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果戈里像是沒能忍住一樣大笑出聲,在笑了一會兒后逐漸平息,“你不打算說些什么嗎?畢竟我自認(rèn)為跟你相處還算愉快。” “說些什么呢?”青木言眼眸無焦距地望著天花板上的裂紋,“你不是在我發(fā)出那樣的邀請之后,就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什么嗎?即使知道那樣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但最后你依舊來找我了不是嗎?為什么會這樣選擇?是因為你覺得有趣所以暫時打發(fā)時間也不是不可以,對吧?” 答案并不是這個,他們都心知肚明,只不過把真實的答案說出來似乎過于傷人,雖然現(xiàn)在說的也不遑多讓。 果戈里沉默著沒有說話,像是在思索什么一樣,青木言也看不見對方的表情,因此只能依照著線索一點點去推測。 半晌,果戈里開口了,語氣聽不出情緒,仍舊帶著他一貫說話時會使用的夸張語調(diào)和刻意的情緒,“那么——你是承認(rèn)自己在‘自由’上欺騙了我嗎?我親愛的小青木?你嘴里真的沒有一句真話呢?!?/br> 故作悲傷的嗓音里裹挾著危險與殺意。 青木言很清楚對方的言下之意。 “那你來取吧。” 青木言超乎想象的干脆,這份干脆甚至險些讓果戈里以為現(xiàn)在又在對方的畫中,但他很清楚這里是現(xiàn)實。 反正按照計劃中的演算,無論如何都會出現(xiàn)這種事,所以青木言覺得抗拒也沒有用。 果戈里微微愣了一瞬間,唇邊的笑容變得意味不明。 “那太好啦,我還以為你依舊會用謊言來推脫呢,原本都想好到時候把你舌頭也取走?!?/br> 青木言感覺身上一沉,果戈里坐在了自己身上,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把手術(shù)刀,樣子熟悉的無比,跟之前第一次對方選得道具一模一樣。 雖然嘴上說的那么干脆,但在看見那寒光鋒利的刀片時,青木言還是忍不住想要退縮。 “那個……” 果戈里詢問的視線看了過來,里面的危險神色近乎化為實質(zhì)。 “嗯……”青木言大腦亂七八糟,最后無力地說道:“它消毒了嗎?到時候會不會感染?” “唔,你提醒我了?!惫昀锫冻隽怂妓鞯谋砬椋麖亩放窭镉帜贸隽艘黄烤凭?,瓶口太小手術(shù)刀放不進(jìn)去,干脆直接倒了出來。 青木言倒吸一口涼氣,對方并不是對著地板倒的,而是直接在他身上就這么往手術(shù)刀上倒了。 他懷疑這個舉動可能有幾分報復(fù)心在里面,也許是他接二連三的謊言真的讓對方失望了。 冰冷的酒精落在身上打濕了頸脖往下的地方,雪白的襯衣貼合在蒼白的皮膚上,伴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青木言看不見果戈里的表情,但他能察覺到對方的視線像是鋒利的手術(shù)刀剖過自己身上的地方,從眼睛到唇,從下顎到頸脖,再到自己被打濕了的鎖骨和胸前。 滿懷惡意與破壞欲。 果戈里用青木言的領(lǐng)子擦了擦手術(shù)刀上多余的酒精,雖然青木言看不見,但通過想象力與感覺也能察覺到手術(shù)刀的位置,這種看不見具體的情況是最恐怖的,他呼吸不動聲色地停滯了一瞬間。 他還是挺怕對方突然不可控,一刀把他在這里殺了。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正在暗中監(jiān)視的費奧多爾也不會坐視不理,但是后者畢竟身體素質(zhì)擺在那里,如果真的發(fā)生這種事,費奧多爾似乎也攔不住果戈里。 果戈里感覺到身下的人似乎悄悄繃緊了身體,他手術(shù)刀在一次翻轉(zhuǎn)時擦著對方鎖骨而過,用的是刀背,而那個少年被拷在床頭的手卻悄然握緊了,像是在忍耐什么一樣 。 “好啦——現(xiàn)在已經(jīng)滿足觀眾的要求消毒了哦,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呃……”青木言絞盡腦汁,最后發(fā)現(xiàn)能夠繼續(xù)合理拖延的借口一個也沒有,他無力地說道:“沒有了?!?/br> 果戈里似十分興奮激動般,聲音帶著細(xì)微的顫抖,“那就開始吧?!?/br> 略有些粗糙的手套從下顎往上摸去,青木言沒能忍住再次看了一眼那把手術(shù)刀。 果戈里像是終于確認(rèn)了什么一樣,貼近青木言耳邊輕聲說道,“你果然有尖銳物品恐懼癥吧?” “如果有的話,可以不挖嗎?”青木言扭過頭想要躲開對方的觸碰,然而這個動作很快被固定住了。 對方含笑拒絕,“不行——友情提醒!你最好不要亂動,否則到時候可是會傷到其他地方的,說不準(zhǔn)會在臉上留疤哦?!?/br> 果戈里的力氣很大,強硬地把青木言眼睛分開,脆弱的眼球遭遇冷空氣分泌出晶瑩的液體,被包裹著的霧霾藍(lán)更加漂亮了,就像是深夜的星星,不為人知之處的絕美寶石。 “有麻藥嗎?我還是挺怕痛的。”青木言蒼白地笑了笑提出了一個沒有用的要求。 “有沒有呢?答案是很遺憾,沒有呢——” 青木言張口還想在說什么,但是果戈里絲毫不給對方機會,手術(shù)刀一瞬間扎進(jìn)了眼眶,原本想要說的話在尖銳熟悉的痛楚之下化為了一聲沒能抑制住的泣音。 “嗚嗯——” 青木言老師是法蘭西貴族,青木言同樣也擁有著貴族骨子里的驕傲和自負(fù)。 身下的少年開始本能地掙扎,果戈里把對方壓的很死,半點沒影響到他的動作,對方被拷在床頭的雙手緊緊握拳,金屬相撞的聲音不絕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