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給他畫的大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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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后回來的周嗣宗帶著一身不屬于他的血。 他洗了澡后,便提出今天要離開這里。 喬休爾打開車門,發(fā)現(xiàn)后排被子彈堆滿了,看到座椅上的炸彈臉都白了,一旁還放著叁把手槍,一把機關槍。 “別碰那些東西?!敝芩米诙谕辏瑢⑵菖翁幢нM副駕。 喬休爾和后排的那些武器坐在一起,嚇得整個人縮到車門和座椅之間的縫隙里,哆哆嗦嗦問他: “我們?nèi)ツ陌???/br> “港口?!?/br> 周嗣宗對戚盼檀道:“你現(xiàn)在只能跟我羅馬尼亞,沒別的選擇,如果你不想再被他們抓走一次的話。” 戚盼檀手肘撐在車窗,無所謂地支著頭。 “我只有一個條件,我要去俄羅斯,你能把我平安送到那里吧?” 周嗣宗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這種動作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為什么去俄羅斯?” “不想回國啊?!?/br> 戚盼檀笑著將左手攀上他的肩膀,也不顧他還在開車,就把身子貼上去,朝著他敏感的耳朵吹氣低語: “而且,你這么神通廣大,無論我在哪都會找到我,想我了就來看我,我在那里給你準備一個小家,覺得累了就來陪我,等你忙完了手上的工作,我們就在一起過些甜蜜日子?!?/br> 這就是戚盼檀給他畫的大餅。 周嗣宗喉結上下移動。 這反應無非是心動,戚盼檀彎了眉梢,纖細的左臂緊環(huán)住他的脖子,指尖輕輕抓撓,對著他的脖子瘙癢,唇貼在他的耳垂要親不親的距離,呼吸沒有一絲多余的浪費,全部喘進了他的耳朵。 “你不覺得異國戀很浪漫嗎?距離越遠,越能增進彼此的情感,想想看,隔著幾千公里遠的地方,還有個人心心念念惦記著你,是不是對生活很有盼頭?” 從沒經(jīng)歷過感情的周嗣宗,別說是異地戀了,連談戀愛都沒體驗過,戚盼檀的這番話徹底讓他心跳亂了,他把方向盤攥得緊緊的,試圖壓制住洶涌澎湃的感情。 他無意識地咽了口水,心臟猛烈地撞擊著胸腔,幾乎要躍出身體,能感覺到血液在體內(nèi)加速流動,伴隨著一種難以名狀的緊張和期待。 小臂蜿蜒起伏的傾盡,藏不出他火山噴發(fā)式的情愫。 “坐好,讓我開車?!?/br> 周嗣宗壓著嗓音,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沉穩(wěn),但越是低沉,越顯得他刻意。 車子停在距離港口不遠處的公園停車場,車子熄火后,周嗣宗解開安全帶,摟住戚盼檀的脖子一把將她拽過來,魯莽的野狗,生澀磕碰上她的唇齒,侵犯進她的口腔。 喬休爾大腦瞬間宕機。 戚盼檀抓著周嗣宗的頭發(fā)拉扯,強迫和他分開,他仰著頭,眼神里是炙熱的烈火,顯然是個犟種的狗,一旦她松手準要重新?lián)渖蟻怼?/br> “你當喬休爾不是人嗎!” 被點到名的人虎軀一震,竟分不清這句話是不是在罵自己。 周嗣宗眼神里露出不甘心的怨恨。 戚盼檀第一次看到他這副表情,曾經(jīng)周嗣宗的眼里只有兩種狀態(tài),一是狂妄自傲,二是喪心病狂。 大概是破雛,順帶著也把他的腦子也給整開竅了。 碼頭晚上的安保會比白天松懈,一直等到凌晨,周嗣宗才開始下手。 他將一把手槍裝載好子彈給了戚盼檀,剩下的兩把放在腰后,另一把狙擊槍則背在身后。 周嗣宗趴在公園內(nèi)的一塊礁石上,用狙擊槍爆頭了沿海的幾名守衛(wèi),戚盼檀開車接到他,然后一腳油門沖向沙灘,直逼一艘??吭诎哆叺木扌拓涊?。 輪船上裝載滿貨物,由于碼頭封鎖,遲遲無法啟動,所以周嗣宗斷定這艘貨輪的油箱也是滿的。 戚盼檀駕駛著汽車,周嗣宗準確無誤射擊著前方的守衛(wèi),喬休爾不停給他遞著子彈,黑夜中他的視覺能力根本不在話下,幾乎是走一路殺一路。 周嗣宗的行動風格一向飛揚跋扈,有這樣的自信全要歸結于他所當無敵的槍法。 凌晨一點,靳蕭玉在酒店房間焦慮地等待著電話,他的手指不斷敲擊桌面,清脆的噠噠聲讓屠英彥聽得心慌意亂。 終于,半個小時后,電話響了。 靳蕭玉立刻接通放在耳邊:“說?!?/br> “結果出來了,這份DNA檢測報告,跟您在國內(nèi)用毛發(fā)檢測出來的DNA數(shù)據(jù)一致,確認是戚小姐?!?/br> 聽到這個消息,他的血液幾乎是瞬間沸騰。 這一刻靳蕭玉無法抑制手指肌rou的顫抖。 戚盼檀在去阿塞拜疆的第二年徹底與他失聯(lián),他用過大海撈針的方法,派人拿著照片一一去比對尋找她,但無論他怎么努力都無法找到她。 沒想到四年后的今天,竟能用這種方式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 “給我找!給我找!”靳蕭玉失控地起身怒吼,額頭青筋暴起,指關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屠英彥嚇到了,他從未見過情緒一向冷靜沉著的靳蕭玉,居然會露出這種癲狂的狀態(tài)。 根本與周嗣宗那個殺人如麻的瘋子如出一轍。 “靳董……我們收到碼頭的軍方來電,一艘貨輪被人劫持控制了,現(xiàn)場死了很多人,初步判斷是周嗣宗。” “cao!”靳蕭玉幾乎要嚼齒穿齦,拿起手邊的車鑰匙大步往外沖:“我現(xiàn)在去碼頭!想辦法把他們給我攔截下來!” 戚盼檀在貨船的駕駛艙中盯著自動巡航的方向,喬休爾坐在她身旁,把頭枕在她肩膀上。 “起來!這樣真的很像我是你媽?!逼菖翁磳χ芩米谡f過的那句話耿耿于懷。 喬休爾小聲道:“對不起。” 戚盼檀知道他不是在為把頭枕在她的肩膀上而道歉。 “你對不起我什么?” “我不該隨便撮合你和戴里斯……” 喬休爾發(fā)現(xiàn)戚盼檀對待感情隨性的態(tài)度,她可以在情感方面做到自由,不局限于把自己困在哪個男人的身邊,就像在車上隨隨便便哄騙著周嗣宗。 而他只是以為能給她帶來幸福,就強硬地撮合她跟戴里斯在一塊,這樣并不尊重她。 “我不在乎你撮沒撮合,就算你一直撮合,我還會堅持我自己的想法,你沒那么容易說服我?!?/br> “但我還是覺得,我得跟你道歉?!?/br> 戚盼檀揉了揉他的腦袋,很是欣慰:“長大不少?!?/br> 喬休爾又想把腦袋往她肩膀上枕,戚盼檀意識到,自己所做的行為其實一直把他當小孩,所以才會讓他不知不覺對她產(chǎn)生依賴。 戚盼檀把他的腦袋給推開。 “喬休爾,等我們到俄羅斯,我就給你買機票讓你回國?!?/br> “我不要!” 她不管他說什么,都依然堅持這個決策:“你回去,然后去找你的父母,等你什么時候有能力,自己出錢買一張機票,再來找我,你現(xiàn)在這副狀態(tài)我不喜歡,我更喜歡成熟一點的你?!?/br> 喬休爾輕聲問:“那我成熟了,我是不是就能一直跟你生活在一起了?” 戚盼檀笑了笑:“是?!?/br> 等他成熟了,他就不會再有這個想法了。 “戚盼檀!” “戚盼檀!戚盼檀!” 靳蕭玉推開車門朝著碼頭瘋跑,他步伐急促狂亂,拼盡全力地試圖追上那已經(jīng)離開港口的貨船。 靳蕭玉撕心裂肺吼著她的名字,急切又絕望地眼睜睜看著她離開,試圖再大聲一點呼喊,就能被她聽到,他不相信戚盼檀聽到他的聲音會沒有任何反應。 海浪猛烈地拍打著碼頭,將他的聲音淹沒在渾濁的浪濤之中,一聲又一聲地嘶吼如煙消云散。 “戚盼檀!” 喉嚨深處傳來一陣刺痛,他撕裂了顫抖的聲帶,伴隨著一陣刺鼻的血腥味,從喉管里涌上來一股guntang的鮮血。 周嗣宗對周圍靠近的船只投擲了幾枚炸彈,那些煩人的蒼蠅被解決干凈,他趴在貨船集裝箱頂部,準備收槍離開,模糊中看到碼頭上有什么人在朝這邊又喊又跑。 他不以為然地嗤笑,認為是屠英彥,那個被他斷了只腳的瘋子。 周嗣宗從甲板匆匆往駕駛艙里趕,按照貨船的航行速度,至少兩天才能抵達羅馬尼亞,在這期間,他還有件極為重要的事要辦。 ———————— 辦什么,辦檀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