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舒權(quán)靠在曹瑞肩膀上嘟嘟囔囔，賴總問曹瑞：“你們怎么回去？叫車了嗎？”

    曹瑞回答：“謝謝賴總關(guān)心。我已經(jīng)打了電話給司機，會來接我們的?！?/br>
    賴總點點頭，用慈愛的眼神看著趙舒權(quán)：“真好啊，總算是有著落了。怎么會有人快三十歲了還沒談過一次戀愛。你不知道圈里多少人覺得他是裝純，實際上個玩得特別狠的變態(tài)，哈哈哈?！?/br>
    曹瑞微笑：“他不是變態(tài)，只是有點傻氣在身上。”

    賴總慈愛的目光轉(zhuǎn)向了曹瑞：“你本人比我在照片視頻上看到的更有氣質(zhì)，小趙眼光確實好。我看的出來，他很喜歡你。作為他的朋友，希望你好好照顧他?！?/br>
    曹瑞微笑著，卻沒有回答。對方大約也知道自己多事了，并未糾纏。

    趙舒權(quán)突然低聲說了句“去廁所”，隨即開始躁動不安。賴總趕緊叫來酒吧服務(wù)生，幫著曹瑞一起把趙舒權(quán)扶進(jìn)衛(wèi)生間。

    服務(wù)生看起來很有經(jīng)驗，徑直把趙舒權(quán)扶進(jìn)隔間，打開馬桶蓋。果然，趙舒權(quán)趴在馬桶上就開始嘔吐。

    服務(wù)生表示照顧醉酒的客人也是他們的工作，請曹瑞在外面等候。曹瑞也確實受不了隔間里的那個味道，從善如流地退了出來，在洗手臺遇到了剛才坐在郭總腿上的那個男孩。

    男孩也喝了不少酒，醉意明顯，眼妝有點糊了，唇膏更是被抹得亂七八糟，正在對著鏡子補妝。

    曹瑞感到男孩的視線透過鏡子盯著自己，也沒在意，打開水龍頭洗手，忽然聽男孩開口問自己：“你真是趙總的男朋友？”

    他關(guān)上水龍頭，抬起頭看向?qū)Ψ剑骸笆遣皇钦娴?，過幾天你就知道了。有什么問題嗎？”

    男孩沒有馬上回答，盯著他的臉看了一陣，笑了一聲：“運氣真好，能被他看上?！?/br>
    曹瑞心里覺得有點好笑，表情仍是淡淡地，問道：“怎么，你該不會也想被他看上吧？”

    男孩聳聳肩：“哪兒敢啊。就是羨慕羨慕你。趙總也算是我們這的常客了，我還頭一次見到他跟人膩歪在一起的。我們這邊做酒水的都知道，想拿小費就離趙總遠(yuǎn)點，他不僅不吃這一套，反而會黑臉?！?/br>
    男孩扭頭打量著曹瑞：“不過你確實長得好看，難怪能吃這碗飯?！?/br>
    曹瑞冷冷淡淡地微笑，問男孩：“你怎么還補妝？不下班么？”

    男孩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咂了咂嘴：“陪郭總出去吃宵夜。你……也是吧？趙總喝成這樣，還行么？”

    曹瑞淡淡回答：“我們回家，讓管家做點暖胃醒酒的東西?！?/br>
    剎那間，男孩的表情明顯摻雜了羨慕和嫉妒，深深看了看曹瑞，沒再跟他多說，匆匆補完妝之后離開了。

    隔間那邊傳來服務(wù)生提醒趙舒權(quán)注意安全，曹瑞回頭看到趙舒權(quán)東倒西歪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邊走邊朝自己伸手嘟囔著“瑞兒、瑞兒別走、我來了”。

    真是不叫人省心。曹瑞想著，迎上去幾步，拽著趙舒權(quán)的胳膊把人拖到洗手臺前：“洗手、洗臉、漱口?！?/br>
    男人一句話都沒說，打開水龍頭開始稀里嘩啦一頓狂洗，因為醉酒導(dǎo)致動作不受控制，弄得水花四濺。洗手臺和鏡子還有他自己身上，濺得到處都是水。

    曹瑞嫌棄地看了兩眼，扭頭對上服務(wù)生驚訝的眼神。他想了想，讓對方打開手機收款碼，給了不菲的小費。

    “麻煩幫我把他洗干凈。我不喜歡他身上有味道?！?/br>
    他說完干脆走出衛(wèi)生間，站在外面等，恰巧看到郭總摟著小男伴的腰一塊走出酒吧。小男伴看起來像是掛在郭總身上一樣，滿臉興高采烈的模樣。

    賴總迎面走過來，問曹瑞：“小趙呢？還好吧？”

    “吐過了，正在洗手?！辈苋鹗疽饬碎T口的方向，“郭總……還要帶人出去吃宵夜？好胃口啊?！?/br>
    賴總看了一眼，笑了一聲：“吃宵夜只是個說辭，實際上就是出臺。郭總跟那個男孩有段時間了。他就喜歡這種長得嫩的漂亮小男生?！?/br>
    “出臺……”曹瑞沒聽過這個詞，想了想問道：“就是陪睡嗎？”

    賴總有點尷尬地笑了兩聲，進(jìn)了衛(wèi)生間。曹瑞隨即聽到他詢問趙舒權(quán)的狀況，叮囑服務(wù)生好好照顧人。

    片刻之后，服務(wù)生扶著趙舒權(quán)出來。趙舒權(quán)雖然看起來清醒了一些，腳步仍然不穩(wěn)。曹瑞就叫服務(wù)生把他扶到酒吧門口，交給趕來的保鏢。

    正在他猶豫自己是該跟著一起回趙舒權(quán)的公寓還是單獨打車回醫(yī)學(xué)中心，被保鏢塞進(jìn)車?yán)锏内w舒權(quán)掙扎著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瑞兒……”

    趙舒權(quán)的聲音帶著底氣不足的虛浮，眼神迷離而濕潤，就那么眼巴巴地看著曹瑞，想要又不敢直說的樣子讓曹瑞覺得自己像是在欺負(fù)他一樣。

    他又想起自己的“男朋友”人設(shè)，看了眼帶著女伴走出酒吧的賴總，彎腰上了車，吩咐司機：“開車。回家?！?/br>
    司機敬業(yè)地確認(rèn)：“曹少爺也跟老板一起回去嗎？”

    曹瑞胡亂“嗯”了一聲，胳膊被抓得更緊了。扭頭一看，趙舒權(quán)沖著自己嘿嘿傻樂，胸口和袖口大片的水漬還沒干，真像個傻子一樣。

    曹瑞咬牙嘀咕：“真想把你們老板直接送去傻子醫(yī)院！”

    司機和保鏢很有默契地裝作什么都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