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沛哦了一下，“那正常，你在他身邊待了三年呢，不可能不關(guān)心。完事就走了？”

    “嗯！”秦冬陽仍舊點頭。

    秦大沛再沒多想：“說是特別忙，沒你幫他了，肯定得適應(yīng)適應(yīng)?！?/br>
    小張經(jīng)理從旁聽音，看出秦冬陽并沒有跟他哥說實話的打算，隔日秦大沛再來店里的時候就試試探探地提醒，“我怎么覺得冬陽的心思特別沉呢？秦哥可得多關(guān)注關(guān)注。那詞兒怎么說的？心理干預(yù)吧？”

    話說得非常明顯了，奈何秦大沛心粗而大，仍舊滿不在乎，“他就那性格，不愛出聲，其實挺簡單的，你不用在意?！?/br>
    小張經(jīng)理只能苦笑，心道我是不用在意，回頭你知道了別埋怨我就成。

    常在峰那天沒能去找林天野喝酒，中隊長投進工作就難分身，除非哪里出了重大案件才能暫時丟下手邊的活。

    沒辦法，哪個線頭都可能拽出牛犢子來，不能隨便放置，得抓緊扯。

    為了等待蔣振熬過毒癮發(fā)作，弒母案的審訊工作拖了這么多天才算正式開始。

    于軍對著精神萎靡的蔣振狠狠一拍桌子，“就因為你媽不給你錢你就殺她？那可是生你養(yǎng)你給你攢錢娶媳婦的親娘咧，省吃儉用也是想多顧顧小孫女，那是你的女兒！你還是不是人？”

    “實在缺錢花，”蔣振沒有力氣把自己坐直坐正，癱癱歪歪的，聲音也像蚊子哼，“她總罵我，不讓我在家附近出現(xiàn)，說是丟人現(xiàn)眼……還說她也沒錢，家早被我敗光了……我想要她手上的金鐲子，她死命不給，要打我，腦子一昏……”

    “你不是能在石場里賣毒品嗎？搞不到錢？”常在峰問。

    蔣振吸溜吸溜鼻子，“我靠甄星混進的石場，開始還能沾點兒面子，后來被甄陽知道了我倒騰貨就不行了，讓手下們收拾我，根本沒賣幾回。”

    “這么說他還挺有正義感？”常在峰又問，“怕你的毒品害了工人們？”

    “屁！”蔣振脫口而出，隨即醒悟到自己是在審訊室里，又改口道，“不是這個原因，他是怕鬧大，犯事。要不然就直接報警了，干嘛一邊收拾我一邊留著我？”

    第125章 陰暗手段

    壞蛋之間從來就不存在惺惺相惜，為了袒護同伙抵死不作攀咬的情形，現(xiàn)實中并不容易出現(xiàn)。

    “怕犯事很正常，買賣畢竟是人家的?！背Ｔ诜辶?xí)以為常地問，“”他既然嫌棄你是個害群之馬，為什么沒趕走呢？”

    “我還能給他辦事，”蔣振又變回有氣無力的樣子，“比普通工人有用點兒。”

    “你能辦什么事？”常在峰眼睫稍動。

    “他和楊虹早就勾勾搭搭，”蔣振用雙獐目瞄常在峰的反應(yīng)，“要不是楊虹家里不同意，估計早就結(jié)婚了。前些年每次約會都是我和蒼志揚給他放風(fēng)，現(xiàn)在也習(xí)慣用我把眼兒?！?/br>
    “蒼志揚？”常在峰認(rèn)真回憶羈押名單，好像沒這個人。

    “嗯？”蔣振點頭，“不知道犯啥事兒了，去年開始就沒影兒了。”

    常在峰立刻瞅瞅于軍。

    于軍會意，在筆錄旁邊的小本子上單獨標(biāo)了一筆，準(zhǔn)備回頭調(diào)查。

    “你說的約會是楊虹婚前還是婚后？”常在峰又問蔣振。

    “婚前還用得著我們？都是楊虹老公沒死的時候……”蔣振說，“警察同志，我這么老實交代，算立功嗎？”

    為點小錢就殺死親生母親的人，自己卻不想死。

    常在峰心中萬般嫌惡，面上卻不能表露太多，“要能提供破案線索，當(dāng)然就是立功表現(xiàn)。你都進這里來了，犯罪事實不能抵賴，少想別的，能交代什么交代什么才是你的唯一出路。”

    蔣振勾著腦袋尋思半天，咬著牙說，“我就是被這哥倆給害了，要不頂多是個小混混，不至于啥都來……警察同志，那個甄陽根本不是啥好鳥，我曾親耳聽他跟甄星說過看上楊虹就是因為她爸有權(quán)，不然甄天水再有錢，他家也批不著那么好的石場。什么年輕企業(yè)家哩，靠睡娘們才拉上的關(guān)系……”

    常在峰單手捂住線條鋒利的下巴。

    甄天水貪污，給甄陽提供資金開設(shè)石場沙場，甄陽通過隱形裙帶關(guān)系攀上楊市長，后者雖不同意他跟女兒發(fā)展感情，卻在女兒結(jié)婚之前就利用職權(quán)為甄陽提供了許多便利條件，應(yīng)該是收了他的賄賂。

    為什么非得同一個和自己女兒不清不楚的人發(fā)生金錢往來呢？沒有更好的選擇？還是覺得信得過？

    暫時把蔣振交給于軍審問，常在峰跑到嚴(yán)俊思那邊翻看他們查出來的資料，當(dāng)他查到楊副市長在陽光石場獲批之后的第六個月就由國土資源局的辦公室主任變成了局長，心里有些明白了。

    做買賣的急需手續(xù)，好開業(yè)盈利，當(dāng)官的想得提拔，需要資金潤滑關(guān)系，當(dāng)然一拍即合。

    手握權(quán)柄的人看著威風(fēng)凜凜，當(dāng)真可供選擇的肥羊也不多，尋常人拿不出那么多錢來供養(yǎng)他，時間緊迫之下沒辦法太挑揀。

    可是即使能撬開甄陽的嘴，把這個楊副市長拉下馬，林勇的案子還是破不了。

    常在峰看不出林勇同甄陽開設(shè)石場有什么厲害關(guān)系。

    還有那個杜長江，又充當(dāng)了什么角色呢？

    后來他問林天野，“甄陽開石場的那年你也不小了，聽林叔說過想干別的生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