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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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予梔不甘示弱,又從他手臂之下鉆出來。 兩人一番爭奪,空青卻連頭都沒回一下。 他徑直走到溫寒煙身邊,眼眸黑沉。 “寒煙師姐,我有話對你說。” 溫寒煙看向他。 “正巧?!彼溃拔乙灿性捪雽δ阏f?!?/br> * 兩人講句話開口,即云寺中人瞬間意會。 聞思和聞禪二人得了溫寒煙相助,心下一塊大石頭都落了八分。 雖然此事依舊懸而未決,但是有她在場,兩人莫名有一種已經(jīng)水落石出、普天同慶的輕松感。 兩人極有眼色地招呼著弟子退了下去。 溫寒煙直接扣住空青腕間脈門,一道靈力探進(jìn)去。 空青愣了愣,隨即拼命地掙扎起來。 溫寒煙面色絲毫不動,手指用力扣住他手腕。 羽化境修士的神識瞬間蕩開,自空青經(jīng)脈掠過,直指靈臺,又于靈臺間探尋一圈,溫和地退了出去。 空青掙動的力道越發(fā)大了,開口時,聲音甚至帶著幾分委屈:“寒煙師姐?!” 溫寒煙皺眉松開手。 空青靈臺清明,神魂同rou.身嚴(yán)絲合縫。 毫無半點(diǎn)奪舍、亦或是被惑了心智的痕跡。 空青一把將手腕抽回來,抬起頭時,眼神又深又痛,“寒煙師姐,你這是做什么?你莫非是覺得我被什么人給奪舍了嗎?” 溫寒煙抿抿唇角:“你近日來性情大變……” “我倒覺得是你性情大變!” 溫寒煙還未說完,空青便立刻打斷她。 他語氣激烈,像是說到痛處,“寒煙師姐,你從前不是這樣的!” 溫寒煙沉默片刻,問他:“我變了?你且告訴我,從前我是什么樣?” “寒煙師姐,你難道不是明知故問嗎?”空青死死盯著她,手指扣在鴻羽劍上,指甲幾乎掐出刻痕來。 “他是裴燼,是五百年前寂燼淵傷害了你、讓你險些喪命的魔頭!” 他高聲吼道,“你就不恨他嗎?!” 她和裴燼之間的事極其復(fù)雜,就連溫寒煙自己都尚未理清,更是無法一時間找到合適的方式解釋。 溫寒煙深吸一口氣,良久,只能嘆道:“空青,其實(shí)與他有關(guān)之事,其中多有誤解——” “那你解釋給我聽!”空青眼眶通紅,他看著她,等了許久,也不見她有開口的意思,“你說?。 ?/br> 溫寒煙吐出一口濁氣:“空青,我們先將即云寺之事解決,其他的事情,之后我再與你細(xì)細(xì)道來,分毫不藏私隱瞞,好嗎?” “你來這里就是為了他?!笨涨嗟难凵窨斩炊吹模Z氣也幽幽的,“我不明白,寒煙師姐,他明明那么危險,你為什么非要和他混在一起?你就不怕他害了你?” “先前有關(guān)他身份之事,我對你有所隱瞞,是我不對?!睖睾疅熭p撫空青手背,“但那時,我也有自己的苦衷?!?/br> 空青緊緊抿住唇瓣,唇角抖動著不自覺向下撇,他揮開她的手,“你不該和他在一起的,寒煙師姐……” 葉含煜本想在一邊等待,看到這時實(shí)在看不下去,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拽著空青的衣領(lǐng)低聲道:“空青,你究竟怎么了?不管怎么樣,既然你選擇了相信前輩,何必在眼下這種節(jié)骨眼上,同前輩置氣耍性子?” “耍性子?” 空青冷不丁笑了一聲。 分明在笑,眼尾卻落下一滴淚來。 “寒煙師姐?!彼椭@個被提著衣領(lǐng)的姿勢,沒有反抗,“你是不是也覺得我瘋了?” 空青慘笑一聲,“我也覺得自己瘋了,現(xiàn)在我最害怕的不是別的,是天色暗下來,每一天夜里,我都不敢閉上眼睛。我恨你不懂,但更恨自己無能為力。” 溫寒煙眉心微蹙:“你的意思是——近日你夢魘纏身?” 空青沒有回答,只是道:“寒煙師姐,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關(guān)心你??墒悄惝?dāng)真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嗎?” “與虎謀皮,你就不怕為虎反噬了自身嗎?” 這邊氣氛尷尬,司予梔難得嚴(yán)肅起來,上前打圓場:“空青,你不必?fù)?dān)心,我方才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和葉含煜都是跟著衛(wèi)長嬴來的,他雖然性情惡劣了點(diǎn),不太把咱們放在眼里了點(diǎn),但總體勉強(qiáng)算是個不錯的人……” “他不叫衛(wèi)長嬴?!笨涨嗬淅涞?。 溫寒煙靜默良久,緩聲道:“空青,你捫心自問,他自始至終可曾害過你。” 空青唇角抖了抖,不說話了。 片刻,他又猛地抬起頭來:“可是他會害死你的!” 司予梔一句話還沒說完,被卡在喉嚨里憋得夠嗆,聞言一怔:“哈?” “這段時間以來,我們自南州到寧江州,又從寧江州到辰州,后來輾轉(zhuǎn)又去了商州,眼下來了鷺洲,這一路上,我們得過一息平靜嗎?” 空青一字一頓道,“不提之前,只說最近的事,幾日前東幽生變,若不是你……只怕我們所有人都要死了?!?/br> 他起初也不愿這樣去想的。 只是…… 只是那些夢。 太真實(shí)了。 空青輕聲道,“全都是他害的?!?/br> 這一次,葉含煜和司予梔沒再開口。 盡管不應(yīng)當(dāng)這樣去想,但空青所言并非全無道理。 和那樣一個人同進(jìn)同退,遭受的不便和危險,總是要強(qiáng)于尋常時候的。 空青卻全然不顧葉含煜和司予梔的反應(yīng),只定定盯著溫寒煙, 他不斷地重復(fù):“他會害死你的……” “溫施主,你們這是……” 聞思帶著幾名即云寺精銳趕了回來,原本以為溫寒煙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交代得差不多,卻沒想到回來時恰巧看見這一幕,稍有點(diǎn)不好意思地看過來。 “你方才所說的‘龍目’之事,還按照先前計(jì)劃那樣行事嗎?” 他們是不是打擾了? 溫寒煙卻這時轉(zhuǎn)回頭來:“聞思長老?!?/br> 她與空青之間,一兩句話難以講清,眼下正是關(guān)鍵時刻,她難以兩全。 溫寒煙想安撫他,卻來不及多說,只能輕輕拍了拍他肩膀。 “空青,待此事一了,無論你想問什么,我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她看著他的眼睛,“但希望你現(xiàn)在可以給我一點(diǎn)時間,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不光對于他,只說對于我,也極其重要,容不得半分差錯?!?/br> 空青神情怔忪,不知是聽進(jìn)去了,還是沒有。 眼下人多眼雜,溫寒煙不便將無妄蠱之事說出口,只得轉(zhuǎn)頭向司予梔和葉含煜,“你們代我照顧好他?!?/br> 司予梔點(diǎn)點(diǎn)頭,和葉含煜對視一眼。 “那個,溫寒煙。”她輕咳一聲,“先前有件事沒告訴你,不過今日看起來,你還是有必要知道?!?/br> 溫寒煙抬眸:“你說。” “從司星宮離開那日,空青回來時,一身都是血。”司予梔頓了頓,“你說他會不會就是那個時候……遇上了什么事?” 葉含煜同空青相識時間更久,對他為人秉性更加了解。 從前即便是死到臨頭,他也沒見過空青如此情緒激蕩。 “誰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問他也不肯說出實(shí)情?!比~含煜嚴(yán)肅道,“前輩,恐怕那時候發(fā)生的事情有蹊蹺?!?/br> 溫寒煙神情微凝,靜了靜,示意她知曉了。 “葉少主。”她回想起方才空青說過的話,看向葉含煜,“若你不介意,今夜你可否照看他一二?” 葉含煜一口應(yīng)下來。 有他擔(dān)保,溫寒煙稍微放心些許,以靈力凝成一枚印跡落在葉含煜腕間:“若有異狀,隨時憑借它聯(lián)絡(luò)我?!?/br> 她正要轉(zhuǎn)身,袖擺被一只手死死地捏住。 溫寒煙回過頭,對上空青的眼睛。 “寒煙師姐……”他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起青白之色,一字一頓從牙關(guān)里艱難地擠出來,“你千萬不要有事?!?/br> 溫寒煙沒有掙開他,輕輕撫了撫他手背。 “我答應(yīng)你,絕對不會出事?!彼捯粑㈩D,努力將聲線放得柔和,“明早我來看你?!?/br> 空青用力地看著溫寒煙,緩緩地、一點(diǎn)一點(diǎn)松開她的袖擺。 像是溺水之人違背者生存的本能,決然放開了救命的浮木。 溫寒煙隨聞思一同離開。 她心思稍微有些飄散,依舊在想方才空青說的那些話,還有司予梔和葉含煜提到的事。 直到聞思停下腳步,溫寒煙恍然回過神來,才意識到他們已自千歲佛蓮陣中步出數(shù)尺。 不遠(yuǎn)處,是一片連綿的梧桐樹蔭,樹陰之下的廣場之上,陳列著數(shù)百座金佛像。 佛像神態(tài)樣貌各不相同,有的四肢伸展,笑意滿面,有的斂眉深思,愁顏不展。 “‘龍目’其中之一,便是這‘無間堂’。”聞思捻著佛珠,長袖一掃示意身后幾名即云寺弟子。 他們赤身裸.體,只身披一件袈裟,肌rou線條極其清晰,氣勢凜然,頗有些以一當(dāng)百之勢。 “即云寺之事,此番卻勞煩溫施主以身犯險,已令人著實(shí)過意不去,若再牽連你身旁其他施主,恐難心安。雖然貧僧修為不及施主,但眼下已有精兵強(qiáng)將相輔,剩下的另一處,施主便放心交給貧僧吧?!?/br>