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子是別人嗎？”秦大沛想起夜來林巍不讓秦冬陽摻和周案的話，滿滿都是信賴之情，“弟弟就跟兒子一樣，得換人教。這你不懂！”

    林巍本意想讓秦冬陽把手上的臟衣服遞給自己，所以站在車邊等了一等，不想這人竟然抱著衣服坐到后面去了，只好上車打火。

    未久到了小區(qū)樓下，林巍再次想要衣服，秦冬陽卻又直接下車，熟門熟路地去了干洗店。

    林巍立在原處想了一想，覺得肚里發(fā)空，走到旁邊的早餐店里要了一碗豆腐腦。

    秦冬陽很神奇地找了過來，坐在林巍對面看著他吃。

    早餐店的服務員過來問他要點兒什么，秦冬陽見林巍吃得挺香，就說，“也來一碗豆腐腦?！?/br>
    服務員轉身去了。

    林巍問道，“沒吃早飯？”

    “吃了！”秦冬陽老實地說，“就那餛飩，特別難吃?！?/br>
    林巍立刻笑了起來，毫不掩飾幸災樂禍。

    秦冬陽特別愿意看他這種發(fā)自內心的笑，癡癡瞧著。

    豆腐腦端上來他也沒動勺子。

    林巍就又皺皺眉頭，“瞅啥？沒洗臉呢！”

    “看不出來！”秦冬陽說，“挺精神的?！?/br>
    林巍聞言便又瞅他一眼，似隨口問，“今天咋安排的？”

    秦冬陽本來要說沒啥安排，話將出口想起隋萌那些指點，臨時改了，“去林律家?！?/br>
    林巍又皺起眉，“去我家干啥？”

    秦冬陽想想才說，“待著?！?/br>
    以為林巍肯定會說“不準去”、“趕緊回家”之類拒絕的話，他卻伸出鐵勺磕磕秦冬陽那碗豆腐腦，“那就快吃！”

    秦冬陽大感意外，心臟立刻砰砰急跳起來，豆腐腦倒是吃得干凈，咸淡適宜與否，嫩滑與否都沒分辨出來。

    而后跟隨腳步如風的人上了居民樓的電梯，接著走進毛坯房的大門，眼見林巍脫了鞋后就脫衣服，秦冬陽的心臟幾乎蹦到嗓子眼去。

    “等一會兒！”林巍看也不看他的樣子，“我先洗個澡的?！?/br>
    秦冬陽的心跳越發(fā)平不下去，林巍大概洗了二十分鐘，秦冬陽全程心猿意馬神動魂搖，一下設想一下回想，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之前的經歷并不美好，可他還是盼望。

    即便需要忍受忍耐，到底可以真切感受，秦冬陽覺得自己迫切需要肌膚相接血rou交融來再次確認二人關系已經質變。

    那是一種驗證。

    會令他的情感有安放處。

    進不了對方的心就進身體。

    不對，是讓他進入自己。

    不管怎么都是得到。

    有實據的。

    林巍的精致從來要靠心情，此刻就不耐煩認真打理，洗干凈了身體卻懶得擦，滴著水就裹上睡袍，滿身濕氣地走出來，老章程地灌了一瓶礦泉水喝，然后才瞅了眼斂眉斂眼的秦冬陽，沒有太多溫情地說，“之前沒啥心情討論，今天沒事兒，嘮一嘮吧！”

    秦冬陽抬起上瞼瞄瞄林巍，不知他要嘮啥。

    “你死心眼兒！”林巍繼續(xù)說道，“長這么大也沒跟誰當真好過，最近咱倆的矛盾又有點兒多，全不順著得做仇吧？”

    秦冬陽心頭發(fā)震，不知怎么理解這個“順著”。

    “就這點兒事，也試過了?！绷治∪耘f說，“我也凡人一個，沒啥好的。你的癮頭過沒過呢？”

    “癮頭？”秦東陽有些羞怒地道。

    這是貶低他啊還是貶低自己？

    “昨兒你哥嘮你嘮得深情無限，吃碗面條都想喊著！”林巍似不在意他的反應，話卻說得刺心，“秦東陽，林律應該幫著哥們照顧你的，現(xiàn)在這樣……實在有點兒說不過去。”

    秦冬陽又是感動又是難過，感動哥真疼他，疼得林巍都得承認，難過則是即便已經有了實質關系，林巍認真考慮兩個人的問題還是為了秦大沛的緣故。

    還覺得說不過去。

    “才睡一次您就想斷？”他悶悶說，“不行！”

    林巍聽了有些啼笑皆非，“這事兒是按睡的次數(shù)來計算的嗎？”

    “不按這個您說‘癮頭’？”秦冬陽反擊回去。因為信服，他似中了隋萌的毒，努力禁止羞慚耽誤表達，進而阻擋他的前進，“反正我沒過呢！林律不能單方面毀約?！?/br>
    林巍想起他們之間的“約”，忍不住問，“秦冬陽，你要和我徹底絕交，能躲去哪兒？”

    “不知道?！鼻囟柗浅ＵJ真地說，“我可能走不了，因為離不開家和哥，所以肯定離不開h市！那咱們也能死不相見。您和沈律不也少碰面了？我和您又不是一個師父，肯定能比他更徹底一些！即便還在法律界混，也絕不當林律困擾！

    困擾……

    林巍實在沒有睡好，有些頭疼，瞇瞇眼說，“又威脅人！”

    “真話！”秦冬陽道，“我不擅長威脅人的！”

    林巍盯著他瞧幾秒，“可是我們到底沒有感情基礎，沒有可能長久，你非在我這里過這口癮，只能瞞著別人。為了睡個覺的破事讓你哥來跟我翻臉好嗎？”

    說到底還是在意他哥。

    “不好！”秦冬陽努力不去在意“睡個覺的破事”，聲音聽著沒大波瀾，“所以我沒不打算告訴別人?！?/br>
    “地下情人不好當?。　绷治∮痔嵝颜f，“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不圖錢不圖利的，林律替你虧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