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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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紀瑞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地往前走。 紀雅本來就一直盯著她的臉看,當看到她眼底的依戀和不舍后,不由得愣了一愣,再看自己親爹,也是盯著紀瑞看個不停,她心里那點不對勁頓時越來越大。 紀瑞走出幾米遠,想了想又折了回來。 “還有事?”紀雅若有所思地問。 紀瑞點點頭,在開口之前偷瞄一眼爺爺?shù)拇蠊忸^。 這腦袋她打小就喜歡拍,這會兒看見也有點手癢,但出于理智考慮……她忍住了。 “我看爺爺唇色有點泛紫了,是不是有心臟上的毛???”紀瑞乖乖開口,“安全起見最好是吃一粒救心丸?!?/br> 紀雅愣了愣,一看紀富民的嘴唇顏色,還真有點不對,嚇得她趕緊扶著他往主樓走,紀瑞見狀也繞到紀富民另一側(cè),主動攙了上去。 “等會兒,你們干嘛呢?”紀富民莫名其妙,“我好好的,吃什么救心丸!” 紀雅:“閉嘴吧爸,我怕你再說話就給自己氣死了。” “爺爺你別說話了。”紀瑞同時開口。 紀富民:“……” 十分鐘后,紀富民坐在主樓的客廳里,沒好氣地跟醫(yī)生打視頻電話。 確定紀富民的狀態(tài)沒什么問題后,醫(yī)生說吃一粒救心丸就可以了,紀雅聞言立刻四處去找。 “左邊五斗柜的第二格?!奔o瑞提醒。 紀雅一頓,懷疑地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我家也有一個這樣的五斗柜,買的時候銷售介紹說第二格是專門用來放藥的?!奔o瑞一臉無辜。 “是嗎?”紀雅神色不定,“還沒問你叫什么名字。” 不去拿藥救爹,突然問她的名字?紀瑞一臉莫名:“我叫紀瑞?!?/br> “姓紀啊……”紀雅勾唇,“原來是本家。” “對呀,好巧?!奔o瑞干笑。 她這一笑,紀雅更是盯著她看個不停,完全沒有要去拿藥的意思,紀瑞嚇得也不敢笑了。 如果說她在這個世界上最怕的人是誰,絕不是暴躁的爺爺,也不是嚴格的大伯,更不會是萬事都順著她的爸爸mama,而是這個天生的自由人姑姑。以前家里就她一個孩子的時候,別的長輩都把她寶貝得跟什么似的,只有姑姑,是真的會收拾她。 紀富民還在跟醫(yī)生抱怨過生日吃藥不吉利的事,一抬頭就看到自己閨女像盯什么豺狼虎豹一樣盯著人家小姑娘,頓時有些無語:“你是要吃了她?。俊?/br> “干嘛?護上了?”紀雅冷笑。 紀富民莫名其妙:“什么護上不護上的,你說什么呢?!?/br> 紀雅又開始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紀富民氣不打一處來:“你又犯什么???” “是我犯病還是你有問題,你自己心里清楚?!奔o雅抱臂,像是打算直接氣死親爹。 眼看兩人要吵起來,紀瑞趕緊跑去拿了藥來:“爺爺,吃藥!” 紀富民被她這么一喊,才想起現(xiàn)在還有外人,只能暫時放棄吵架的想法。 “連別人家的小孩都不如?!彼酝晁?,還不忘刺紀雅一句。 紀雅臉色陰晴不定,直接扭頭就走。 “什么態(tài)度??!”紀富民怒道。 “爺爺息怒!”紀瑞狗腿地拍著他的后背。 紀富民深吸一口氣,總算平復下來:“謝謝啊小姑娘,幸好有你提醒,不然我這還不定會怎么樣呢?!?/br> “呸呸呸,爺爺你吉人天相,不要說這種喪氣話?!奔o瑞立刻制止。 紀富民失笑:“你這孩子,還挺有意思?!?/br> “是吧,我親爺爺也說我有意思,他可喜歡我了?!奔o瑞面露狡黠。 紀富民:“你爺爺歲數(shù)應該比我大吧,也是周城人?” “嗯,很有趣的一個老頭,下次介紹你們認識啊?!奔o瑞揚眉。 紀富民樂了:“行,有機會認識一下,讓我看看那老頭多有意思?!?/br> 紀雅板著臉折回來時,就看到這倆人有說有笑,當即冷聲打斷:“聊夠了沒有,客人都還在宴客廳等著呢?!?/br> “你什么態(tài)度!”紀富民呵斥,“我現(xiàn)在不就在招待客人?” “客人?!奔o雅重復這兩個字,眼底閃過一絲諷刺。 紀富民怒氣沖沖起身,紀瑞趕緊就要來扶他。 “不用,我還沒死呢,用不著客人扶他?!奔o雅直接擋下她的手,親自扶上紀富民。 紀瑞雖然知道現(xiàn)在還沒相認,自己會被排除在紀家之外很正常,可真聽到紀雅這么說時,心里頓時有點委屈。 “行了孩子,趕緊去找你小叔吧,我們也該去宴客廳了?!奔o富民看著小綿羊一樣的女孩,心里總止不住的親近。 紀瑞乖乖點了點頭,本來想跟他們一起回宴客廳的,下一秒就收到了紀雅的眼風。 姑姑她……年輕的時候好像更兇誒。紀瑞果斷犯慫,等他們都走遠了,才磨磨蹭蹭從主樓里出來。 已經(jīng)晚上八點了,小花園里的滅蚊燈泛著幽幽的紫光,紀瑞走在小路上,突然有點想在園子里逛逛……但還是算了,她現(xiàn)在是個外人,要是一直在別人家閑逛,未免太失禮了。 “不能給小叔叔丟臉,不能給小叔叔丟臉……”紀瑞小聲念叨著,下一秒就看到了小叔叔。 ……和趙小雨。 爺爺和姑姑已經(jīng)進宴客廳了,廳內(nèi)時不時傳出爺爺含笑致辭的聲音,而小叔叔和趙小雨則站在宴客廳的后門外,一個西裝勁瘦,一個長裙拖地,看起來竟然有點……般配?紀瑞被自己的形容詞嚇到了。 謝淵不知說了什么,趙小雨突然低聲啜泣,謝淵神色清冷,卻還是取出西裝口袋里的方巾,趙小雨都準備接了,謝淵突然看見方巾上沾染的口紅,頓了頓又淡定地塞回口袋。 趙小雨:“?” 謝淵假裝無事發(fā)生:“事情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謝氏和你們趙家也已經(jīng)和解,我不明白你為什么還要三番兩次地提起舊事?!?/br> “我、我只是不甘心,我們明明就差一步……” 差一步什么?躲在樹后的紀瑞睜大眼睛,八卦地往前湊一步,卻不小心踩到一次性水杯,發(fā)出輕微的一聲響。 ……誰?。≌l這么沒素質(zhì)在別人家亂扔垃圾?!紀瑞僵了僵,飛速將自己被風吹開的裙子攏回來。 趙小雨被這細微的聲音吸引了視線,正要仔細看看,謝淵卻突然開口:“我說了,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br> 趙小雨愣了愣,也顧不上往其他地方看了,只是紅著眼眶與謝淵對視。 紀富民講話的聲音還在持續(xù)傳出,謝淵兩分鐘看了三次手表,雖然沒有說什么,但把‘不耐煩’三個字已經(jīng)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趙小雨難堪地抿了抿唇,道:“是我失態(tài)了,你如果有事的話可以先走,我一個人靜靜也好?!?/br> 謝淵眼眸微動:“外面風涼,還是你進屋吧,我在這里休息一下。” 聽到他關(guān)心自己,趙小雨又有點哽咽,但她什么都沒說,低著頭往宴客廳里走。 謝淵沉默目送三秒,就在要收回視線時,趙小雨又突然回頭,哀婉地問他一句:“如果當年,我沒有做傷害你的事,我們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結(jié)婚?紀瑞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了不得的大秘密,瞬間捂住了自己的小心臟。 謝淵沒有回答,只是催促:“回去吧?!?/br> 他沒否認他沒否認他沒否認!紀瑞繼續(xù)捂著小心臟。 趙小雨淚意浮動,到底還是轉(zhuǎn)身走了。 透著昏黃光線的后門只剩謝淵一人,他垂著眼眸,半張臉都被陰影遮住,看起來竟然有點……可憐。 原來沒什么良心的小叔叔,也會為情所困嗎?紀瑞趴在樹上,用句在這個年代比較洋氣的話來說,就是覺得他要碎掉了。 “你還要偷窺多久?”謝淵涼涼的聲音響起。 紀瑞一頓,默默祈禱他說的不是自己。 “紀瑞同學,”謝淵語氣森森,“還不給我滾過來?” 紀瑞:“……” 第24章 都被指名道姓了,再裝傻好像也不合適了,紀瑞清了清嗓子,磨磨蹭蹭從樹后出來。 “去哪了?”謝淵淡淡開口。 紀瑞一臉乖巧:“洗手間。” “宴客廳里沒有洗手間?”謝淵反問。 “這件事比較復雜,我得從頭跟你說?!奔o瑞小跑過去,假裝沒聽到他和趙小雨的對話,挽上他的胳膊往宴客廳里走,一邊走一邊把自己這半個小時里的遭遇講給他聽。 當聽到她說撞見別人的親密現(xiàn)場時,謝淵還有些驚訝,等她一路講到自己是怎么跟著爺爺和姑姑進了主樓,又是怎么機智應對他們的懷疑時,謝淵已經(jīng)麻木了。 “怎么什么事都能讓你遇上?”他真心求問。 紀瑞撇嘴:“我哪知道,難道是傳說中的主角光環(huán)?” 謝淵扯了一下唇角,對這個問題不予回答。 臺上紀富民還在激情演講,臺下的人卻都漸漸開始心不在焉。 謝盈盈四下張望時,突然瞥見角落里的兩人,立刻悄悄拉了一下趙小雨的手:“小雨姐,你看?!?/br> 趙小雨頓了頓,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紀瑞和謝淵兩個人躲在偏僻的角落,紀瑞親熱地挽著謝淵的胳膊喋喋不休地說著什么,謝淵幾乎沒什么表情,卻能在她突然停頓時,給她遞一杯無酒精飲料。 只是平常的畫面,卻因為兩人之間那種心照不宣的氛圍,刺得趙小雨眼睛生疼。 “雖然是叔叔和侄女的關(guān)系,但到底只差了幾歲,紀瑞這么黏著淵哥,是不是太沒分寸了?!敝x盈盈低聲上眼藥。 趙小雨臉色變了幾變,最后落落大方一笑:“叔侄倆感情好,其實也沒什么的。” 謝盈盈是個聰明人,至少比家里那個蠢弟弟要聰明,聽到趙小雨這么說了,頓時笑笑不再反駁。趙小雨不必再應付她,本該松一口氣,可心里總覺得不是滋味。 漫長的演講總算結(jié)束,接下來就是切蛋糕時間了,李亦騁姍姍來遲,先跟紀瑞招了招手,便跑過去奉承紀富民了。 謝淵冷眼看著他狗腿的樣子,涼涼吐槽一句:“真會耍小聰明,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