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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guī)蚺芑貋砹?第144節(jié)

    *

    岑硯忽然發(fā)作,這頓飯自然是吃不上了。

    知州和總督離開的時(shí)候,面色精彩,估計(jì)如何也想不到,岑硯是這種強(qiáng)橫做派。

    又都說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但岑硯是帶著兵來的,一個(gè)個(gè)都是拿人的好手,再扯上張大旗,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了,知州和總督拜別后,袖子一甩便離去了。

    那小官和知府自然是往官府里押。

    都有官身,錄了口供便可放過。

    但這畫舫上的人,岑硯倒是點(diǎn)了幾個(gè),“那個(gè)青衣男子,這一屋子鶯鶯燕燕,都提回去先拘著,把畫舫上的人做個(gè)記錄,連夜搜一遍船,看能不能找出些什么?!?/br>
    郝三領(lǐng)命。

    岑硯這個(gè)時(shí)候看向李央,李央:“?”

    岑硯這才慢條斯理地問起原由道:“做什么到這種地方來?想找線索?”

    李央點(diǎn)頭:“瞧著奢華非常,還在想該用什么由頭查,不曾想王爺也跟著來了,一舉拿下了這艘畫舫,屬實(shí)厲害?!?/br>
    莊冬卿:“……”

    岑硯笑,皮笑rou不笑,“行,那今晚你就留這兒,連夜查下這艘畫舫吧?!?/br>
    李央:“???連夜?”

    “對(duì),能開這種畫舫,上面的人見到官員還面不改色,肯定背靠當(dāng)?shù)氐氖雷宕蠹?,我們又是外來的,你拖到明天查,指不定就被人找個(gè)什么借口,打斷了。要查就要快。”

    李央愣了愣,下意識(shí)道:“可我還沒用飯呢……”

    岑硯:“我一會(huì)兒讓柳七給你送,你去吧?!?/br>
    李央:“?”

    莊冬卿目不忍睹,默默低了低頭。

    岑硯:“不愿意?”

    李央:“不不不,我就是……”

    “那行,去吧,我回府了?!?/br>
    李央:“?”

    就總覺得哪里不太對(duì)勁的樣子。

    李卓在邊上,“嘖?!?/br>
    岑硯走了兩步,頓了頓,往后瞧了一眼,心存愧疚的莊冬卿立馬跟了上去,不再試圖落后兩步,趁機(jī)安慰李央兩句,絕了與他說話的念頭。

    等王府一行人走遠(yuǎn),李卓搖著扇子道:“看來岑硯很厭惡男風(fēng)啊?!?/br>
    莫名要連夜搜查的李央完全是懵的:“有嗎?”

    “他生氣了,你沒瞧出來?”

    “?。?!”

    “……”李卓嫌棄地看了一眼自家六弟,一言難盡地?fù)u著扇子走了。

    走出去沒多遠(yuǎn),不知為何,總是想到岑硯的那個(gè)眼神,李卓有些忘不掉。

    怎么說呢,那一眼就,非常的像個(gè)正常人。

    是的,雖然聽起來奇怪,但李卓知道某種程度上,岑硯和他算是同類,瘋起來誰都可以不在乎那種,故而,那一眼就很有意思了。

    “瞧著也不像啊,我看那少年跳舞的時(shí)候,岑硯也沒什么反應(yīng)。”

    李卓喃喃自語。

    驀的一頓,李卓歪了歪頭,看向自己的幕僚道:“我怎么隱約記得,岑硯有些潔癖來著?”

    幕僚哪里知道這些消息,訥訥不語。

    當(dāng)然,李卓也不是要找個(gè)人討論。

    扇子收束,心念電轉(zhuǎn)地站了一陣,李卓喃喃,用只有一個(gè)人能聽見的聲音道:“難道,那壺酒還真被岑硯喝了?”

    *

    上了馬車,岑硯的臉就垮了下來,莊冬卿垂著頭,不敢說話。

    中途柳七想摻茶,莊冬卿連忙搶過了柳七手上的活計(jì),諂媚地給岑硯摻滿了一杯,放他面前。

    可惜岑硯只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并不取用。

    莊冬卿:“……”

    柳七感覺到氣氛不對(duì)勁,借故下車騎馬去了。

    等馬車上只剩兩人,空氣又僵住了。

    莊冬卿左手疊右手,不敢在岑硯面前去摳(過往岑硯總是會(huì)阻止他這個(gè)小動(dòng)作),半晌,試探著,將茶杯往岑硯面前討好地推進(jìn)了少許,小聲道:“喝水?”

    換回冷冷的一聲,“不渴?!?/br>
    “……”

    莊冬卿右手又去握左手。

    “還……生氣嗎?”

    岑硯只看了莊冬卿一眼。

    莊冬卿從對(duì)方的眼神中懂了,生氣,還很生氣。

    莊冬卿左手往上放,又去抓右手腕。

    岑硯垂目。

    陰影蓋過了那淺色的眼珠,一時(shí)間更顯得面無表情。

    等車輪骨碌碌走了一陣,莊冬卿才開口道:“我不是有意的?!?/br>
    岑硯也沒有完全不理他的意思,他說了,岑硯還條理清晰地回他。

    “知道。不然我們現(xiàn)在就不在這兒了。”

    “……”

    莊冬卿心道一聲李央害人,硬著頭皮再次狡辯:“被李央拖過去的時(shí)候,我腦子還沒轉(zhuǎn)過來……”

    岑硯:“讓六?;貋韴?bào)信的時(shí)候,也沒有轉(zhuǎn)過彎來?”

    救命!

    人為什么要這么有邏輯!

    他不答,岑硯還不放過:“嗯?”

    莊冬卿低頭,沮喪嘟囔:“那個(gè)時(shí)候知道了……”

    岑硯:“但還是上了船?”

    “不是,畢竟,就,”莊冬卿糾結(jié)道,“都拖到那兒了,我又不知道李央怎么想的,再怎么說他都是皇子吧,我、我也不能夠……當(dāng)著外人下他面子吧?!”

    岑硯笑了聲。

    不算皮笑rou不笑,也不是冷笑,但總是帶著些嘲弄意味,很短促。

    岑硯低聲道:“他的面子比我的喜怒重要?!?/br>
    “?”

    莊冬卿雙目圓睜,這不能這樣比較吧?

    莊冬卿瞪了會(huì)兒岑硯,見他并不言語,有些搞不懂狀況地解釋道,“你知道我不是這樣想的!”

    “不是,就……”

    瞧著岑硯不動(dòng)如山的表情,腦海中有什么劃過,莊冬卿:“就有這么生氣嗎?!”

    他們也不是剛在一起了。

    岑硯也不是不知道莊冬卿的性格如何。

    既如此,還要故意這樣說,那就只能是在講氣話了。

    岑硯默了默,也不否認(rèn):“開始沒有?!?/br>
    “說著說著就有了?!?/br>
    莊冬卿:“哈?”

    岑硯抬眼凝了莊冬卿一瞬,那一眼的情緒莊冬卿沒讀出來,只感覺很復(fù)雜。

    視線一觸即分,眼睫于下一刻又垂落,密密的擋住了眼瞳。

    “你知道我站在門外,剛看見的時(shí)候,想干什么嗎?”

    莊冬卿有些不安:“什么?”

    岑硯:“想拔劍?!?/br>
    “……”

    莊冬卿有些被震到了。

    其實(shí)岑硯口吻并不激烈,甚至稱得上平靜,但莊冬卿就是知道,岑硯說的是真的。

    “也、也不至于吧?”

    察覺到了岑硯狀態(tài)的不對(duì),莊冬卿伸手按住了岑硯的手背,岑硯瞥了眼,沒有拒絕,卻也沒有回握住莊冬卿。

    只是又開口道,“你知道嗎,這種地方的人,最會(huì)察言觀色?!?/br>
    莊冬卿這下是真的茫然:“所以?”

    “你有沒有想過,你們一同入內(nèi),那個(gè)官員是引導(dǎo),李央是皇子身份,為何那個(gè)少年獨(dú)獨(dú)要在你面前跳?他難道不知道李央身份更高?”

    這當(dāng)然不可能。

    那個(gè)小官介紹過他們的身份。

    后知后覺意識(shí)到其中關(guān)竅,莊冬卿張嘴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