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方唐安靜了半晌,說,“不行,我先和你回去。” “知道了。我會陪你回國的,但不是現(xiàn)在。” “我說的就是現(xiàn)在?!?/br> 魏承銘被他噎了一下,無奈地笑出聲,語氣染上了不自知的寵溺,事已至此,自然是方唐說什么就是什么了,但依舊轉(zhuǎn)著彎說,“你不怕科倫坡生你的氣?被自己的學生放鴿子。嗯,這是第二次了?!?/br> 方唐一想也有些頭疼,干脆整個身體的重量都移了過去,“我會和老師好好解釋的。你讓我和你回去嘛,我能幫你,很多事我不在不行的不是嗎,上一次傳喚我就沒有去,悅悅姐和我說人家給我記了過呢,再缺席就是蔑視法庭……” 魏承銘拿他沒辦法,只是將撒嬌耍賴的omega像挪一塊蛋糕似的放回床上,在床頭柜里抽出一份文件,遞給不明就以的方唐。 “看過之后再重新考慮一下?!彼f,“科倫坡比你想的還要更嚴苛一些?!?/br> “這是什么?” 方唐好奇地接過來,翻了幾頁,臉上的表情有些凝固,他微微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上面的內(nèi)容,好一會兒,才抬起頭,和那個男人對上目光。 魏承銘的信息素包容又融合,在面對他時候更是收斂成面目全非的模樣,除了溫柔還是溫柔,他笑著說,“是給你的?!?/br> 方唐沒想到。 他沒想到,魏承銘早已為他準備好了一切。 一個新的高端品牌,需要有合適的面對大眾的啟蒙方式,需要十年規(guī)劃,需要從一開始就準備好合作的對象,像織一面細密的網(wǎng)那樣去布展方向,要在作品面試后選擇與主理人深度契合的設(shè)計師。推進發(fā)展要在世界各地擁有自己的設(shè)工廠,魏承銘連址都給他選好了,厚如一本季刊似的任務(wù)書,全部都是他為方唐營做好的一切。 方唐愣愣地看著他,喉嚨和心都在發(fā)癢。 “這是我替你做的規(guī)劃,一共三份,這是其中我認為最適合你經(jīng)營生態(tài)的一份,這里,結(jié)合從前幾年開始我一直觀察出的……” “前年?”方唐抱緊了手里的案本,“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做這個的?前幾年,你……你怎么知道我在爭取名額?不對,你怎么就知道……” 如此詳細的、針對方唐一切優(yōu)勢與短板來進行設(shè)計的品牌培育和商務(wù)企劃,沒有個三四年年怎么可能籌備的出來。 他沒有細看,方唐現(xiàn)在有更加迫切想要追問的答案,但只憑方才粗略掃過的那幾眼就能看出來,他捧著一本男人無數(shù)個日夜心血細細琢磨思量過后的最優(yōu)解,細節(jié)到每一處角落,在合適的范圍給他挑剔出無數(shù)選擇,到最后他要cao心的似乎就是只是糾結(jié)過后打個鉤就是了,包含的重量讓方唐幾乎要抱不住它。 他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做這件事的,又是憑什么就能確信…… 方唐情緒有些激動,失聲道,“你怎么就能篤定我會通過面試,萬一我沒有呢?這些東西你打算怎么辦,不是白做了嗎?” 魏承銘看著他,沒有回答方唐問題,只是低聲說,“我希望,你可以再思慮一下是否要回去的問題,我了解科倫坡,有些事情他看上去無所謂,但其實不行?!?/br> 方唐這才緩緩回過神,想起他將企劃拿出來的目的。除了讓他冷靜,還有就是提醒他,這件事的重要性。 “魏承銘,”方唐聲音有些顫抖,“這幾年里,你一直……” “嗯?!彼约阂灿X得這樣不太光彩,“我一直在看著你。但還是錯過很多,”他想起安杰告訴自己關(guān)于方唐他目光之外的一切,“雖然知道科倫坡很看好你,但我還是很怕出什么錯漏,你忽然回國這件事,對你的老師來說,影響要比你想象的大?!?/br> “那個時候,我記得是安杰幫我拖住的……等等,”方唐頓了頓,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起頭,看著他,“是你?” 魏承銘沒有說話,而是俯下身體,壓住了方唐,他低頭看著自己的omega,隱隱流露出來一些藏了很久的、被他自己藏得很好的東西,是一種強橫的,微微有些扭曲過分的控制欲。 方唐從未覺得能在這個男人身上感受到類似偏執(zhí)的氣質(zhì),但如今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在他的包容和刻意隱藏下,遲鈍得過了頭。 “是你去找老師的?”方唐忍不住往深了想,“之前那個,第一輪面試因為吸毒被舉報遣返的,因此才空出一個名額……舉報給學校的人,也是你?” 魏承銘深深地看著他,忽然低聲笑了,“方唐?!?/br> 他也沒有解釋什么,也沒有問自己這番舉動方唐對此有何感想:這些從未要求卻自顧自一股腦兒塞過去的東西,幾乎等同于他控制欲的子集。 他知道方唐怎么想,聞都能聞出來,為什么要問。 方唐久久地看著他,心情反而愈發(fā)平靜。 還真是契合。 無論是誰都會被嚇跑的吧,但為什么他反而會覺得安全。 他為自己謀劃,花心思在暗地里處理的麻煩,對自己再不加任何掩飾的心欲。 老派而傳統(tǒng)的,那種alpha掌控著對omega所屬權(quán)的掌控欲,藏在道貌盎然的皮膚下,還是最純粹的牽引。 本該覺得焦慮的一切,如今接收起來,方唐絲毫不覺得負擔,反而理所當然極了。在被俯視著,但卻不覺得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