林家人對他真是沒半點意見了。

    除夕夜，路寒川在林家一直待到半夜十二點，期間他不僅陪著林老爺子下了象棋，還聽著林家?guī)讉€女人聊了會兒家常，在林家算是刷夠了好感值。

    次日一大早，林落窩在家里一直沒出門。林家人都在這兒，她不需要出去拜年，倒是輕松了許多。

    路寒川一大早先來了林家拜年，隨后就出門去了。他家在江寧也有一些親戚和朋友，初一他肯定得去幾家看看，拜年是必不可少的。

    林落以為他一整天都可能在外邊過，因為他熟人多，說不定哪個人會留下他聚餐。但路寒川在下午一點就回來了，回來后他沒有急著下車，先在車?yán)锝o林落發(fā)了個信息：“要不要去你單位？”

    第二個信息緊接著來了：“想去的話，我可以陪你過去，免得你心里總惦記著這事。”

    林落還真的惦記著那個沒完工的頭骨，看到路寒川的短信，她立刻從沙發(fā)上坐起來了。

    “去。”

    回復(fù)完這個字，林落迅速穿好衣服，帶上包就往外走。

    “媽，我跟路寒川出去一趟，回來得可能比較晚，你們不用等我，該干嘛干嘛。”

    林家人正圍在一起打麻將，聽說她要跟路寒川出門，也沒人攔她。

    他們想著，小情侶正熱乎著，愛出門就出門唄。反正這時候的風(fēng)氣已經(jīng)足夠開放了，林家人不會管得太死。

    很快林落下了樓，路寒川的車就停在她家樓下，林落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上去后，往路寒川那邊探了下身子，重重地親了他一口。

    路寒川無奈地抹了把臉，知道她心急，啟動車子就往市局支隊的方向開。

    車子也經(jīng)過今日大廈，林落無意中往大廈的方向瞟了一眼，竟看到衛(wèi)承東打開車門，坐上駕駛位，神色中有些不耐煩，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在大年初一出現(xiàn)在辦公樓附近。

    難道說，大年初一他也來這邊工作？

    看到衛(wèi)承東，她也想到了鄔達(dá)志的案子，再有二十天左右，這個案子就要進(jìn)行二審了，也不知道衛(wèi)承東這邊打算怎么應(yīng)對。

    路寒川注意到她的目光，便問道：“看什么呢？”

    林落往衛(wèi)承東的方向一指：“那邊，看到個熟人，就是那個姓衛(wèi)的律師。”

    路寒川抬頭看到了今日大廈五樓的律師事務(wù)所招牌，點了點頭：“這個人我也聽說了，有個熟人打算聘請他作公司法律顧問，說他水平不錯。別的就不清楚了?！?/br>
    兩人也就是隨意聊幾句，這時衛(wèi)承東剛上車系上安全帶。他接到了家里的電話，要求他必須回去一趟。他只好放下案子，打算開車回家。

    車子才滑到馬路上，他就注意到，幾個男人出現(xiàn)在馬路對面，這些人穿的雖然是便衣，但他卻能猜出來，他們應(yīng)該是警察。

    警察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衛(wèi)承東心中不解，也不急著走了，便把車停在路邊，靜靜地向馬路對面觀望。

    第99章 入職八組

    入職八組 他竟成了人質(zhì)了

    衛(wèi)承東沒猜錯, 那幾個人中只有一個不是警察，另外兩個都是。

    他們這次來，是要查一下在這家飯店打工的服務(wù)員曾少芹是否還在店里。

    隆福寺的案子一出來, 市局刑警支隊就開始著手調(diào)查近半年來本市的失蹤者。各個區(qū)在收到支隊的核查通知后, 在當(dāng)天就把轄區(qū)內(nèi)上報的失蹤人口信息上傳到了市局。

    所以早在案發(fā)第二日, 全市失蹤人口信息就匯總到了羅昭那里。經(jīng)過討論，支隊刑警列出了幾個重點人選。

    初步調(diào)查的結(jié)果也很快出來了, 經(jīng)過核查，這些失蹤人口中, 只有兩個人基本符合林落提供的特征。

    謹(jǐn)慎起見, 羅昭讓人把這些人的照片全都收集整理到一個文件里，等林落的顱面復(fù)原工作一結(jié)束, 就可以驗證到底哪個人更可能是他們要找的失蹤者。

    因為符合條件的人太少，支隊三組組長提議，將本省內(nèi)其他縣市的失蹤人口也統(tǒng)計一下。江寧和洮河市是省內(nèi)最發(fā)達(dá)的兩個城市, 工作機會也較多。其他幾個縣市有不少人都選擇來這兩個城市打工。

    而這些打工者也可能是受害者, 他們的戶籍不在江寧, 如果在江寧失蹤了, 這邊也不一定有人在意, 自然就不會報案。但眼看要過年了, 正常人都會跟親友聯(lián)系, 并回家過年的。如果聯(lián)系不上，親友就有一定可能選擇報案了。

    他的提議得到了參會者的支持, 協(xié)查通知很快被發(fā)到省內(nèi)另外幾個縣市。這些縣市倒也愿意配合, 不到兩天, 這幾個縣市的失蹤者信息也被傳到了江寧市局。

    經(jīng)過討論，眾人又找出了幾個比較符合條件的人, 曾少芹就是這些人中的一個。經(jīng)過幾番調(diào)查，警方找到了曾少芹的熟人，熟人反映，曾少芹在去年春天換了工作，去了今日大廈旁邊的一個飯店打工。

    但飯店名字具體是什么，誰也不知道。她平時不怎么跟家人聯(lián)系，但過年前還是會回老家的。今年沒回，她外地的父母又聯(lián)系不上她，就報警了。

    羅昭是在初一上午收到這個信息的，曾少芹如果真在飯店當(dāng)過服務(wù)員，那她還真有可能是隆福寺一案的受害者。其他幾個可能性比較大的，就沒有一個是餐飲從業(yè)者，只是曾少芹一個人是。

    所以羅昭這次派出了三組幾個刑警來到今日大廈附近，對這邊的飯店進(jìn)行調(diào)查。打算從側(cè)面了解下，曾少芹在哪家店工作過。

    衛(wèi)承東想在這邊多留一會兒，觀察下這些警察要做什么，但他爸連著給他打了兩次電話，在催他回家。他只好放棄這個念頭，開車回家了。

    “大年初一怎么還要去律所，那么多親戚不去見見，合適嗎？”他爸見到他就問。

    到家時，是他爸開的門。還沒進(jìn)去，衛(wèi)承東就聽到屋子里嘈雜的說話聲。一聽就知道，有親戚在，人數(shù)還不少。

    他父親兄弟姊妹五個，他母親兄弟姊妹六個，這么多親戚，逢年過年肯定都要聚的。

    衛(wèi)承東不想在這時候跟他爸有什么爭執(zhí)，就把手提包放到玄關(guān)上，大衣掛好，隨意地道：“律所剛開業(yè)，事多很正常?！?/br>
    他想說他早上已經(jīng)拜過年了，但這話還是被他咽了回去，說出來只會招致他父親的不滿。兩代人在某些方面的觀念實在無法融合，他作晚輩的只能適當(dāng)忍讓了。

    “呦，你們看，大律師回來了。”

    衛(wèi)承東一聽這聲音，就知道說話的人是他大伯母。也許她說這話時沒什么惡意，但衛(wèi)承東就是不愛聽她說話，什么大律師不大律師的，聽起來怪怪的。

    但他表面上還是客氣地應(yīng)對著，跟每一個在場的人都微笑點頭，看上去一點都不失禮，腦子里卻在拼命吐槽。尤其是他小外甥幾次試圖進(jìn)入他房間，并弄壞了他收集的一個手辦時，衛(wèi)承東心里都開始罵臟話了。

    更糟心的是，這次來的人不只是他們家的親戚，他大伯母還帶了個姑娘過來。衛(wèi)承東只看了一眼，便把目光收回來了。

    初一跟父親家人團(tuán)聚，初二陪著母親回娘家，到了初三，他父親又?jǐn)€了個局，讓他也去參加。參加這個局的人大都是當(dāng)?shù)赜蓄^有臉的人物，這種場合可以大大拓展衛(wèi)承東的人脈，一場局下來，倒也給他拉來了兩項業(yè)務(wù)。

    到了初四，衛(wèi)承東又被大學(xué)同學(xué)拉去參加了一場同學(xué)會……

    一場又一場聚會和酒局纏身，讓他根本沒時間回今日大廈看看。所以那家飯店到底什么情況，他一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