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

    戈蒂耶注意到身側少年正盯著自己走神， 他打趣道：“怎么了？對靠譜的我心動了嗎？如果是青木的話， 我們可以試著交往哦?！?/br>
    “謝謝， 我還沒成年。”青木言面無表情地轉過了頭， “你休想?！?/br>
    “你是不知道追求我的人有多少?！备甑僖p哼一聲， 他自然知道對方在想什么， “如果你想， 你自然可以成為繼承人，有了組織一切都會方便很多?！?/br>
    這近乎是在明示什么了。

    青木言應了一聲，模棱兩可地說道：“嗯，我知道?！?/br>
    戈蒂耶清楚這份抉擇意味著什么， 也同樣知道這件事以對方的年紀而言有些過早， 他換了一個話題， “你創(chuàng)造出的那個東西用了「全知之眼」的那個試驗品？”

    “對，那個試驗品本體是一團類似于霧氣一樣的東西， 我把它加進顏料里再勾畫，它就擁有了具體的軀殼?！鼻嗄狙运伎剂艘粫?，繼續(xù)說道：“那個東西的效果似乎是可以產(chǎn)生精神污染，類似于精神系武器， 當人的精神完全崩潰的時候，它就會開始吸收生命力?！?/br>
    “精神系么……”戈蒂耶摩挲著下巴，“是超越異能范疇的力量？”

    青木言微微頷首， “橫濱有個少年擁有異能無效化，那股力量也能夠對對方起效。”

    如果他能跟那個試驗品同化到最深， 那他的異能對太宰治就能完全起效，只不過那樣他也會徹底陷入瘋狂。

    原本這個是作為最后的備用方案，幸運的是計劃很順利，完全用不上。

    “橫濱那個城市，怎么什么樣的異能者都有，我記得異能無效化……歐洲似乎都沒有這種純粹的異能。”戈蒂耶嘆了口氣，目光看著車窗外不斷拉過的風景。

    “那個城市的異能者確實很多，不過沒有什么超越者。”青木言想起費奧多爾所說的那個超越者。

    如果橫濱確實是有超越者，那為什么一直到最后他都沒有看見那個超越者露面？

    是有其他計劃，還是……根本沒有什么超越者呢？

    “哈，畢竟是小城市。”戈蒂耶似感嘆般笑了一聲，“如果還有好幾個超越者，那也不該會籍籍無名。”

    兩人說話都沒有顧忌司機的存在，后者也像是什么都沒聽見一樣一心一意地開車，直到車停靠在一處莊園前停下。

    莊園里栽滿了植物，有的正值花期，盛開的嬌艷欲滴，幽香源源不斷地從花朵中散發(fā)，有的已經(jīng)開始凋謝，猶如燃燒過后的枯木，蜷縮著枯萎的花瓣，慢悠悠地從半空中落進草地里，殘敗之美與盛放之美同步在此上映。

    “雨果先生說在這里等您，青木先生?！彼緳C恭敬地說道。

    戈蒂耶懶散地坐在車里沒有想要一同拜訪的打算，“替我向雨果打聲招呼，我就不去見他了，我還有其他事情需要忙?！?/br>
    青木言微微點頭下了車，關上車門后車很快再次啟動，無論是司機還是戈蒂耶都所屬同一個組織。

    他抬起頭打量了一圈這個莊園，這里的一切跟他當初離開時差不多，唯一的變化大概是他當初離開的時候是玫瑰的花期，而現(xiàn)在玫瑰的花期已經(jīng)過了。

    青木言抬起腳步一路穿過花園，推開了門。

    空曠的客廳里沒有人，他輕車熟路地往二樓書房去。

    書房靜謐無比，午后暖陽從打開的窗戶那里撒進屋子，空氣中浮游著金色的光粒，有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青年坐在書桌前，烏木般的長發(fā)被隨意扎成一束垂落在身后，對方手里拿著一支羽毛筆，看起來像是在書寫什么東西。

    “我打擾到您工作了嗎？老師？”青木言扶著門框，表情有些疑惑。

    疑惑對方居然會工作。

    按照以往，對方現(xiàn)在這個時間點大概是在書房里睡午覺，或者站在窗邊一邊欣賞花園一邊喝下午茶才對。

    “沒有，只不過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跟小青木你比起來不值一提?！庇旯畔率掷锏墓P，目光在對方身上掃視了一圈，“我聽戈蒂耶說你傷的很重？”

    “已經(jīng)找治愈系異能者全部治好了。”青木言表情平靜，目光掠過對方看向了桌面上的信件。

    他眉頭微皺，像是想到了什么，“是「全知之眼」？”

    “不，是「鐘塔侍從」?！庇旯恢皇种г谧烂嫔蠐沃橆a，那雙漂亮剔透宛如天空般的青藍色眼眸里閃過一絲厭煩，“他們發(fā)來了邀請函，大概是想跟我們合作一塊弄到「全知之眼」的試驗品進行研究?！?/br>
    “您想拒絕？”青木言會意了對方的意思。

    “因為這件事很麻煩?！庇旯蛑?，表情有些不悅，“北美現(xiàn)在疑似研究出了超越異能體系的力量，這讓歐洲很多勢力都坐不住了，畢竟歐洲現(xiàn)在在聯(lián)合研究能夠大范圍讓異能無效化的武器，如果「全知之眼」真的研究出來了，那就意味著我們的研究心血全部無效，而且……我不信任「鐘塔侍從」，阿加莎很聰明也很狡猾，她總是會在最后當獵手?！?/br>
    “但是如果放任不管的話，我們會處于被動?！鼻嗄狙灾饾u理解了對方的顧慮。

    雨果就是被這件事困擾了一上午，否則他現(xiàn)在肯定已經(jīng)睡午覺了。

    “「全知之眼」的試驗品確實是超越異能體系的力量，但是副作用也很大，祂會對人的精神造成影響?！鼻嗄狙运妓髦鷮Ψ秸f道：“越瘋狂獲得的力量就會越強——以我目前得到的這版試驗品是這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