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變成了陳維嘉,他也變回了前世那個夏侯舒權(quán)。 謀反得勝的陳維嘉一朝翻身,即將登頂至尊、君臨天下。 被拱上火堆的夏侯叔權(quán)面對帝王猜忌、部署擁戴、政敵緊逼的局面,在路口猶豫徘徊。 謝清允冷冷開口:“陳維嘉,朕等你很久了。是看守沒有把話帶到么?” 陳維嘉的聲音也是冷硬,沉默片刻,欠身略施一禮:“臣來遲,令陛下久侯。臣的下屬皆是行伍之人,舉止粗鄙,陛下見諒。不知陛下可曾用過晚膳?” 謝清允輕聲冷笑:“維嘉好生規(guī)矩,到如今,還紆尊降貴稱我一聲‘陛下’。你為何不任由他們將我殺死?亂兵殺我,你不過處死一兩個‘元兇’。留我活命,還要壞你名聲,豈不麻煩?” 陳維嘉垂首沉默許久,低聲長嘆:“允兒,我說過,我是不得已。” “別那么叫朕!”謝清允瞬間爆發(fā),劈頭一掌打在陳維嘉臉上,“不得已?你里應(yīng)外合起兵謀反,殺死所有朕能倚靠的人!滅掉裴氏、張氏滿門!你說你是不得已?。侩弈睦锾澊懔耍??沒有朕,你能有今日?” 陳維嘉沉默良久,緩緩抬頭,凝視著謝清允:“陛下對臣,從來只是利用,可曾有過半分真心實意?據(jù)臣所知,陛下打算將公主賜婚給臣之后,便以高位虛職換取臣的兵權(quán),將臣困在京城,留在陛下腳邊做一條拔了牙的狗。陛下果真以為臣一無所知?” 謝清允的表情露出瞬間的心虛,隨即強硬反駁:“胡說八道!朕為你賜婚,是想和你真正成為一家人!如今邊關(guān)安定,海內(nèi)升平,朕感念你多年征戰(zhàn)勞苦,想讓你留在京師享清福,竟是朕錯了不成?” “可我根本不想娶公主!我不想娶任何人!”陳維嘉怒吼一聲,嚇得謝清允臉上頓時血色全無。 趙舒權(quán)伸手將曹瑞攬入懷中,狠狠擁著,低聲自語:“我只要你,瑞兒……” 第43章 、誰敢打趙總的臉? 趙舒權(quán)緊緊抱著懷中溫暖而安靜身軀, 沉浸在一種失而復(fù)得卻又好似永遠(yuǎn)失去的情緒之中,泫然欲泣。 上一次像這樣擁抱這個人,還是在兩千年前。那時這人身患重病, 奄奄一息,正當(dāng)盛年卻散發(fā)出瀕臨死亡的沉沉暮氣。 秘術(shù)陣法發(fā)動時,他就是這樣緊擁著他,心想大不了就一起死了,若是能活, 他想跟他重來一次。 卻沒想到秘術(shù)的不可控讓他們遲了十年才相見,卻仍是以一種令人無奈的方式。 溫暖、年輕、散發(fā)著生命活力的身體輕輕掙動, 曹瑞小聲說:“趙先生,劇本上不是這么寫的?!?/br> 趙舒權(quán)幡然醒悟?!稌胰A戀》這個劇本對自己而言果然后勁太大。他“入戲”了。 “抱歉。抱歉曹瑞。讓我緩一下?!?/br> 他放開了人, 卻放不掉自己的心緒,別過臉不敢再去看曹瑞。思緒有些混亂。前世那些愛恨糾纏的記憶翻滾在腦海中。太陽xue一跳一跳地疼。 前世他何嘗沒有想過, 如同小說中的陳維嘉一般,如同歷史上無數(shù)的權(quán)臣一般, 架空皇帝、把持朝政、掌控后宮,將心愛的人變成深宮中的禁臠,只需要接受自己的呵護(hù)寵愛就好。 他最終沒有那么做,是不忍、也是不愿,更是因為在他們走到那一步之前,他的瑞兒身體先垮了。他若更進(jìn)一步, 只能得到一個沒有曹瑞的王朝。 他不要。 他只要曹瑞。 一只微涼的手撫上他的額頭, 曹瑞憂心的神情映入眼簾, 輕聲問他:“你怎么了, 趙先生?身體不舒服么?” 趙舒權(quán)沉默著,等待抽痛不已的神經(jīng)平復(fù)下來, 輕輕拉住曹瑞的手,低聲說:“沒事了。我……只是太入戲了。” 他看著曹瑞,理智慢慢回籠,思緒重新平穩(wěn)下來,將兩世的記憶壓回心底,重新做回那個進(jìn)退有度的天元傳媒總裁。 “抱歉,是我出錯了。劇本不是那么寫的,我知道。但是你演得太棒了,剛才那一下打得我好疼啊?!?/br> 曹瑞輕輕“啊”了一聲,神色尷尬,小手又往他臉上招呼:“對不起,我都忘了……是不是打得很重???” 趙舒權(quán)嘴里說著沒事,卻在被曹瑞觸碰臉頰時忍不住嘴角抽搐倒吸涼氣。那一巴掌清脆有聲,他覺得自己臉都被打腫了。 顯然,曹瑞也入戲了。前世他們兩人爭吵的時候,他曾經(jīng)也像這樣扇過自己一巴掌。 雖說只有一次,足夠讓自己疼了很久。 眼見曹瑞的愧疚中夾雜著一絲隱隱的心疼,趙舒權(quán)輕笑一聲再度拉開他的手:“沒事的,真的?;厝ビ帽鶋K敷一下,明天就看不出來了?!?/br> 曹瑞訕訕地縮回手:“真的很對不起。剛才我好像……也特別有感覺,不知道是不是跟你對戲的緣故。我好像完全把自己當(dāng)成了謝清允?!?/br> “我總比衣架有點用吧?”趙舒權(quán)笑著摸了摸曹瑞的頭發(fā),“不過你真的很厲害,完全超出我的預(yù)期。我都迫不及待想讓楊導(dǎo)看看你的試鏡有多么驚艷?!?/br> 少年的嘴角浮現(xiàn)出明顯的笑容:“趙先生也不差啊。尤其是最后那兩句臺詞,非常有爆發(fā)力。難怪趙先生能在六年的時間把天元從一個初創(chuàng)公司經(jīng)營成現(xiàn)在的規(guī)模?!?/br> 趙舒權(quán)有點意外:“怎么,你跟誰打聽過我的事?” 曹瑞微微一笑:“我想知道自己簽約的公司實力如何,不是理所當(dāng)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