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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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景宴個人習慣每天早上洗頭,沖澡一般都用小花灑。他解著睡衣扣子到淋浴間調(diào)熱水,誰知水從上方落下,瞬間渾身濕透。 溫景宴沒脾氣地看著寧江澤,想說他沒調(diào)整花灑出水口,但轉(zhuǎn)念想想,這和寧江澤好像沒太大關(guān)系。 “還沒睡?”溫景宴說,“熬鷹呢?” 溫景宴吹干頭發(fā)吹到半干,驀地想起什么。 藥箱在書房,除了藥箱,架子上還放著幾瓶常用藥。 視線在其中兜轉(zhuǎn),溫景宴扣下藥箱推進去,拿了書架上其中一瓶。 “這什么?”寧江澤問。 “安眠藥?!睖鼐把邕f給他藥丸和水,抬眼道,“你不是因為失眠才坐這兒嗎?” “吃吧,和上次拿給你的是一樣的?!?/br> 有個成語叫做騎虎難下,寧江澤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日子枯燥無味,他經(jīng)常忘記自己在cosplay。 “……謝謝啊,細節(jié)怪。” “不客氣?!睖鼐把缱约阂驳沽肆T谑中模裳氏铝巳?。 寧江澤一手藥一手水杯,震驚:“你吃糖呢??” “不苦?!睖鼐把缪院喴赓W。 頭一次見吃藥干吞的,再不苦也是藥,萬一卡嗓子眼不上不下,藥丸外那層糖衣化了不得苦得你找不到爹媽? “孩子,你無敵了?!睂幗瓭砂阉f給溫景宴,“喝點?!?/br> 握住玻璃杯的手,指甲干凈圓潤,貼緊杯身的部分被擠壓泛紅。平靜的水面因?qū)幗瓭傻膭幼鲃邮?,粼粼水光在燈光下轉(zhuǎn)瞬滑走。 溫景宴沒接,看著寧江澤道:“合適嗎?” “你有潔癖?” “沒有。” 寧江澤無語:“那有什么,都是男的?!?/br> 溫景宴笑而不語,寧江澤突然就懂了,“彎的又怎么了,你0我0的,都一家人。” “江澤,”溫景宴結(jié)束這個小學生話題,輕笑澄清,“我是1?!?/br> “……” 香香軟軟脾氣好,長發(fā)飄飄的大“美女”怎么可能會是1呢? 沉默是金,寧江澤賺了兩百萬后超沒禮貌地朝溫景宴豎中指:“你再裝1,天打雷劈?!?/br> 溫景宴失笑,轉(zhuǎn)身回房間的時候肩膀還在因笑而細微的顫動。 他到書房把手提電腦拿出來坐到寧江澤旁邊。 兩人各不相干,然而這種氛圍并不尷尬。 寧江澤觀戰(zhàn),蔣邵刑扶起談舒文躲在樹后,扔出藥包和能量飲料。恨不得把家底掏空,仿佛生怕談舒文出局了只剩他一個。 瞥溫景宴一眼,寧江澤開口:“你也熬鷹?” “不熬?!睖鼐把绱藭r戴著一副防輻射的眼鏡,視線在電腦屏幕上,表情很淡,說什么都一本正經(jīng)的。 “那你干嘛?” 陪我啊?寧江澤覺得他有點rou麻了。 但是陪一陪,盡盡地主之誼也是挺頂呱呱的。 正想說這人能處呢,緊接著就聽溫景宴說:“在左右眼輪流站崗?!?/br> 寧江澤:“……” 工作日溫景宴通常起得比較早。 昨晚拗不過寧江澤他也就沒強求,給抱了床被子到客廳就回房間睡了。六點四十的鬧鐘,醒來在臥室里的浴室洗漱好,換了衣服才出去。 沙發(fā)上的被子有一大半都掉在了地上,寧江澤面朝沙發(fā)背,腿夾著一個抱枕睡正香。 放茶幾上的手機冷不丁地響起,寧江澤動了動腿。溫景宴把被子拎上去搭他身上,順手把已經(jīng)掛斷的手機的音量調(diào)小了點。 無意看見未接五通,剛想叫醒寧江澤,對面的電話就又撥了過來。溫景宴叫醒寧江澤未果,擔心對方找他有急事,代接了這個電話。 “你在哪兒呢?”備注名為雄哥的人接通就劈頭蓋臉一頓問,“怎么不接電話?你沒在家嗎?八點開會呢祖宗。你是不是又忘了?你真行你……” “江澤現(xiàn)在不方便接電話?!?/br> 這會兒已經(jīng)過七點,溫景宴打斷他,淡淡道:“我是溫景宴,等會兒他醒了我再幫你轉(zhuǎn)達?!?/br> 第16章 不月山 雄哥心里罵了寧江澤一百八十八遍,掛斷電話還是得和和氣氣地跑到樓下越野車的車邊賠笑。 “怎么說?”制片人問道。 藝統(tǒng)組對接鄭放安那邊的負責人剛和他溝通換搭檔,要求換成寧江澤。他和導演副導演,總編劇視頻會議后,決定跑一趟面談。 鄭放安或許無足輕重,但他身后的人非同一般。 因為離鄭放安家最近,制片人不得不大早上跑一趟。 去的路上恰巧遇見寧江澤的經(jīng)紀人,想著先探探對方的想法,沒成想撲了個空。 “在朋友家,溫醫(yī)生接的電話?!毙鄹缁氐?。 “溫醫(yī)生?” 出彩的節(jié)目少不了即興發(fā)揮,第一期節(jié)目放出后反響較小,三組搭檔里除了鄭放安自帶流量,其他沒什么水花。 寧江澤被罵,連帶搭檔也被黑。要不是有人指名要寧江澤,他們請誰也不會想到請這么一號人。 制片人想了兩分鐘,突發(fā)奇想上門取寧江澤外宿的素材。他對寧江澤的經(jīng)紀人道:“你找他朋友要一下地址,我們過去看能不能取點素材?!?/br> “這不好吧?”雄哥覺得為難,“溫醫(yī)生是素人,他可能不會同意?!?/br> 制片人說:“提前征得本人同意就行,沒事?!?/br> “……行吧,那我跟溫醫(yī)生說一下?!?/br> 饒是雄哥提前和溫景宴打過商量,他開門看見兩人面色嚴肅地站在家門外,都巧合地穿著黑色薄絨夾克,不由得愣了下。 像法院查封的。 “江澤還沒醒?!睖鼐把缭陂T口放了兩盒鞋套,他還要上班,抬手看了眼時間,放人進來以后便去廚房給自己和寧江澤準備早餐。 相貌、氣質(zhì)、嗓音,無一不出眾,還是位醫(yī)生。制片人眼前一亮,讓雄哥去叫寧江澤,自己則跟著溫景宴去廚房。 現(xiàn)目前鄭放安的搭檔因為工作原因?qū)o法繼續(xù)參與錄制,鄭放安也就是趁此機會向他們提出更換搭檔。 制片人有意游說溫景宴,他跟著到廚房,握拳虛抵著唇咳嗽一聲—— “要走了嗎?”溫景宴煎著雞蛋,轉(zhuǎn)頭看他一眼。 制片人打量著他,搖頭說:“我找你談點事?!?/br> “你說?!?/br> 雞蛋兩面泛黃,表皮焦脆,滾滾熱油在熱鍋里滋滋作響。溫景宴將雞蛋盛入盤中,語氣平淡,臉上也沒有多余的表情。 制片人越看越喜歡,他有預感,這人如果加入,將會是一個爆點,“是這樣,我是綜藝與愛同行節(jié)目的制片人。這檔節(jié)目聯(lián)合光明基金會和三院,主要呈現(xiàn)與宣傳普及醫(yī)療業(yè)的一些公益義診方面?!?/br> “嗯?!?/br> “我是想邀請你加入我們節(jié)目,”制片人頓了下,道,“對了,還沒問溫醫(yī)生你在哪家醫(yī)院就職。” 剛回國那陣兒溫景宴就在院的眼科大群里聽說有節(jié)目組到三院和院長談錄制綜藝和贊助不月山區(qū)醫(yī)援二期公益項目的事。 后來這事兒定下來,他記得好像是柳副主任去。 “三院?!睖鼐把缯f,“我記得柳主任好像和你們簽了合同。” 話里拒絕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制片人也聽出來了。 他解釋道:“主任臨時有事。院里雖然說會給我推薦更合適的醫(yī)生過來,實不相瞞,我前兩天天見了幾個,個個沒得挑,但是就是適應不了在鏡頭前?!?/br> 溫景宴點了點頭,“你們先去和醫(yī)院談吧,這事我個人做不了主。” “而且,參加節(jié)目我有一個條件?!?/br> 那片安眠藥的威力太大了,寧江澤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日上三竿。他一醒來就看見熟悉的天花板,傻了吧唧地發(fā)了兩分鐘的呆。 “醒了?” 雄哥探頭,見寧江澤醒了,大喇喇地推門而入,“你昨晚熬夜了?我一路給你背回來都沒醒?!?/br> 寧江澤睡懵了,經(jīng)他這么一提,才發(fā)現(xiàn)是哪不對。 嗓子干,剛睡醒,聲音比平時啞了幾分。他坐起身:“溫景宴呢?” “上班去了啊。”雄哥道,“溫醫(yī)生要上班,你在別人家待著也不太好,我就跟他說了,然后一路把你背回來的?!?/br> “你去他家找我了?”寧江澤蹙眉。 雄哥把當時的情況和他復述了一遍,補充道:“溫醫(yī)生沒說什么,他同意我們才過去的?!?/br> “本來上午是去叫你開會,不過制片人推到了下午?!闭f到這,雄哥恨不得給寧江澤跪下,“我求你關(guān)注一下我給你發(fā)的消息,認真聽聽我打的電話吧,每次這么搞,我沒心臟病也快有了?!?/br> “知道了,”寧江澤搓了把臉醒神,下床洗漱,懶洋洋的腔調(diào),“這次是意外。” 上午耽擱了時間,下午兩點開會到五點,晚上大家一起吃了個飯,拍攝進度推慢了些。 日常生活沒有看點,而且對于寧江澤這種私生活簡單規(guī)律,還不紅的十八線小明星來說,沒什么可拍。 總編劇和導演幾人商議以后,讓寧江澤和搭檔去鄭放安家做客。兩人之前的一些料,在場的人心知肚明,但這也不失為一個看點。 鄭放安的家與深夜食堂隔了一條街,雖然之前來了幾次都沒遇見過鄭放安,但寧江澤依舊暗自將這附近的店拉入了黑名單。 寧江澤面無表情地站在別人家門口,忍著轉(zhuǎn)頭就走的沖動,往旁邊讓出幾步。他看了眼搭檔,“你來。” “我也挺緊張?!鼻鷵P捏了捏手心,似乎抹去虛汗以后才去按門鈴。 寧江澤沒說話,兩人這天就聊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