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戀愛腦的世界做女帝 第6節(jié)
禁軍將領(lǐng)元石陸彎了彎腰,行了軍禮,拱手請罪道:“還請公主恕罪,就算是皇后娘娘鳳令,深夜宮門也不容通過,請公主回宮去,請陛下圣諭吧。” 他也不敢說別的,只是將沈玉耀往皇帝那邊引,不是他不給面子,實在是這宮門不能隨便開。 沈玉耀從馬車的暗格里掏出來瓜子,又擺放好茶水和糕點,身后拿軟墊墊好,將宮燈點燃掛到一旁的鉤子上,開始嗑瓜子了。 宮燈點亮,微微燭光從馬車中發(fā)出,將少女瘦弱的影子打在簾子上,能看到少女是端坐著的,但只能看到上身和頭,沈玉耀用手掰瓜子是看不見的。 里面確實只有一個人,元石陸放松了些,想著可能是哪個公主任性想出宮玩,沒有想太多。 “元統(tǒng)領(lǐng),皇后娘娘的令牌不能叫你讓步,你非要陛下的圣諭不可,是公然藐視鳳儀宮嗎?我們七公主想要出宮與曲將軍見一面,共同籌劃一個月后曲老夫人的八十壽辰,今日你攔住七公主的馬車,耽誤了曲老夫人大壽,回去后也不好交代吧?” 梅香慶幸自己晚上吃了兩大碗飯,不然這會兒還真沒力氣和禁軍打嘴仗。 元石陸沒想到這馬車中坐著的竟然是皇帝最疼愛的七公主,更沒想到這事兒和曲老夫人還有關(guān)系。 要是別的權(quán)貴,他才不管什么過壽不過壽呢,但是曲老夫人是他的外曾祖母。 真要是論起來,他和沈玉耀還是姨兄妹呢,他們的母親是親姐妹。 “這……末將不知竟是七公主大駕,驚擾七公主,還請七公主見諒。只是今日夜已深,宮城外亦有夜禁,公主不如明日再出宮到曲府商議大壽之事?!?/br> 明日不是他當值,他就可以不管這件事了! 第7章 他覺得七公主會看在他們倆是實在親戚的份上,讓他能好好度過打工的一天。 但沈玉耀就是看在他是實在親戚的份上,才特意找過來的。 這要是個不認識的將領(lǐng),也許真的能反手就將她給告到皇帝那兒,雖然最后的目的就是驚動皇上,但皇上屬于最大的boss,總不能剛開始就直接上吧? “元統(tǒng)領(lǐng),本公主已經(jīng)與祖父商議好時辰,今日必須出宮,為了不為難你,本公主還特意請來了鳳儀宮的令牌?!?/br> 沈玉耀一邊剝下瓜子皮,一邊跟外頭的元石陸說道。 元石陸聽著,臉上的笑都僵住了。 他的副將喬秋為難的皺了皺眉,前走半步為上司分憂解難。 “末將喬秋見過七公主,公主,您還是不要為難我等了,陛下有命,入夜后,宮門進出必須手持圣諭,即便是皇后娘娘的鳳令,也不行啊。” 之前是行的,不光是皇后的鳳令,太子東宮令牌也可以深夜出門,但這不是出了年宴上的事情嘛。 太子被皇上斥責禁足了。 “大膽!我看你們是瞧著我家七公主年幼,在此哄騙七公主,皇后娘娘乃是后宮之主,這后宮進出,皇后娘娘還管不了了?你口口聲聲說是陛下有命,那有詔書嗎?無詔之令,必定是在誆騙公主!” 梅香吃得多了,聲音底氣十足,鬧起來也是理直氣壯的。 就是內(nèi)容有點兒不講道理,像這種命令,一般都是口頭傳達,皇帝怎么可能為此真的去寫個詔書發(fā)下去。 寫完詔書那就等于明晃晃的打臉中宮和東宮,將他不喜太子皇后的事情擺在了明面上,而太子有失,和皇后又沒有關(guān)系,此事一旦成詔,就會傳到前朝,必定會讓言官們口誅筆伐一番。 當皇帝也不能肆意妄為??! 元石陸和喬秋就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這么后悔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歷過。 沈玉耀將白白胖胖的瓜子仁一個個送到嘴里,一口咬下,滿嘴噴香,她非常滿意的又捏了一把,繼續(xù)剝皮。 元石陸也不算特別委屈,他是太子一派的。 按理說,曲煙月有兒子,曲家一脈的人都應該天然站在三皇子身后,支持他才對,雖說太子之位之前穩(wěn)如泰山,曲煙月沒有爭太子位的意思,但是元家也該保持中立才對。 可元家非得和東宮一脈攀上關(guān)系,甚至想送元家女入宮,為太子妃。 太子正妃是不行了,但是良娣之位還能再想想。 誰讓太子此前沒有正妃也沒有孩子,不少人抱著能提前誕下皇孫,坐穩(wěn)未來國母之位的心思。 元家的野心也太大了,這么大的野心,總得叫他們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曲煙月還沒死呢。 曲家以及曲家關(guān)系親近的姻親,都該老老實實的跟著曲煙月走,想另起爐灶,腳踏兩條船?那就小心陰溝翻船! 元石陸之前沒想過沈玉耀會幫曲煙月,因為沈玉耀是比他還像太子黨的人,可在梅香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下,他不得不開始思考,今天是不是三皇子一派的陰謀。 他是禁軍將領(lǐng),有他在,太子在禁軍中的力量會很強大,如果他不能穩(wěn)坐這個位置,太子在宮中的力量會被清除大半。 元石陸深吸口氣,他不希望沈玉耀今日是特意來找事兒的,于是他壓下滿肚子的牢sao,繼續(xù)溫言細語的勸沈玉耀回宮,不要折騰。 而梅香則越鬧越大聲,沈玉耀不時開口火上澆油一下,讓場面更加焦灼,誰都不肯后退半步。 元石陸見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他臉色一變,從比較溫和,改為嚴厲。 “七公主!若七公主再糾纏不休,就休怪末將不講情分,如實稟告陛下了!” “呵,早該如此,元統(tǒng)領(lǐng),相信父皇即使知道此事,也不會因此降罪于本公主,就是不知道元統(tǒng)領(lǐng)下場如何。元統(tǒng)領(lǐng)年紀輕輕就成為禁軍將領(lǐng),駐守南宮門,想必身上戰(zhàn)功赫赫,頗得父皇喜愛?!?/br> 沈玉耀一句話讓元石陸剛剛下定的決心猛地動搖起來。 他年紀輕輕走到這一步,當然不止是靠的顯赫家世,而禁軍將領(lǐng)一職,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窺探。 如果他出了事,相信他的敵人會不遺余力的落井下石。 七公主是最得皇帝喜愛的公主,而他不過是個禁軍將領(lǐng),孰重孰輕一目了然,鬧到皇帝面前,他絕對吃不了好。 這真是進退兩難。 “夜深人靜時分,在鬧什么?” 元石陸糾結(jié)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個不應該出現(xiàn)在此的聲音,他瞪大眼睛看向聲音的來處,黑暗中一襲黑衣的青年走了出來。 那熟悉的眉眼,簡直讓元石陸心臟一跳,差點兒沒嚇瘋過去! “太……”元石陸吐出一個音,馬上閉上了嘴,改成呵斥的模樣,“來者何人!” 沒見過太子的守門禁軍只覺得統(tǒng)領(lǐng)的態(tài)度變得有些怪,見過太子的喬秋則白了臉,比元石陸還慌張。 太子怎么會出現(xiàn)在此處!守在東宮那邊的宮人,都是廢物嗎? 若是被皇帝知道太子從東宮悄悄跑出來了,那太子可能沒什么事,今夜見到太子的他們,絕對要吃不了兜著走! 不能喊破太子身份,最好是悄無聲息的將太子送回東宮去! 元石陸的心思在太子出現(xiàn)的那一刻,幾乎都撲到太子身上了,以至于他差點兒忘了要出宮的沈玉耀。 好在沈玉耀不會在乎他偏移重心,因為她很快就會將元石陸的心思拉回來了。 她可真是個樂于助人的好人啊,沈玉耀又吃下一口瓜子,一邊開心的嚼,一邊掰著手指頭想著,她今天晚上到底幫了多少人。 走到哪兒幫到哪兒,她就是這皇宮里正道的光! 沈玉耀將手邊的茶水糕點收起來,又吹了燈,拽緊馬車上突出的把手,低聲咳了兩聲。 梅香明白時辰到了,她咽了口口水,拿袖口藏著的針,扎向馬的屁股,馬嗷的一聲就驚叫出來,開始向前狂奔。 白元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公主身邊的宮女竟然害他!好在宮中的馬性子溫順,那小小的疼痛并不足以讓馬發(fā)狂到無法控制,他盡全力是能拉住馬的。 “別停,往前走,小心別撞到人了?!鄙蛴褚婑R車并沒有想象中顛簸,就撩開簾子,小聲跟那駕車的太監(jiān)說道,“放心,事后少不了你的好處?!?/br> 白元眼淚都要飚出來了,事后好處?他能不能活到事后都是個問題啊! 他今天到底為什么要換班,他就應該老老實實的回去休息,等明天再值夜班! 白元欲哭無淚,又別無選擇,只得聽沈玉耀的話,老老實實的往前駕馬,高頭大馬發(fā)瘋一樣的往前沖,禁軍們齊齊后退。不過他們陣型未亂,元石陸見馬突然驚了,連忙喊道:“列陣!擋盾,務必保證公主安全!” 說罷,他本人往前疾跑,拽著疾行馬車的邊緣,一翻身就跳到了馬車上。 動作很帥,姿勢完美,他剛掀開車簾要進去,迎面就挨了一腳。 他被慌亂掙扎中的七公主沈玉耀,一腳踹下了車。 元石陸落地時滾了一圈,卸掉了身上的大力,人有些傻愣愣的發(fā)了下呆。 他這個姨妹腿上還挺有勁兒啊,他竟然穩(wěn)都穩(wěn)不住,直接就被踹下來了! 難不成是他最近身子虛了? 元石陸有些懷疑人生,沈玉耀則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她要是被人救下去,今兒晚上還怎么折騰??? 鬧起來的大馬很快就被禁軍們圍住,面對精鐵打造的盾牌,馬兒沖不過去,漸漸平靜下來,白元也沒辦法再控制馬往前跑了。 馬一停下,白元直接咕嚕到地上,跪著不起來,打死他他也不上車為七公主駕馬了! 沈玉耀則一把掀開車簾,抬頭準確的看向被突然出現(xiàn)的驚馬事件嚇得臉白的太子。 沈濯琮見沈玉耀沒事,還沒松一口氣,就看到沈玉耀閉上眼睛,張嘴嚎出聲來。 “嗚嗚嗚!太可怕了,我要母妃,我要母妃??!” 她,沈玉耀,前世二十四歲,重生后是十四歲的小公主。 現(xiàn)在跟一個三歲孩子一樣,坐在馬車上耍賴大哭叫mama。 事實證明,當人丟棄臉皮后,那曾經(jīng)給人無數(shù)壓力的生活,突然變得輕松起來了。 只要我臉皮夠厚,那我就是無敵的! 沈玉耀摸了摸懷里的糕點,想著一會兒就能去紫微宮看大戲了。 希望太子哥哥不要生氣哦,她真的很努力的制造混亂,幫他出去了,就是她被嚇得不行,控制不住恐懼情緒,這才哭出來的。 善良的太子哥哥,可一定要原諒她哦~ 沈濯琮并不想原諒他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七meimei,但是當他站在皇帝面前,被怒不可遏的皇帝一巴掌打在臉上時,腦海中所有憤怒,都一瞬間清空了。 取而代之的是迷茫,還有當眾丟臉后的惱怒。 第8章 “太子,你為太子二十一年整??!整整二十一年!你竟然做出夜晚逃宮這種荒唐事!” 沈崇氣的臉發(fā)白,他從來沒想過,引以為傲的太子,連著兩天做出讓他無比失望的事情。 沈玉耀往旁邊躲了躲,躲過沈崇噴出的口水,她見沈崇臉都要氣成豬肝色了,擔心真把人給直接氣死,連忙開口勸了兩句。 “父皇,大皇兄心中記掛皇嗣,這才行差走錯……” 沈玉耀不開口還好,她一開口,沈崇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不過他這口氣不是沖著沈玉耀發(fā),而是沖著沈濯琮發(f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