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得出，是挺多?！卑嘀魅畏胚^葉子是因為有些懵，結(jié)果這傻孩子還回頭再給她訓斥的機會，“你看看誰家小姑娘像你似的，天天就琢磨著吃。把吃東西的心放在學習上，提提成績！”

    葉子眼簾低垂，老實巴交：“嗯?！?/br>
    班主任恨鐵不成地戳了她一指頭，“別光嗯、嗯、嗯，往心里去去?！?/br>
    葉子：“……嗯?！?/br>
    “我拿你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痹俅蔚玫健拧陌嘀魅斡行┙^望，“趕緊吃去！”

    葉子拿出雞rou卷，放講桌上，“老師對不起，害你早上心情不好?！?/br>
    班主任雖然黑著臉，一顆心卻融化了。想再激勵兩句，又認為這是在對牛彈琴。

    葉子轉(zhuǎn)身，陳洋沖她笑。

    葉子勾了勾嘴角，倉促又敷衍的回應(yīng)了他。

    坐到座位上，安靜的教室令葉子悔不當初。

    該給班主任炒面的，雞rou卷比較方便自己偷偷吃。

    她將早飯塞進課桌，順帶著發(fā)現(xiàn)一盒費列羅巧克力。

    包裝袋內(nèi)賀卡上寫著：【我喜歡你】，沒有贈送人姓名。

    環(huán)視一圈，與陳洋四目相對。

    葉子想自己眼睛里一定有火焰，否則怎么會燙得陳洋如此慌亂。

    難道……

    第14章

    看著手中的巧克力，葉子糾結(jié)于該如何處理。

    不能留下，但這上面又沒寫贈送人，她不好冒然還給陳洋。

    心里堵得慌，不吃早飯了也不餓了。

    隨著早自習時間越來越近，同學們陸陸續(xù)續(xù)走進教室。

    柏然后背黑色斜跨胸包，由于沒睡醒，一副冷漠無情上門要債的模樣。

    女生們?yōu)樗攀幉涣b’嘁嘁喳喳。

    班主任叫住他，“新來的過來，我看你那小包里裝了幾本書?！?/br>
    柏然舌尖將臉頰抵出一個小塊兒，沉默三秒后，啞聲道：“搜包安檢？”

    這下男生們也熱血沸騰了。

    “……”班主任對他死亡凝視。

    令大家失望的是，柏然沒有反抗，解下背包、放上講桌。

    班主任邊眼神壓制柏然，邊拉開胸包拉鏈。一件件拿出物品，語音播報道：“鑰匙、紙巾、濕巾、漱口水，手霜？唇膏？？防曬霜？？？”

    柏然：“我是要這樣活著的?！?/br>
    “夠精致。”班主任繼續(xù)：“牛奶、蛋糕，為什么是兩份？”

    “給別人帶了一份。”

    “誰？”

    “葉子?！?/br>
    一問一答干脆利落，下面同學跟著起哄。

    葉子紅了臉。

    “有什么好起哄？”柏然問大家。

    雖然沒人回答，起哄聲卻變小了。

    班主任放下牛奶，雙手環(huán)肩道：“不管你是發(fā)小間單純互幫互助，還是抱有其他小心思，我都要告訴你，我們班絕對不允許出現(xiàn)早戀現(xiàn)象?！?/br>
    柏然：“我絕不早戀?！?/br>
    “算你有正事兒。”班主任抽出習題冊，顛了顛，“回家就帶這兩本？”

    “對。”

    “玩兒呢？”

    “其他作業(yè)我在學校做完了?！?/br>
    “拿來我看看?！卑嘀魅我o這個有個性的新生，一個難忘的下馬威。

    柏然走到后排，從課桌里翻出習題冊，送到班主任手中。

    班主任大致翻了翻，果真做完了。把習題冊扔到一旁，歪脖仰頭質(zhì)問：“家里有正常大小的書包么？”

    “有。”

    “明天背正常大小的書包，行么？”

    “如果我沒有選擇權(quán)……”

    “對，你沒有?！?/br>
    柏然點頭。

    班主任最后掃了眼敞開的胸包，貌似只剩一個小羊錢包。看著小羊臉上的兩朵腮紅，啞然失笑。

    長得再高再帥，說到底還是個孩子。

    “行了?！卑嘀魅螕P揚下巴，“上早自習吧！”

    柏然將散落的東西一股腦塞進胸包，左手捧著塞不下的習題冊，右手拿著一盒牛奶、一塊兒三角小蛋糕。

    在他走向葉子時，葉子輕輕搖了搖頭。

    柏然徑直路過葉子，坐到后排座位上。打了個哈欠，許是困倦卷土重來，神態(tài)又冷漠無情了。

    葉子感覺自己像爐子上的開水壺，心底冒泡，腦袋冒煙。

    思緒如麻的上完早自習，葉子拿著習題冊，坐到陳洋對面，假裝求問解題思路。

    陳洋對她的到來慌亂不已。

    葉子將一切盡收眼底，盡量溫和道：“我課桌里多了一盒巧克力，你來的早，看到是誰放的了么？”

    “沒……沒看到。”

    “那可惜了，不知道是誰送的，我也不敢吃，只能扔垃圾箱了?！?/br>
    “別！”陳洋收緊手指，用力攥了攥，“我送的?！?/br>
    葉子笨拙道：“謝謝?！?/br>
    陳洋以為葉子欣然接受了，萬般驚喜。

    “我說謝謝是……謝謝你……謝謝你喜歡我。但我……我……”葉子吭哧半天，還是斟酌不出既可以拒絕他，又不會傷害到他的說辭。

    陳洋：“我懂了?！?/br>
    “哦，好。”葉子捧著習題冊回去，用校服裹著巧克力還給陳洋。

    陳洋接下，“對不起，打擾到你?！?/br>
    “不……不……不打擾?！比~子反而不好意思了。

    沒有人注意，后排一張冰凍的撲克臉，發(fā)射出兩道刺骨的目光，始終注視著他們。

    開學三天后，高二開始上晚課，放學時間改為晚上八點半。

    八點半，天黑透了。放心不下女兒走夜路，葉勝平不忙就來接葉子，但大部分時間還是錢佳麗來接。

    走的時候，每每都會帶上郝婷，多拐兩個街口，把她送到補習班。

    錢佳麗喜愛柏然，惦記著將他順便捎回家，卻總也遇不到。

    “他走的晚。”葉子放學時偷瞄一眼后排，柏然就坐在位置上悶頭寫寫算算，“可能留下跟住宿生一起上大晚了?！?/br>
    錢佳麗贊嘆：“柏然學習這么刻苦呀！”

    “搞不懂他的學習方法。”郝婷說：“他上午課基本沒醒過，節(jié)節(jié)課被老師請到后面站著聽，而且他站著也能睡?！?/br>
    錢佳麗樂了，“哈哈，他是一匹馬，他站著睡覺?！?/br>
    郝婷咯咯笑，“或許吧！”

    葉子撓著校服褲子，有點兒沮喪。這些天不知為什么，她和柏然關(guān)系突然生疏了許多。在學校里走了個迎面，最多客氣地笑笑。

    送過郝婷，母女二人到超市采購。買了一桶菜籽油，又裝滿了兩個最大號購物袋。

    錢佳麗將車停到單元樓下，放下兩袋生活用品和一桶菜籽油，讓葉子看著。自己去把車停入車庫，再回來和她一起提。

    葉子拿出購物袋最上面的飲料，擰開喝。

    這時柏然騎著單車精準地停在葉子面前，握著車把、單腳著地，注視葉子。

    “回來了?！彼婚_口，葉子只好先打招呼。

    柏然：“嗯?！?/br>
    “我以為你要上完大晚?！比~子將喝過的飲料放回購物袋，又拿出一瓶新的遞給柏然。

    柏然搖搖頭，把單車停到停車架上，落了鎖。

    “這些提上樓么？”

    葉子指著快步小跑過來的錢佳麗：“我和我媽……”

    未等她說完，柏然提起購物袋和油，同錢佳麗道：“阿姨?！?/br>
    “哎——，然然呀~”錢佳麗向下擺手，“快放下，這點兒東西，阿姨和葉子就拎上去了?！?/br>
    柏然笑說：“沒關(guān)系，我來?！?/br>
    錢佳麗試圖搶下一個購物袋，失敗了。便不再和他客氣，拉開單元門，讓柏然提著東西先進，“這大小伙子，真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