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知曉「阿撒托斯之夢」的那一方沉默了片刻,旋即振振有詞地辯駁,“這當(dāng)然是因為那些異能者都有病!他們都瘋的不輕!這點我想不需要過多贅述,您應(yīng)該了解,想要毀滅一切的異能者比比皆是,他們怎么會在意倫敦普通人的死活?” “噢噢,原來是這樣?!鄙倥腥淮笪虻攸c頭,低頭在手中的記事本上寫寫畫畫,沒有再繼續(xù)參與爭辯。 其他人也沒有在意這個小插曲,他們繼續(xù)爭辯著彼此提議中站不住腳的漏洞,有的是提議中所需要消耗的資源,有的是對云層之上未知環(huán)境的懷疑,這場爭辯的最后關(guān)鍵問題落到了時間上。 按照暴雨降落的趨勢,以及倫敦目前積水的水位推算,最多半個月,倫敦就會被徹底淹沒。 這場雨與普通的雨不同,雖然它的降落速度與普通的雨差不多,但普通的雨可不會在短短幾個小時里使得倫敦排水系統(tǒng)癱瘓,也不會在近一天的時間里就蓄積起近乎到人小腿的積水,這其中肯定有什么他們沒能注意到、也無從查起的細(xì)節(jié)。 少女聽著每個人的發(fā)言,表情是有模有樣的嚴(yán)肅,筆蓋抵著下巴,再次發(fā)出疑問,“既然天空之上的情況在短時間里沒辦法弄清楚,也無從下手,那我們?yōu)槭裁床粚Φ孛娴姆e水下手呢?” “您未免太理想化了,雪萊博士?!逼渲幸蝗税l(fā)出一聲嗤笑,話語雖然依舊帶著禮貌的尊稱,但語氣卻有些不耐煩,“您要怎么處理地面的積水呢?梳理倫敦的排水系統(tǒng)嗎?如果是這樣,您有些太粗心了,倫敦四周被灰霧隔絕,天空之上又有深海,那么,地底也一定被某種力量隔絕了,否則以倫敦的資本,排水系統(tǒng)不該如此差勁?!?/br> “這個我當(dāng)然知道,可我們?nèi)钡牟皇菚r間嗎?既然如此,只要能夠爭取到時間就可以吧?”雪萊筆尖點著紙面,有些不高興對方輕蔑的口吻,“直接把地面的積水焚燒蒸發(fā)掉好了。” “噢,真是個不錯的提議,那么我們該怎么做才能完美把控高溫只焚燒積水,而不傷害到那些普通人和設(shè)施呢?” 有陰陽怪氣的反駁自人群中發(fā)出,霍爾巴赫順著看去映入眼簾的果不其然是那個跟雪萊有過節(jié)的男人。 “找「鐘塔侍從」來處理,他們不是很擅長焚燒東西嗎?”雪萊理所當(dāng)然地說道:“說到底倫敦也是他們管理的區(qū)域,他們沒理由不同意?!?/br> “這可太好了,如果「鐘塔侍從」沒有參與這場‘博弈’,而是袖手旁觀的話,他們一定會同意吧?!蹦腥苏Z氣越發(fā)偽善,嘲諷對方天真的意思就差直接說出口了。 雪萊沒思考太多,她干脆利落地?fù)芡税⒓由娫?,單刀直入地說出了目前研究的難點,以及需要對方幫助的地方。 出乎意料的,阿加莎同意了,但同時雪萊也欠了對方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 雖然在雪萊眼里對方同意的有些狡猾,但在那些知曉「阿撒托斯之夢」的人眼中,阿加莎同意的太過輕易了,輕易的就像是這些東西對于對方而言已經(jīng)沒有了價值一樣,所以隨隨便便地打發(fā)了。 …… 另一邊掛斷電話的阿加莎沒有在意研究所的那些人會怎么想,反正研究所得出來的東西已經(jīng)被那些研究人員傳遞給了各自的組織,能夠猜到「阿撒托斯之夢」可能是什么的人并不在少數(shù),繼續(xù)遮遮掩掩下去也沒什么意思,況且她也對云層上的建筑有點興趣。 雖說在威廉面前她展現(xiàn)出一副要袖手旁觀的模樣,但實際上還是要管一下的,歸根結(jié)底這里還是倫敦,更何況研究所那邊也希望她出手,這剛好給她送來了一個不得不出手的完美借口。 阿加莎招手喚來了侍從,讓對方將自己的命令傳遞下去。 擁有焚燒異能的異能者得到命令很快出發(fā)。 他們效率極高,在通過廣播說明情況后,倫敦城內(nèi)耀眼的火光沖天而起,灼熱的氣浪驅(qū)散了暴雨的嚴(yán)寒,也使得游離的薄霧與地面分隔。 明亮的火光在黑夜中格外引人注目,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溫暖得恍若圣誕節(jié)已至。 窺見這抹光芒的人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他穿過灼灼燃燒的火焰,潛入了位于倫敦郊區(qū)的一座小型莊園。 莊園里沒有開燈,連伺候的傭人也很少,漆黑的走廊里寂靜一片。 金發(fā)來客踩著暗紅色的地毯沒有發(fā)出絲毫聲響,他像幽靈那樣、悄無聲息地快速搜索著整個莊園。 直到—— 在亮著燈的書房中找到自己的目標(biāo)。 坐在桌前的男人像是知道有人來訪,也像是知道對方的來意,沒等對方開口,他兀自說道:“抱歉,我并非「鐘塔侍從」中的一員,但「鐘塔侍從」畢竟是官方組織,所以我難免會遇見一些難事,欠下對方一個人情?!?/br> “嗯,那么您的意思是——您不能解除施加在我們首領(lǐng)身上的異能是嗎?威廉·莎士比亞先生?” 來訪者隱匿在門后的陰影中,語氣聽不出情緒,但說出的內(nèi)容已經(jīng)證實了自己的身份和來意,冰冷又尖銳的殺意隨話語一同襲向?qū)Ψ健?/br> “是的。”威廉沒有因身后鋒銳的殺意而回頭,他像是在書寫著什么,羽毛筆上的羽毛尖在半空中伴隨著動作游動。 來訪者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像是在觀察什么、也像是跟每個暗殺者一樣尋找著可以下手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